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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回了三合楼。
大厅中已没什么客人,除了伙计只有柳正,云奕游魂似的飘过去,抢过他刚端起的茶杯一饮而尽。
柳正保持着虚握杯子的姿势,神色古怪看她。
这可是他专门泡来下火的苦茶,平时云奕连闻都不愿意闻的,每次都躲了远远的去,今儿这是丢魂儿了?
他不动声色将另一壶清茶拎过来给她添上,见她面不改色地灌下去,跟喝不出差别似的。
这就是出事了,柳正敛眉,正色问,“出什么事了?”
云奕顿了良久,突然愤愤骂了一句,“果然姓赵的没一个好东西!”
柳正一怔,“啊?”
晏子初听见动静从楼上下来,随口问,“什么好东西?”
没曾想,云奕一见着他,嘴巴一撇,长着双手迎上去,跟倦鸟归巢似的窝进了他怀里,闷声喊了一句,“哥。”
一道惊雷砸在头上,有生之间还能听见云奕喊哥,晏子初刚下来楼梯,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一脸不知所措,两条胳膊在空中抬了半天,才慢慢地僵硬地落在她背上,轻拍,语气满满当当溢出来心疼,还夹着几分杀意,“怎么了子宁?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肯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他隔空同柳正对视一眼,目光询问,柳正轻轻摇了下头,无声做了个口型。
姓赵的。
姓赵的?赵贯祺?还是哪个王爷?
晏子初没察觉到身前有湿意,稍微松了口气,偏头拧眉,周身戾气浮动。
早看不惯这一家子了。
云奕缓了缓,后知后觉有些别扭,额头在晏子初肩上轻轻一撞,晏子初往后退开了些,低头看她,声音很低却很让人心安,“整个晏家都是你的靠山,给哥说,到底怎么了?”
云奕垂眸,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涩声开口,“先明平侯不该死的。”
“他不该死。”
晏子初狠狠一愣。
夜色如水,明平侯府偏院一片寂静,顾长云站在院门前,不受控制地扭头向旁边看去,院门开着,里面没有人,连三花都不在,被连翘抱去自己房里玩了。
疲累的一晚上的心在虚空中打了个转儿,还是没有落在实处。
他洗去一身酒气脂粉气,换了便装,在云奕的躺椅上坐了一会儿,沉默起身去找白清实。
白清实一见他失魂落魄满脸疲倦的样子就知道大概是云奕没回来,偏偏顾长云还要不死心地再问。
“你可看见云奕回来了?”
“没,”白清实无辜摇头,“侯爷近些事多?云姑娘已经两夜没回来了。”
顾长云咬着舌尖,静了片刻,颓废转身离去。
外面陆沉同他说话,也没听见顾长云的声音,脚步渐近,陆沉跨进门,疑惑,“侯爷他?”
白清实一摊手,狡黠地眨眨眼,“相思病罢。”
百戏勾栏,如苏柴兰翘着脚趴在一处竹榻上,百无聊赖去揪蒲席边缘的线穗。
阿骨颜静坐在一旁矮凳上,长腿憋屈地蜷在身前,目光冷厉落在窗外。
隐约有下面北衙禁军火把的光亮打在窗棂上,一晃,又一晃。
他们将小戏楼围得不留缝隙。
如苏柴兰瞧见他正襟危坐的模样,觉得好玩,忍不住想要逗他,伸脚在他膝上试探地踩了踩,最终在大腿上轻轻一蹬,笑道,“今晚你还要在那坐一夜?”
阿骨颜从身后寻出一把蒲扇,给他扇风,低声道,“现在只能这样,委屈主子了。”
北衙禁军的人盯着,冰盆摆不出来,京都中冰贵,虽说寻常人家也不少买不起,但没几家能日日夜夜续着冰盆,如苏柴兰的房间烧了,现在睡在阿骨颜这儿,昨晚阿骨颜坐了一夜,守着如苏柴兰给他扇风。
如苏柴兰惬意地眯起眼,小小打个哈欠,“不怪我抢了你的床?”他轻笑一声,眼尾风情万种,“要不你上来,同我一起睡?”
“不合适,”阿骨颜眸中露出一点无奈来,虚虚握着他的脚踝放回去,饶是知道他脸上的委屈是装的,却还是败下阵来,迟疑道,“竹榻太小了……”
如苏柴兰顿时喜笑颜开,“那行,明日换个大的。”
阿骨颜哑口无言,只得默默将目光重新转到窗外。
方善学回了皇宫,留下一个名为尤正节的男子带兵,表面话说的好听,是放心不下贼人卷土重来再行不利之事,实则为看守拘禁,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阿骨颜体制偏凉,暑夏身上也是冰凉一片,如苏柴兰翻身抱着竹夫人蹭了蹭上面的凉意,不知足地探出脚挑开他的腰带,往前襟里蹬。
阿骨颜纵容他的动作,认真考虑要不要再拿把蒲扇过来。
如苏柴兰只穿着雪白的中衣,露出来的皮肉比中衣还白,阿骨颜只瞥了一眼就微微错开脸,鬼使神差想起那枚玉片,眸光一暗,气息沉了沉。
“生气了?”如苏柴兰懒洋洋歪头看他,踩着人家结实小腹的脚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阿骨颜摇头,甚至主动凑近了些,“主子……您真的要进皇宫见赵贯祺?”
原来是在想这事,如苏柴兰料他也不敢因为自己生气,他心情算得上愉悦地露出个笑,摸了摸阿骨颜的侧脸,“你担心我。”
这不是问句,阿骨颜静默片刻,老实点了下头。
“不用怕,”如苏柴兰淡淡道,“今时不同往日,他也该掂量掂量如今离北的实力。”
他望向窗外,唇边缓缓扯开一抹嘲笑,“毕竟,他可没有第二个顾家,第二个顾长云为他拼命了。”
阿骨颜不可置否,顾家确实让人可歌可叹,世代皆出英雄,大庆四万四千多里地的边疆线,埋葬的将军尸骨十成有八成都姓顾。
最近的那个名为顾子靖,是顾长云的父亲。
再回神时如苏柴兰已经闭上了眼,阿骨颜一动不动看了片刻,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如苏柴兰还是睡着时,才更像从前的他一点儿。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