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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生从身上撕了一块衣服,将他的手包扎好,触目,看到他右手上昨夜她咬的印子,隐约有疤,没想到这么重,便将两指覆在上面,渡了一丝灵。
灵对活物灵来说,虽是不可再生的命脉,但能做灵丹妙药。
顾生偶尔喜欢透支一点点,看伤口极快地愈合,有救死扶伤的快意,这还是第一次用在这么小的伤疤上。
公良逸看那齿痕消失,顾生便收了手,拧眉:
“你有这本事,为何不把这刀伤愈合。”
顾生一想有道理,便用双指覆上包扎处,公良逸却抽回了手,轻咳了声:
“不用了。”
公良逸:
“你为何还会这个。”
他示意自己的手,顾生坐在他旁边,想了想:
“活了这么久,多少学了点。”
玉横难得想,这千年,她是如何度过的。
今日见她,遇到不平便冲上去,如此“莽撞”,和当年一模一样,不过有这性子,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不禁莞尔。
顾生问他笑什么,他说:
“难想,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今日若我不在,你就身首异处了。”
顾生想,也是,为何如此呢。
若以前,虽然不平,但没有足够的把握,她不会招惹官兵,更别说天子脚下,长安的官兵,所以她今日脑袋还在,真是万幸。
顾生想了想:
“也许是有了可以不顾一切的理由吧。”
远处,秦阿珂向两人招手,另一只手牵了个俏娃娃,一边走来一边解释:
“这孩子的父母……将他托付给我们,我实在是……”
秦阿珂回想方才,自己百般推脱,说自己此去凶险,不能带着孩子,那夫妇竟跪了下来,让他将儿子带去筠山拜师。
秦阿珂实在推脱不过,又想起今日夺子,已为这家人惹了灾难,便应下了。
顾生看看眼前的小不点,揉揉他的头发:
“你叫什么呀?”
那小不点双手环胸:
“虽然你救了我,但我才不会把你当爹爹。”
顾生噗嗤一笑,没想到这小孩儿竟以为父母把他认给他们了。
便逗他:
“那可不行,既然你娘亲把你丢给我了,那你就得听我的。”
秦阿珂:
“别逗小家伙了。”
小不点见有人护着,便上前抱着秦阿珂:
“像他这样的人才可以,你?
小不点!
略略略!”
顾生:
“你说我小不点?”
那小孩儿又躲在公良逸身后。
“叔叔,你看哥哥真凶。”
顾生掐腰:
“他是叔叔,我是哥哥?”
秦阿珂轻揉太阳穴,一股坐在地上烤火,顾生围着火堆追那小孩儿。
公良逸靠着树,小孩儿跑到他身后紧抓着衣袖,顾生一把扑过去,小孩儿跑,因紧拉着公良逸的衣服,让他一个踉跄向后栽去。
顾生本要扑空,公良逸往后这么一栽,结果是……
“哈……羞羞。”
小孩儿笑,露出一排错落有致的牙齿。
顾生连忙从公良逸身上起来。
秦阿珂往火堆里丢了一把火把,皱皱鼻子,拼命往脑海里搜索东西,这温馨的感觉,似乎有过,却想不起来,这让他抓狂。
那小孩儿正笑的开心,一个不注意便被她扑了,顾生大笑:
“抓住你了吧!”
接着道:
“我可比你大多了,知道吗?”
那小孩儿嘟着嘴:
“切,明明才十几岁!”
顾生拿过他的手指:
“你看好啊,个十百千,哥哥呢,是这个岁数。
不是十几岁,不是!”
那小孩儿道:
“好吧好吧,懒得跟你计较!”
秦阿珂唤那小孩儿:
“河呦呦。”
顾生心道,原来叫呦呦,这名字好听,便摸摸他的脑袋。
“呦呦,你爹娘不是不要你了,是让我们带你去拜师学艺。”
男孩儿皱皱鼻子,挥挥拳头:
“我才不要拜师!
我要跟着你,把那些坏人打的落花流水。”
顾生在她面前蹲下:
“你看,哥哥也有师父啊,有师父才能学艺,才能把坏人打跑,才能……”
惩恶扬善。
呦呦点点头,又笑:
“哥哥的师父厉不厉害?”
顾生想起玉横,公良逸见提起自己,也竖耳听。
顾生抿唇,灿然笑:
“可厉害了!
是哥哥觉得最厉害的!”
公良逸挑眉,唇角带了一抹笑,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因一两句夸奖的话乐了。
河呦呦:
“那我也要拜最厉害的人为师!”
“当然!”
顾生笑着应。
河呦呦:
“那我要拜你为师!”
顾生心道,我才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哪儿够的上当师父,你这小孩儿可太抬举我了。
河呦呦才不管,他只知道是这人将他救了下来,心里早就把他奉若“神祗”,只差将七彩光芒萦绕她身上。
四皇子府邸。
“什么?
人没了?”
为首的人一身深紫锦衣,金丝银线,绘着四爪蟒,无数珍珠点缀,华丽潋滟,眼底却如墨阴沉。
那侍卫浑身发抖:
“殿下……那小孩儿……被人劫走了,属下这就去追!”
“废物!”
话音刚落,那人已人头落地,旁边一暗卫收刀。
卫淙瞥一眼:
“处理干净。”
“是。”
从后室出来一人,三十岁出头样子,目光精炼,气魄丝毫不比卫淙差,甚至堪堪压他一头,卫淙对此人颇尊敬。
“护法大人,这孩子……”
冢鎏低头理理衣袖:
“殿下,你下面的人,办事不太利落啊。”
冢鎏挥手,那躺在地上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烟雾,卫淙咽了口唾沫。
冢鎏:
“还记得我与殿下的交易,殿下也不能让我为难啊。”
“可为何,是长安所有七岁孩童……”
冢鎏哼一声:
“殿下是在过问我的事么。”
卫淙噤声,冢鎏离开:
“不知那皇帝老儿突然死了,会是什么局面……我等得,只怕他等不得。”
冢鎏走后,卫淙怒摔桌上茶盏,卸了火才瘫坐下来,挥挥手:
“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