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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的大拿们全是许阁老的人,在这种事上真的是叫你滚你就滚,叫你滚去哪你就滚去哪,还全都是根据法度和古礼得出的结论,谁敢不认?
所以皇帝这时候已经准备捏着鼻子先认了这遭,把信王调出地方,再做计较了。
但这时候殷俊回京了,他派殷洪过去名头上只是殷洪的个人行为,找在信王府当差的朋友一起吃酒,实际上却是在向信王和皇帝传递一个清晰的信号。
“我能搞定信王的事,你们能给我什么?”
信王当然什么也给不了,但对皇帝来说,只要他想,他一定能给出殷俊满意的报酬。
而这一切是许阁老完全无法阻止的,就像弟子无法背叛老师一样,老师同样也不能伤害弟子,不然维系官员关系网络的支柱会瞬间垮掉。
殷俊垮了大不了继续滚去光禄寺养老,但许阁老如果干了这种事,座下的所有帮手可都要离心离德了。
所以许阁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丝毫没有办法,两天后,殷俊成功跨越了部堂的大门,成为了新任的兵部右侍郎,前兵部右侍郎迁了左侍郎,前兵部左侍郎直接上位成了兵部尚书。
至于原来的老尚书杨波?他早先就致仕回家了,这是皇帝陛下和阁老大人又一次斗法的惨痛结果,此处按下不提。
殷俊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兵部的两位上官都是许阁老的人,已经事实上背叛许党的殷俊在兵部的日子注定不会太舒心。
但皇帝的报酬已经给了,这时候还是还账比较要紧,这可是皇帝陛下少有的先付款后收货的买卖,完全不能辜负啊。
所以殷俊在成为兵部侍郎的朝会上直接上表,声称润州有人试图造反,还像模像样的拿出了证据和相关的平叛方略。
值得注意的是,他在发言的最后才状似不经意的提到鉴于当前润州的乱状,建议将信王殿下的就藩时间适度延后,至于延后多少?那可完全没提。
皇帝当时的发言也极为有趣,他的原话是:你新进兵部,那这就是你的第一件差使了,派人给朕把事情彻彻底底查清楚!
殷俊苦着脸应是,君臣二人默契的完全没有提起调差期限的事。
许阁老并不在意信王什么时候去就藩,他甚至不在意信王到底去不去就藩,但这种权威被挑衅的感觉让他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正要指使人上前为这件事定下一个期限的时候,刑部的人站了出来,奏报了一件让许阁老瞬间汗毛倒立的大事。
刘福死了,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刑部大牢里,死状极为凄惨。
至于前几天许阁老手书的那封自辩书,自然是没有发挥空间了,死人的自辩还有什么意义?
朝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皇帝没有动怒,他听到这封奏报后也沉默了下来,却并不是无言以对的样子,反而把目光挪向了许阁老。
许阁老心知不妙,但转瞬间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谁下的手,只好垂头看着自己的三尺长须沉默不语。
朝堂上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