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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狸山的夜晚非常安静,关上窗户,连风吹动铃铛花的声音都没有。
但安静并不意味着安全,在君娉婷等人陷入睡眠的时候,山上山下依旧有上千名妖兵在暗中巡逻,他们没有点亮火把,而是化为了原型,四足踩在雨地里,就像一滴水融入另一滴水,没有一点儿声音。
若是有人在这种时候出现,走在草丛中,会发现树丛与草丛中偶尔会闪现一点微光,那不是萤火的微微光泽,而是兽瞳一闪而逝。若是拨开枝叶,传出一点响声,会发现四面八方都是点点微光,绝对是最令人心惊的恐怖画面。
玉狸族上下充满着不安。
君娉婷能够感觉到这一点。
挂在她窗外大树上的那个少年似乎不曾被这种氛围浸染,君娉婷能够听见他正在无聊的用脚尖点着树叶,指甲划过粗糙的凹凸不平的树皮。
青雀儿被占了巢,在树上跳来跳去,吱吱叫了几声,发出自己的不满。
君娉婷在床上翻了个身。
很快,青雀儿的声音消失得无踪无影。
君娉婷这一晚上睡得不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迷糊糊,她揉着眼睛推开窗户,大树上已经没有少年的声音。
芽莎大呼小叫的闯进来,用手拍着心口,头发上还有碎叶子。
君娉婷猜她应该是先去树上看了看。
果不其然,她刚倒了一杯水,芽莎就说:“树上的青雀儿怎么不见了?”芽莎只是随口问问,大约没想着从她口里得到什么消息,嘀咕道,“上面还有青雀儿的几片羽毛,沾着血。”
君娉婷抿了口清水,没说什么。
所以说,按照她以往的经验避开这些看着无害的少年郎真是一个最好的决定,无论是最初的金蝉童子,还是后来偃师伪装的少年,亦或是现在出现的这个,离得越远越好。
“您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芽莎将今日份的早膳给她,顺便问。
“什么算是奇怪的东西?”
“您没见过的,难以理解的东西。”这还用问吗?
“铃铛花算吗?”
芽莎:“……”
“昨晚我隐隐约约看见窗外有一道光闪过,算吗?”
“什么光?”
“像是眼睛的反光。”也许那少年就是被这东西吓走的。
芽莎:“算了,您慢用。”
君娉婷见她失去了跟自己交谈的兴趣,看她的样子,似乎不知道那少年昨天来过,低头咬了一口烤肉,字句含糊道:“昨天有少年往这边来吗?”
芽莎愣了一下,猜她问的应该是族群的幼崽,于是道:“幼崽都在一处,有专门的妖兵看护。”
“哦。”君娉婷继续吃肉,没再说什么。
芽莎觉得她虽然有些怪,但也挑不出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来,便也没再多说,只是道:“您吃完之后将这些放在这里,我中午送饭的时候会来收拾。”
“好。”
芽莎离开的步子很轻,但是足够快,粗黑的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有低低的声音。
君娉婷想这个侍女应该不是很愿意来到这里给他们这些异族送餐,因为她每次都尽可能的将来到这里的时候安排的很晚,并且没待多久便离开,也不愿意过多的跟他们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