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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截了当地回答,眸光明晰坦然,“席恩渴望成神,抛弃人性的软弱,但是渺小的心才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相比伟大的自然,我们脆弱愚昧;相比长寿美丽的异族,我们寿命短暂又丑恶矛盾,正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意识到这种种的不足,人类才能繁衍成长,不断进步――我可不要舍弃这么重要的本心。生而为人,当然要活得像个人样。”
一时间,房里只有茶水注入瓷杯的清脆声响。
“嗯…话说回来,驱策席恩的也是渺小的心态吧,但他似乎走进了死胡同。命运这个抽象的名词,终究要靠自己的手去实现,而不是去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和掌控超越。我是把命运理解为关系而生的产物,所以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他斩断了命运之线,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后,也许是不用再害怕什么,可以翻云覆雨,尽情撒欢,但那样的活法有什么乐趣可言?又或者,他想要的只是成功一刻的喜悦,做神的滋味?”罗兰一手支颊,颇有兴趣地剖析未来夙敌的想法,越说越好奇,只差没奔到始源之海问席恩。普路托惊讶地睁大眼:“罗兰,听你的口气,你不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哈哈,我可不会这么自大,我奉行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力有限这句话我懂。何况命运最大的趣味性和挑战性,不就在于它的难以预测。”
“那,失败也不要紧?”
“呸呸,乌鸦嘴。”罗兰瞪目,“我当然会遗憾,诅咒上天,甚至找你们算帐,毕竟知道和理解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感情上也无法接受。不过……真的那样,我应该调适得过来,拜你们所赐。”
“拜我们所赐?”普路托讶然重复。罗兰阴恻恻地笑道:“和你们这帮‘剩闲’的神,还有师父那个任性的老糊涂待久了,再想不开也得想开。”
“啊哈哈哈哈。”普路托尴尬地干笑。
笃笃!响起轻柔的敲门声,冥王连忙挥手告别,顺带捎上茶壶――罗兰的泡茶手艺可是一流。
“什么事?”
“大人,埃娃公主请您过去。”
※※※
走进气氛低迷的房间,迪斯卡尔依旧昏睡;埃娃却擦干了眼泪,起身郑重行礼,脸上流露出坚定之情:“罗兰城主,谢谢您救回家兄。”
“不,我只是带他回来而已,没能帮上什么忙。”罗兰坦言,瞥了一眼床上呼吸沉浊、满脸冷汗的蓝发精灵,“他的情况怎么样?”
“糟透了。”埃娃也直言不讳,无血色的优美唇瓣抖了抖,吐出仇恨的低语,“罗兰城主,那个加害我和哥哥的人类,究竟是谁?”罗兰没漏听关键字:“你也?”
“对!我刚刚才想起来,暗算我的是遇难者没错,但封印我的记忆,把我送上海面的却是一个黑衣人!”
这就解开了罗兰心底的一些疑惑,不过他还没完全放心,当下一边叙述,一边细细思量。
听罢,埃娃静默了好一阵,沉痛地道:“对不起,哥哥对您的师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别这么说,那不是他干的。”
“他是不是还会操纵哥哥?那个叫席恩的坏蛋!”
“这个…可能性不大。”罗兰保守地否定。埃娃直直看进他的眼:“不是没有可能吧!拜托您,罗兰城主,让我监视哥哥!把禁制下在我身上,比如同生共死的契约之类!哥哥他……实在是受不住了!”说着,她深深弯下腰:“对不起,做这么为难的要求。”
“快请起。”罗兰叹息着扶起她,“我才该道歉,将你们兄妹俩当犯人看待。”
“没这回事,正因为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们,我才不希望有人借我和哥哥的手,做出伤害你们的行为。”
“嗯。”罗兰绽开浅而真挚的笑容,随即看向床铺。迪斯卡尔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缓缓睁开眼。
只一眼,罗兰就肯定他的确不是席恩。
因为那双眼睛,非常清澈。
即使带着重病的昏沉,也不掩深处的澄净明亮。
湛蓝的眼珠微微转动,对上妹妹的脸庞,爆发出夺目的喜色:“埃娃!”
“哥哥!”海精灵公主扑过去,握住他无力抬起的手,泪珠成串落下,“你怎么样?”
“我?是你跑哪儿去了?我和…咳咳,母后到处找你!对了,我怎么好象病了?”
“嗯,你病了,病得很严重……”说着,埃娃忍不住掩嘴啜泣。一头雾水的海精灵王子劝慰了两句,将疑问的视线投向妹妹身后的金发年轻人。
“初次见面,迪斯卡尔殿下。”东城城主和煦地笑道,“我叫罗兰•福斯,请多指教。”
※※※
“喂,席恩主子,看这块宝石,多美啊。”
身穿黑天鹅绒长袍的法师脚步不停,只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同行者手里的璀璨物体,毫无感触地哦了一声。
那诚然是一块美丽的结晶,温暖的橙色,内部却荡漾着悲伤的蓝色、迷茫的紫色、淡漠的绿色、包容的黄色、憧憬的红色、和代表罪孽的黑色,美得七彩夺目,又奇异的通透晶莹。
“你要拿它做项链,还是手镯?”
“开玩笑,这么顶级稀罕的货色!”反驳的声音透出激动,“我收藏了那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复杂又纯粹的猎物!光是冲着‘魔界宰相’这个身份,就值得原样保存,你居然要我把它弄得坑坑洼洼!”
深棕的刘海下,琥珀色眼眸闪过冰冷的笑意。
“我倒觉得它敲碎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
“主子,你真是个没情趣的男人。”
妖艳得令人屏息的女郎张开华丽而硕大的漆黑羽翼,跟在主君身后自得其乐地哼歌,美目却流转着丝丝诡谲的精光。
“格蕾茵丝,别怪我没提醒你。”魔域之王毫无预兆地停步。女领主一怔:“咦?”
“你要找乐子,还是回去现世的好,跟着我走到底也等不到好戏。”
“哎呀,人家哪有这么坏。”格蕾茵丝娇嗔,却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蠢女人,我要是会动摇,进门时就完蛋了,毕竟那个幼稚的混乱神说了一通讨厌的话。”
尽管使用了带有感**彩的词汇,他的语气却无波无痕,宛如一滩死水。
“你……”格蕾茵丝眨眨眼,确定他所言非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呵呵,主子,虽然你是坚强又有毅力,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克服那些软弱的?”
没有回答,渎神者耸耸肩,继续迈步。
再简单不过,[寄放]就行了。
他的目光穿透眼前的虚海,看到另一个自己。
海精灵王子背靠枕头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以欣羡喜爱的眼神凝视窗外枝头的黄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