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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
“忙个屁,”顾长云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夹了一筷子肉,“往大理寺一坐坐一天,外面那么多人盯着,还不能随便告假,糟心。”
赵远生也夹菜,“我就纳了闷了,到底是谁想要那个谁惠举的命,他不是挺不显眼的吗?”
“那谁知道!一问都不熟,一查都有仇,”顾长云饮尽一杯酒,皱眉道,“我又不是真的会寻贼捉凶,我有什么法子把凶手揪出来,京都那么多人,谁想捅谁一刀我管得着吗。”
赵远生被他这番说词逗笑,给他斟酒,“可真难为你了!”
顾长云装模作样叹口气,“找出真凶还是得靠沈麟他们,我也只是挂个虚名,也还好,大理寺虽卷轴多却不常有大事,比外面管事的南衙清闲。”
赵远生习惯了只他们两人时的口无遮拦,跟着感慨,“那倒是,什么事都往南衙那边报,我听说昨个那边还热闹着,说是出了个凶杀案还是什么。”
顾长云心神微动,面上却不甚在意,“凶杀案有什么稀奇,就像我说的,谁捅谁一刀人家的恩怨咱们管得着么!前些天去夜袭沈麟的那个,不还是没个结果!”
“那可不一样,沈二公子那边好歹抓着了凶手,”赵远生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我听说这个是在百戏勾栏一条巷子里发现的,死的是个男子,一看就是咱们中原地界的人,南衙禁军的人硬生生把消息压下去了。”
顾长云显然起了兴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你且给我说说,这些天可闷坏我了。”
赵远生一脸我懂的戏谑表情,匆忙咽下口中东西,“就这一两天的事,一刀毙命,身上打斗痕迹不多。”
顾长云趁锅子沸腾赶紧往里面下鱼片,随口问,“能查出来凶手是谁吗?”
赵远生耸耸肩,“这就是南衙的事儿了,看他们有没有本事罢。”
顾长云漫不经心笑笑,余光瞥了眼门外。
楼下,柳正若有所思,“你确定听清了?”
伙计狠狠一点头,“只字未差。”
他记挂着云奕,特意嘱咐了人好生盯着两人的包厢,没曾想窃来这么个消息,南衙外有是有眼线,却探听不到内部,再加上楼里最近忙乱,怕是忽略了许多要紧事。
死在百戏勾栏的男子,是他们的人?柳正琢磨了一会儿,拿不准,道,“你先上楼,仔细别被发现了。”
伙计应了一声,轻手轻脚捧着热茶壶上楼去了。
柳正敲敲身后的架子,晏剡掀开帘子自后面应声而出,问,“啥事喊我?”
柳正压低声音,“前些天在百戏勾栏,咱们的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有没有丢命的?”
晏剡微微惊讶,“你问这个干啥?若是有丢命的肯定第一时间报过来了啊。”
柳正得到答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出什么事了?”晏剡嗅到一丝不对,追问,“得了什么消息?”
柳正皱眉摇头,“你去查查,南衙禁军那有一具死在百戏勾栏的中原男子尸体。”
晏剡一愣,神情认真起来,点头,“行,我知道了。”
柳正想了想,多加一句,“有两天了,若是南衙有心封锁消息,肯定会急着处理尸体,你动作快些。”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就是去救晏箜那天,晏剡摘了洗菜的围裙就要出门。
外面是顾长云和赵远生的人,柳正接过湿漉漉的围裙,小幅度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走后面。”
晏剡暗叹一句他谨小慎微,一声不吭往后去了。
柳正随手将围裙给了一个经过的伙计,不动声色瞥一眼楼上。
百戏勾栏,阿骨颜忍着后背剧痛,眉头不皱一下地托着盛有奶酒的托盘上楼。
如苏柴兰赤脚靠坐在栏杆上望着外面,听见他上来,平静道,“中原的夏天雨水好多,我不喜欢下雨,这让我想起姆妈死的那天,”他回头,目光在阿骨颜身上转了一圈,问,“你背上的伤还疼吗?”
阿骨颜在他的目光中窥到了答案,沉声道,“疼。“
如苏柴兰笑了一声,赤脚踩在他胸前,“疼就对了,记住你在为谁效命。”
阿骨颜半跪下,右手抵在心口,“阿骨颜誓死追随主人,阿骨颜该罚,主人教训的是。”
如苏柴兰愉悦的露出笑容,脚尖划过他的胸膛往上移,足腕上金玲轻响,最终在他肩头踩实了,懒洋洋道,“去找图巴拿药,我还要用你,你这身伤不能误了事。”
“是。”
阿骨颜一直举着托盘,如苏柴兰没开口让他起来他就一直跪着,分毫不动。
约莫是觉得欺负够了,如苏柴兰就着落雨声饮完两杯奶酒才撤开赤足,金杯随便扔回托盘里,腰间的白玉流苏穗子画出一个好看的弧线,他从栏杆上跳下来,望了眼远处被雨帘模糊轮廓的层层屋顶,轻飘飘撂下一句话。
“那件事可以动手了,你主持大局,千万别出岔子。”
阿骨颜对着他离去的方向跪着低头行礼,“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