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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闪烁始终着星波,见这一幕,一旁的小童激动得落泪,他心中欢喜慕汐的醒来,更庆幸这云清殿能留下一脉师承,终究也不算灭门罢。
慕汐几个时辰前与天族的人斗法早把力气用个精光,只用最后一点意志强把眼皮抬起,映入眼帘的却是这黑漆漆的房梁,如恶鬼的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脸,压抑得让人窒息,这殿中一点不似从前的光辉靓丽,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只让人觉得人心险恶,她努力压住心中的悲痛。尽力不去思考这一团乱麻。
自己恢复记忆后便想起青丘一族被算计而遭不测时,她便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悲痛,那时的她也不过刚刚飞升上仙,就好比凡人女子及笄的年龄一般。今天这一切虽然不是自己造成的,却也实实在是因自己而起,慕汐知道,三番两次自己最爱的人都被迫离自己而去,
那种迸发的失落和心酸像是利刃般突然刺进了心脏,整个身体都是这种软弱的疼痛感。像是无数欢笑过后的一点点冷落积累起来的致命毒药,用心置身其中,毒发,无解。
更让人喘不过气的是,四面八方来的无助感让人来不及躲藏,像一束冒昧至极的烟花打破原本寂静的夜晚,你只是一瞬间的火花啊,带走了我的尊严还杀死了我的感知!这仇哪怕等到六界都不复存在,慕汐也不可能忘记。
小童拭去泪水,轻轻的将慕汐扶起缓缓的将慕汐后背靠在紫藤床头,很是迫切的将一旁的汤药喂给慕汐,慕汐嫌苦,只抿了两三口,便将视线转移到小童身上: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支颐,我身负如此重伤,多亏你的照顾。”
支颐还是忍不住哽咽着,他欣喜极了,“你为保住这云清殿奋不顾身,我只为你熬煮汤药算得了什么。还好你活过来,别丢我一个人活着”
支颐有劫后余生的感受,自打修成地仙来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支颐也看的出来,这劫难让大难不死的慕汐眼中多了一分怒气与坚定。
两人如同飘摇的浮萍,任由风吹雨打,命运就像两人此刻影子在殿内微弱的烛火摇曳下飘忽不定般微弱,外头滚墨的乌云就要降下雨来了。悲凉更甚。
几日后,原本虚弱不堪的慕汐借着这云清殿的灵气,也渐渐活泛过来。晌午时分,支颐只劝她好生歇息,却始终拗不过慕汐这性子,只能由着她踏出殿外,师尊已去,这殿中慕汐唯一牵挂的就是她和师尊一同种下的越桃,每每花开时节她总是要赏个够的,与师尊同做的香包也不少。
可刚踏出一步,映入眼帘的确实另外一番景象,这原本郁郁葱葱的越桃枝早已枯死一大半,才吹了第一阵秋风,这院子已有深冬的景象,悬挂在廊间的垂席、玉扣、流苏竟都一一破碎,任凭风再怎么击打也没有了悦耳的清脆声。破败不堪的屋檐仿佛风一吹就能带走似的。
慕汐心中一惊,无限的伤痛顺着这番景象全部翻涌出来,如同尖刀绞着心肠,原来支颐不让自己出来的原因只是怕自己会触景伤情。香消玉殒,一株植物也有感人心肠。慕汐取下尚有生气游走的一小枝越桃枝,四周环顾了这屋子恍惚觉得从前的岁月静好都是前世今生罢了,此番镜花水月已经不是现在的自己了。取走一枝唯一有留恋的越桃枝,也该开始新的战斗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说罢,慕汐回头对着支颐的双眸坚定不移的吐出三个字“回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