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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至,高存福还在收拾家什,他来回在堂内跺着步,祈盼赶紧天亮,好即刻策马回中都。
“高大人,”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府外有人登门拜访。”
“深更半夜,不是小鬼便是阎王。”高存福惊悚至极,“把门关好,抵住,死守。”
“高大人,不是阎王也不是小鬼,是东京路转运使之子张照齐。”下人回答道。高存福一愣,东京路转运使张玄素,他与完颜雍向来不合,还向圣主多次状告完颜雍。
“快请进来!”高存福起身,往门口迎接。
副留守府的大门刚被打开,门外的张照齐就带着数百兵士冲进来,剑箭齐发,高存福出来,还未明白过来何事,就被耶补儿乱刀砍死。李彦隆的府邸也是同样,被契丹族将领扎八带兵全部剿灭。
卯时刚至,东京留守府门外,集结了数万兵士。其中南征万户完颜福寿于三日前率领金军两万人从山东前来,完颜谋衍率兵五千余人从常安前来,还有咸平路、西京路、东京路等各路转运使均带领自己兵士前来投奔葛王完颜雍。
完颜雍在府中,下人进来奏报:“主上,府外诸军官属求见。”
完颜雍整理衣饰,站在留守府大堂内,还不着急,再多等片刻,郑子聃、叶臻、刘惠、胡土瓦均站在完颜雍身边,等着他的命令。
“各位将军、大人,深冬时节,无谓在这天寒地冻中站着。”乌延谟站在门口,向各路将军大人行礼。
“属下求见葛王,愿在此等候。”完颜福寿说道。
“属下求见葛王。”众军属也跟着喊起来,声音源源不断。
“主上,各将军大人们顶着寒风在府外求见,若是主上不出去,他们便一直站着。”乌延谟又入大堂内汇报。
“乌禄,是时候了。”叶臻轻声说道。完颜雍转身朝她点点头,又拉过耶补儿,一起走出府外,去见那些投奔而来的将士。
留守府的大门被推开,众将士看见完颜雍高大的身影,立即跪下,高呼:“圣主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这是作何?快快起来!”完颜雍吓得赶紧跑下台阶,扶起完颜福寿和完颜谋衍,不料二人跪在地上,拖也拖不起来。
“二位族兄是要置小弟于不忠不仁之地吗?如今圣主率兵伐宋,我朝后方还还要仰仗各位鼎力支持。”完颜雍起身,拂袖背后过身去。
“完颜亮淫暴自强、违悖天常、南侵征宋、天怒人怨,岂是一国之君该有之德行?”完颜福寿细数着完颜亮的罪行。
“完颜亮穷奢极欲,开封宫室之饰,遍傅黄金而后间以五采,金屑飞空如落雪。一殿之费以亿万计,成而复毁,务极华丽。”张照齐附和道,“如此君主,必将引导我族走向灭亡。”
“请葛王受天命之垂衍,导国本之正途,承袭帝位,拨乱反正。”张照齐又道。
“请葛王承袭帝位,拨乱反正。”众将士也跟着高呼起来。
“众将士,完颜雍受命于西京、开封、东京留守多年,自视功劳非厚,却也一片赤胆忠心。如今众位推我登位,岂不是让我毁节失名?”
“完颜亮他耽于酒色、盘乐无度,早已尽失军心民心,葛王乃我金第一人,百姓爱戴,登位乃顺应天命、万民归心,请葛王莫再推辞,即刻登位。”
“请葛王即刻登位!”
此起彼伏的让完颜雍登帝位的声音传来,完颜雍手足无措,就一直站在原地。
“好!今日我便承天命人心之所归,遵行尧舜之道,诸军将士请起。”完颜雍推辞再三,终是抵挡不住各军官属的声声劝进,坐上圣主之位。
清安寺内,李氏在诵经,佛堂内坐满了辽阳府的宗妇和女眷,人人都闭着眼,祈祷此事快快完结。唐括察在门外向李石汇报留守府外的情况后,又离开了清安寺。李石进入佛堂,来到李氏身边,“阿姐,事既成!”
李氏停止手中的动作,完颜雍率众将士已去太庙,祭告先祖。李氏淡淡说道:“众姐妹且回家去吧!”又看着窗外,“天,已经变了!”
完颜雍率众将士来到太庙,跪地,祭告先祖后,又来到宣政殿,登上那象征天下权利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