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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远生神情古怪一瞬,莫名其妙的看了顾长云一眼。
顾长云脸上是一样的莫名其妙,只是比他浅些,两人对视一眼,调整好表情,赵远生对萧何光笑了笑,“多谢萧丞好意,这边就有空,我们俩坐这就行。”
萧何光神色淡淡,窥不见什么深意,又道,“那边离门近,外头风能吹着,这边空椅子多。”
都这样说了,那么多人看着,再不过去指不定下了朝七王爷明平侯与萧丞不对付的传言就要传遍京都了,赵远生无奈看了眼顾长云,率先走了过去,打着哈哈,“萧丞体贴,这么小的事都能注意到哈哈。”
顾长云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萧丞从未给过他好脸色,怎么今日还主动招呼他落座,偏偏今日赵贯褀急着找他谈心,这一个个的凑到一起,日头打南边出来了?
他顿了一下,也跟着赵远生落座,那边一排五把空椅子,赵远生不远不近的拣第三张坐了,最中间,刚坐下就后悔了,他和萧丞没说过几句话算不了有什么过节,但萧丞是一直有些看不惯顾长云的,即使不说朝中人却都那么以为,这样一来顾长云往近了坐还是往远了坐岂不是又是一个话头。
顾长云心中存着事,见着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无所谓的笑笑,走过去坐了他左手边,和萧何光隔了把椅子。
一抬头看见斜对面的谢之明正看这边,神色不明。
各位官员也纷纷往这边偷瞟,好奇这边发生了什么。
顾长云视若无睹的偏头同赵远生说着养花逗鸟的闲话,目光飞快在屋内绕了一圈,暗暗记住一些人的站位。
谢之明本是萧丞的人这点无疑,怎么此次坐到了对面,萧丞手底下另几个官员的位置也暗暗含了疏远谢之明的意思。
谢之明不是萧丞的人,那楼清清说的谢之明要害他,也只是谢之明的意思,或者说,谢之明又找着了新靠山?这朝中还有比萧丞更稳更大的靠山吗?
顾长云嘲讽的挑了下唇角,百无聊赖的想,当然有,上面那个才是最稳最大的靠山。
余光瞥到神色未变的萧何光身上,顾长云撑着脑袋,对萧何光的举动毫无头绪。
一柱香时间后,殿前传来鞭响,有个小侍儿小跑过来喊诸位大人往里去。
顾长云打了最后一个哈欠,草草对向自己颔首的萧何光点了点头,起身同赵远生并肩往外走。
赵远生凑近了些,小声嘀咕,“萧丞今日是没睡醒吗?他喊咱们的时候吓的我瞌睡虫都跑了。”
顾长云盯着萧何光的背影,疑惑道,“谁知道呢,这是许久未见我想的慌了?”
赵远生浑身一寒,连忙摸了摸胳膊,“可别这么说,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顾长云笑笑没说什么。
朝中照例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顾长云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仗着自己站最前面没人看得见他的脸,光明正大的眯眼打瞌睡。
赵贯褀没隔一会就去瞥他一眼,莫名有些哭笑不得,无奈感过去一阵儿,又觉得百感交集。
下了朝,赵远生远远瞥了眼朝食的方向,招呼顾长云,“唉长云,咱们吃些什么去?是吃汤面还是什么,要不咱们下馆子去罢?”
顾长云一扭头望见远处正朝这边张望想要过来的福德善,对赵远生说,“改日罢,皇上要找我说话。”
“找你说话?”赵远生回头,自然也看见了福德善,了然的点头,“该是问你手好没好的,那便改日罢,我许久没有下馆子了,还怪想的慌。”
顾长云笑笑同他又玩笑了几句,同他分别后朝偏殿走去。
赵贯褀命人准备了一大桌子吃食,涵盖南北,从面点汤粥到汤面馄饨一应俱全。
顾长云一进门就瞧见了一大桌子菜,没撑住笑出声,“怎么准备那么多,哪里吃的完!”
他目光在桌上溜了一圈,暗暗诧异,赵贯褀喊他留下说话是常事,赐饭赐点心也是常事,只是从未像今日一样,桌上摆了两幅碗筷,竟是要同他一起用饭的意思。
赵贯褀见他的眼神不住的在桌上扫,心头一动,怕他发觉什么不对,连忙招呼他落座,“多什么多,快坐下罢!鲜少同你用顿饭,自然要准备周全些,”喊福德善,“福德善,仔细伺候着侯爷些。”
福德善依言站在了顾长云身后,为他倒了一杯清口的淡茶。
赵贯褀指了指一旁的金银花卷,身后小侍儿忙小心翼翼用银筷夹了,试毒后复又夹了个新的给他。
赵贯褀拿起筷子咬了一口,轻轻点头,这顿饭才算是开始。
福德善拿了银筷,试探问顾长云,“侯爷瞧着想用些什么?”
“来个三鲜卷,再……”顾长云话说到一半,撑不住笑了,“罢了罢了,还是我自己来,不习惯有人伺候着。”
福德善笑笑,放下银筷站回赵贯褀身后,让那小侍儿下去了。
顾长云慢条斯理夹着三鲜卷吃,丝毫没有放过赵贯褀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等了半天,除了些闲话,赵贯褀仍然是欲言又止。
顾长云舀了勺八宝莲子粥,笑问,“贯褀,你要同我说什么就说罢,在我面前还纠结个什么,我手已经好了,不碍事,别放心上了。”说着,挽起袖子露出手腕活动了几下,让他看是真的好了。
赵贯褀一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笑道,“好了就行,我不是要说这个……”
顾长云疑惑,“不是要说这个,那要说什么?”
赵贯褀犹犹豫豫,似是说不出口话,涨红了脸,突然开口飞快说了句什么。
顾长云一愣,真没听清,“贯褀,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赵贯褀哭笑不得,“长云,你是真没听清还是假没听清,别欺负我脸皮薄,这话我说不来第二回了。”
顾长云心头疑团更甚,“真没听清,什么话还说不来第二回?”
赵贯褀见他神色不似有假,清了清嗓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府里有人了?”
“府里有人了?”顾长云一时没明白,自己喃喃了一遍,忽而神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