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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柳才平刮了下她的鼻尖,笑眯眯道,“去分一分,给你买了好东西吃。”
“好嘞,”月杏儿脆声应下,扭头对一旁触景伤情的如苏力招手,“过来帮忙,不然你那一份就归我了!”
如苏力傻傻的指了指自己,“我也有份?”
云奕和柳正侧身含笑看他,柳才平拍了拍其中一个盒子,乐呵道,“有,咱楼里谁都有份。”
后面埋头兴奋搬东西的几个伙计连连应声,善意地朝他笑笑。
如苏力慌张唉了一声,僵硬的背着一后背银针慢慢走过来。
云奕看见他的后背,正研究月杏儿这是扎了个什么阵法出来,柳才平在后面拍了拍她。
她回眸,险些被一大片浓稠的正红色冲花了眼。
“柳叔,这啥?给我的?”
“遇见了你花嬷嬷,她说给你做了身衣裳,让我帮忙捎回来,”柳才平意味深长笑笑,“拿着吧。”
云奕连衣裳带盒子接了,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这身衣裙颜色也太惹眼了,连柳正都忍不住凑过来看。
一身正红色裙装,裙摆尽用金线绣鸳鸯石榴纹饰,拦腰束以流云纱,其间点缀米粒大小的南珠,再无多余装饰,落落大方,尽显飒丽惊艳。
好看是好看,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云奕眼皮剧烈一跳,“花嬷嬷这是品味变了?挑的色也太艳了些。”
柳才平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气定神闲道,“她说不知道此生能不能见着你穿嫁衣,难受了好几天。”
云奕一哽,顿时觉得他接下来的话听不得,连手里的衣裳都仿佛火团般烫起了手。
“巧儿宽慰了好久,给她出主意说做一身小姐平日也能穿的衣裙,颜色只要正红色,绣喜纹,就当给小姐准备嫁衣了,”柳才平顺了顺胡子,赞同点头,“这丫头也是个鬼机灵,还囔囔着要帮你绣一身大袖衫,华丽一些,穿在外面就是十足十新娘子的嫁衣,如今正在寻好布料和金线宝石,还未完工。”
柳正轻咳两声,忍了笑,接过他爹的空茶杯,“爹我再倒杯茶来。”
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云奕无奈,“花嬷嬷怎么还当真听了巧儿的话……”
柳才平笑意堆满了脸上,竟是开始了畅想一般,“花嬷嬷绣工向来出挑,小姐得了这么身衣服也不亏,都是一片心意,说不定日后能用的上……”
云奕面上起了绯意,及时打住他的话头,干巴巴道,“那我便收了这一片心意。”
做贼心虚似的,她连忙盖上盖子,左右看看月杏儿他们没往这边看,道一句“我先收好”,三两步窜到暗间上楼,将盒子藏到自己房间衣橱最里面,开门关门一顿操作行云流水。
月杏儿分完东西,捧了一盒子花糕在楼里转悠分着吃,半天没找到云奕,连忙拉着柳正问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柳正神秘一笑,指了指楼上。
月杏儿摸了摸手臂,瞅着他的背影嘀咕一句,“咋笑得怪瘆人的……”
云奕从楼梯上下来,“月杏儿,说谁瘆人呢?”
月杏儿老老实实指了指柳正的背影。
云奕微笑,“说的没错。”
柳正自然是听见了,没理她,怕自己忍不住开口打趣惹人恼羞成怒。
“花糕,甜甜的,不腻,”月杏儿递给她糕点盒子,问,“小姐,你这几日有什么大事吗?”
云奕幽幽叹口气,“可不是,有的忙了。”
月杏儿一激灵精神了许多,“有啥是我能帮上忙的?”
云奕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好多磨一下医术。”
这话不假,月杏儿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其他,蔫蔫的应了一声。
见她们这边现在没人,云奕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那只天眼三七虫,怎么样了?”
月杏儿小声道,“好着呢,更肥了,吃嘛嘛香吃了就睡。”忍不住埋怨一句,“我为了养它把所有的蛊虫细细研究了一遍呢,谁知道它比猪还好养活。”
云奕失笑,捏了捏她的脸,意有所指道,“急什么,总能用得上。”
月杏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柳才平奔波了大半天,风尘仆仆,用完汤面后便被几人催着上楼歇息,柳正收了棋盘继续算账。
云奕拍拍掌心的点心碎屑,“行了,我先走了,你也该去后面把如苏力的针给拔了。”
险些忘了这茬,月杏儿忙灌了几口茶送下嘴里的点心,拍拍手往后面钻。
云奕起身,轻飘飘丢给柳正一句,“走了。”
柳正头都没抬,“走好不送。”
萧府,气氛一片凝重,门窗紧闭,还放下了细竹帘,透不进来一丝日光。
萧何光紧攥着一本书卷,沉默良久,猛然有了动作,将手中书卷狠狠摔向一旁的书架,噼里啪啦撞下来些瓷器,地上顿时积了许多碎片。
再配上他那沉得能滴出水的神情,实在是触目惊心。
严君益垂首站在一旁,神色不明。
“又是户部。”
萧何光嗓音沙哑得厉害,冷笑道,“户部这是招谁惹谁了,中邪了不成?”
严君益犹豫了一下,道,“南衙那边已经有人去了,正等结果出来。”
“南衙,”萧何光神色未变,将手边的茶杯拨出去一尺远,堪堪停在桌沿,溅出来几滴水渍,寒声道,“一群废物。”
严君益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凌大人确实有些……识人不清。”
萧何光淡淡道,“去给他提个醒。”
“属下想凌大人已经差人去了。”
户部一连被拆了两枚棋子,萧何光靠在椅背上,指尖若有所思的叩在扶手上。
严君益停了一会儿,接着道,“皇上下了旨允范灵均出京。”
“不用管她,顾长云对她用心不深,”萧何光嗤笑一声,“还以为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严君益接话道,“有情有义并不能说可当大任。”
萧何光脸色总算缓和了些,“无妨,皇上的后宫经此一事也算是有了样子,女子难缠,恐多生是非。”
严君益知意,“给皇上添了不少事。”
萧何光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开口道,“让咱们的人去查,和仕刚同郭法的死必有关联,查查是谁在从中作梗。”
严君益领命,将心头莫名涌起的颤栗感默默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