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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魔导国的掌权者们各逞计谋,彼此倾扎的时候,中城卡萨兰东境的北方边境,却身处一片祥和安逸的氛围里。
创世历1037年净之月4日清晨,分隔中北两城,卡萨兰北地最大的山脉[红石山脉]的一座山丘上,出现四名旅人的身影,两男两女,分骑两匹骏马,后头还跟着一辆满载货物的骡车,哒哒的马蹄声与清脆的车辚声组成和谐的诗曲,回荡在林间,说不出的动听。
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雷南郡回来的杨阳一行人。
“啊!阳,快看!瀑布!”
西城隐捷敏亚的失业满愿师严昭霆突然发出一声欢叫,吸引了余人的注意。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可见一泓碧汪汪的大湖,数条白花花的水龙沿着湖岸的陡峰倾泻而下,倒映着瑰红金灿的煦日光波,分外亮丽。
“真的,好漂亮。”中城卡萨兰的失业满愿师杨阳感叹,凝望头一次看见的大自然美景。坐在她身后的神官干脆拉马停步,让她瞧个够。
耶拉姆却不耐烦地道:“瀑布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说着催动座骑,昭霆一把拉住马缰,怒道:“在你是没什么好看,我和阳可是第一次看啊!”
“连瀑布也没看过?”
“干嘛用这种看乡巴佬的眼神看人!没见过瀑布很稀奇吗!我们那儿也有很多你们这儿没有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神官奇道:“为什么你们的世界没有瀑布,你却知道瀑布这个词?”杨阳摆手笑道:“不是啦,神官,你别听昭霆瞎说,她讲话总是颠三倒四的。我们的世界也有瀑布,只是我们没看见过,但是有听过。”其实她在电视上看过好几回瀑布,但想到解释何谓电视会很麻烦,因此省略了这节。
昭霆灵机一动:“正好!阳,我们去洗澡吧!”经友人提醒,杨阳也想起打离开西芙利村至今,她们一直没有净过身,而且在雷南郡那晚也流了不少汗,一路风餐露宿下来更是蓬头垢面。闻闻袖管,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嫌恶的表情。
“好!”杨阳坚定地道。
师徒俩愕然。
“喂,你们该不会是认真的吧?这里是荒郊野岭耶!”
“所以,就麻烦你们帮我们望风了咯,神官。”杨阳笑着拍拍银发青年的胸膛。耶拉姆皱眉:“你们不能再忍一忍?等回到神殿,由得你们洗个痛快。”
“不-能。”
杨阳和昭霆异口同声,目光杀气腾腾,“对女孩子而言,清洁比性命还重要!所以一刻也不能等!”语毕,不给师徒俩再劝的机会,相继跳下马,跑到大车旁取出替换衣服,蹦蹦跳跳地往大湖走去。
“不许偷看哦。”杨阳半开玩笑地道。昭霆威胁:“偷看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顺便烧早饭,我和阳洗完澡正好可以吃。”
被留下的两人呆若木鸡,好半晌,耶拉姆才怔怔吐出一句:“神官大人,她们是不是把我们当奴隶了?”
“……算了,有道是好男不跟女斗,大人不计小人过,把风就把风咯。”神官很豁达地不以为意,耸耸肩膀,“正好我也有点饿了,耶拉姆,烧饭吧。”
少年转过头:“追加——把我当奴隶使唤的,还有你!”
另一边,完全不觉自己言行有愧的两人已经褪下衣物,浸泡在水里。
“啊~~~太舒服了。”杨阳感动地吁叹,水温刚好,清澈度更是没话说,没有肥皂和洗发精是唯一的遗憾,但是有优美的自然景色相伴,这点小小的不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昭霆嘲道:“阳,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句话是老太婆说的?”杨阳的回答是泼去一手掌水,昭霆不甘示弱地反击,两人打起水仗来,欢快的笑声响彻湖畔,也传入在不远处烤野猪和地瓜的师徒耳里。
“好像很快活呐。”神官转头,半途醒悟过来,急忙踩煞车,却扭伤了脖子,苦着脸按住伤处,“呜……!”
“笨蛋!小心点!”耶拉姆凑近探视,见无碍松了口气,坐回原位,他一边用树枝拨动篝火,一边发牢骚:“真是的!那两个丫头!就剩那么点路了,还要为一点小事耽搁半天!”
神官拿起一只地瓜,见没熟又放回去。
“也许对女人来说,洗澡真的是一件比生命更重要的事吧,虽然我是不太了解。”
“唔。”耶拉姆叹息,只差没说“女人,一种充满迷团的生物”。
“也罢,这几天尽是赶路,的确累坏她们了,休息一会也好。”神官绽开充溺的笑靥,剥开徒弟递来的地瓜,大口咬落,含糊不清地道,“反正祭典的东西全买齐了,装饰起来最多半天,而前夜祭要后天才开始,时间有得是。”
“野外剧的排练呢?”
“那些老掉牙的台词,我八百年前就背出来了,今年我们也不一定会抽中戏份。”说到这儿,神官额上爆出一根青筋,加重语气,“而且,如果再要我扮去年那种角色,我一定打死也不干!”
耶拉姆噗哧一笑,随即转为轻笑,再变成大笑。他清楚地记得,神官去年抽中“春之女神”的签时,脸上的表情,还有他穿上戏服后颠倒众生的模样。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神官大吼,咬牙切齿地瞪着徒弟。
“不,我只是在想,你的愿望实现的机率恐怕很小。”耶拉姆竭力忍笑,“你不会忘了你的抽签运有多背了吧?”他可没忘,除了去年那个惹人爆笑的乌龙签,神官前几年的手气也好不到哪去,两次扮被勇者扁的魔族小兵,还有一次演大树。
神官脸色一变,捶胸顿足,半晌斩钉截铁地道:“决定了!今年一定要作弊!无论如何要抽中一个像样的角色,绝不再丢脸!”
耶拉姆耸耸肩,不置可否,这本是神官的小动作,被他学了去,倒也有模有样。
“话说回来,阳和昭霆也许也会抽到戏份哩,不知道她们喜不喜欢。”神官是发不来长气的人,不一会又高高兴兴地啃起地瓜来。
“天晓得。”耶拉姆的回应十分冷淡。
话说另一厢的两人——
“我好像听见耶拉姆的笑声。”杨阳把湿透的发往后拨,转过头,但是从她的角度,只能望见银发青年的背影。褐发少年被一株大树挡住了。
一颗湿漉漉的人头从她旁边冒出来,正是昭霆。听见友人的自言自语,她瞪圆一双活像猫眼的棕眼珠,嚷道:“少胡说八道了,阳!那小鬼若是会笑,我把头割给你!他根本就是没有面部神经的人!”
杨阳觉得友人说的太夸张了,因为她就看见好几次耶拉姆的笑脸,而且笑的很灿烂,虽然都是在神官面前;对她则只有少少一两次扯动嘴角,勉强够得上“微笑”的边;不过耶拉姆确实一次也没对昭霆笑过,从来是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但这也是昭霆咎由自取。
“好香!”昭霆嗅到烤肉香气,眼睛一亮,立刻往岸边游去。杨阳不动声色地道:“我算过了,是刚刚放在火上烤的,你现在去也只能吃到包着生肉的熟皮。”数天的野外生活在她可不是白过的。
昭霆失望地游回来,叹息连连。杨阳觉得洗的差不多了,便穿上背心和底裤,坐在靠岸的一块大石上,吹着习习凉风,享受地合上眼。
“阳,再来打水仗吧!”
“不要。”杨阳拒绝,她不会游泳,刚才只能站在岸边泼水,被深水区的友人泼得险些窒息,无意再吃次败仗。另一个原因是她刚坐定休息中,不想又出一身汗。昭霆皱眉道:“你呆坐在那儿有什么好玩的?”
“我不是呆坐,是在冥想。”杨阳认真地道。自双头哭虫一役后,她一空下来就冥想或射箭,想早日独当一面,不再需要他人的保护;在雷南郡遇到的那个酷似杨唯的红发青年也勾起了她的思乡情结,这两天她老是想着维烈-萨克是什么来头,可惜神官也不知道。
“冥想?真的假的?”昭霆一脸怀疑。杨阳没理她,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
昭霆突然叹了口气:“阳,最近我老是梦见那次战斗的情景,而且每次梦见,我都会吓醒过来。”杨阳不觉睁开眼,凝逝她。
“真的,那时我以为我们完了,要不是神官先生……”昭霆打了个寒噤,说不下去了。杨阳沉默片刻,宽慰一笑:“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只要我们早日学会防身技,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是啊。”昭霆振作起来,但很快又垮下脸,苦恼地道,“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发动那把剑,真气人!”杨阳一愣:“哪把剑?”
“就是神官先生那把钝剑啊。”
“你还没还给他?”
昭霆吐吐舌:“是他自己忘了问我讨。”杨阳喝道:“快还给他!还有,耶拉姆不是说了要你老老实实从基础练起,少打鬼主意!而且那把剑应该是个很高段的魔道具,你用不来的。”
“我不管!”昭霆任性地道,“我喜欢那把剑!我要用它!”
“你……”杨阳有点火了。
“阳,你不明白。”棕发少女的语气刹时变得无比认真,双眼笼上薄雾,“那个时候我握着那把剑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在白光把那鬼蛇的头炸飞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你这个暴力女。”
“不是啦!不是炸飞蛇的感觉,恶都恶心死了,血肉模糊的……是白光射出来的感觉!就是…哎!我也没法说清楚,总之我喜欢用那把剑就是!”
杨阳歪着头思考,半晌摆摆手,道:“我不懂。”毕竟她只是个半调子法师,也没研究过魔道具,“待会儿你问神官吧,我要冥想了,别吵我。”
昭霆嘟起嘴,但是杨阳已经闭上眼,看不见了,她只得没趣地转过身,独自沿着湖岸游水。绕了两圈回来后,见友人还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连姿势也没改变,不敢吵她,怕惹来一顿骂,只好又游了开去。
对了,到水下看看好了。昭霆冒出一个点子,她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当下深吸一口气,啪哒一声潜下水,往深处游去。
“神官大人,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神官正忙着剥烤地瓜的皮,慢不经心地应了声。没办法徒弟的手艺实在太好了,连几只普通的地瓜也烤得美味无比。
“维烈-萨克是谁?”耶拉姆一字一字地问。两天前一离开雷南郡,杨阳就把红发青年和神器闪空的事告诉了众人,当时他清楚捕捉到师父眼底一闪而逝的震惊,却在黑发少女询问时,回以不认识的答案,实在不像他的为人,所以耶拉姆猜测那是不能在两个少女面前说的人物,此刻便提了出来。
神官震了震,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耶拉姆微觉有异,但在下一秒,这股异样之情就烟消云散了,因为神官的说话语气与平时殊无二致。
“伤脑筋,你还真是敏感呐。”神官耸耸肩,坦白道,“没错,我认识他,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不过不是想见面把欢的那种。”
“仇人吗?”
神官摇头:“不不,不是仇人,虽然曾经是仇人,但现在,算是同病相怜的人罢。”瞥见徒弟不解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耶拉姆,你听过血魔吗?”
少年脸色大变,无谓其他,这是个禁忌的名词。
灾祸之缘,罪恶的渊藪,尼普亚斯的噩梦,夏尔玛的凶风,暗黑岛的王者,红莲的魔导师,残暴的杀人狂……所有这些称呼,尽数属于一人——三大陆共同悬赏,身价千亿,黑榜排行首位的世界头号罪犯[血魔]!
“难道…是他?”耶拉姆结结巴巴地问,脸色发青。他的反应很正常,血魔的强大和残忍连一国的国王也深深畏惧,别说普通百姓了,只要回想一下他那些数不清的罪行:不分青红皂白捣毁尼普亚斯大陆十五座公国;雷劈拜亚帝国王宫只为守卫骂了他句乡巴佬又推了他一下;踏平夏尔玛大陆所有贵族宅邸和博物馆,盗走珍贵文物和金银财宝无数,并将追击的二十一个雇佣兵团和十万正规军烧个一干二净;屠灭村庄;破坏城镇;凡追捕他的人一律格杀无论不留全尸……等等,等等丰功伟绩,让人不脚软也难。尽管至今血魔没对艾斯嘉大陆造成什么伤害,但他既然来了,就代表这一天不远了,而且有关血魔的传闻全是真人真事,绝非空穴来风。
神官点头肯定。耶拉姆呆住,蓦地全身一颤,冲口道:“不对!杨阳说的那个人,是青年啊!可血魔……”
血魔是四十年前在夏尔玛西部出现,一直横扫到世界最东边的大陆尼普亚斯,所以保守估计也该有五六十岁了,不过早就有人怀疑血魔是降魔战争的漏网之鱼或者龙族,因为他的力量实在太强了,绝非人类能拥有。
“他外表是青年没错。”神官含糊道,见徒弟依然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他长叹一声,“对不起,耶拉姆,求求你别问了好吗?”
“神官大人!?”耶拉姆惊诧得瞪大眼,为师父脸上的脆弱神情,他第一次看见神官眼里流露出那么深切的哀伤和痛楚。
“他……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不想回忆却忘不掉的人。”
银发青年苦笑:刻在心里的疤啊,无论过了多久,也会永远淌血!
“……对不起。”少年深深低头,一字一字道,“今后,我不会再问有关血魔的任何事了。”其实他是想探问一下神官当圣修士时的过去,但是,如果追问的代价是令他痛苦,耶拉姆宁可永远不知道!
神官凝视徒弟,眼神柔和下来,突然,他眨眨眼,“耶拉姆,你干嘛……”
“啊——”
一声惊叫响起,打断了语尾,神官二话不说起身奔向声源,耶拉姆后脚跟上,他听出那是昭霆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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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阳感到震动张开眼,看见友人被一道水柱打上天的情景时,她头一个反应不是救援,更不是逃跑,而是抓起一件衣服把自己包紧。
不出她所料,下一秒背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询问:“出什么事了?”
“湖底有怪物!”还在半空的昭霆忙不迭地说明事态,杨阳按住脸,预想到马上将会出现的的悲惨景象,于是为友人默哀。
果然,耶拉姆看到那具毫无遮掩的女性娇躯的瞬间,如雷轰顶地震在当地。神官却没有抬头看,一霎不霎地盯着湖心。
哗啦!昭霆坠回湖里,激起一片白浪。杨阳忘了自己不会游泳,随手抓了件衣服朝她游去,兜头套上,然后狠狠揍了她两拳。
“快上来!”神官边喊边跳进湖,不一会就游到两个少女身边,这时,湖心涌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周边冒出冲天浪花,打在三人头上,神官只来得及将杨阳和昭霆推回岸边,一股无形的大力扯住他背心,将他拉进湖里。
“咳咳!”被大浪浇得昏头涨脑的两人瞥见青年向后倾倒的身子,大惊失色,离得近的杨阳立刻抓住他的右手,指尖却迅速从她掌心滑出。
“神官!”
“神官大人!”耶拉姆涉水过来,却迟了一步。他骂了句脏话,潜入水下,半天没有声息。
“耶拉姆!”杨阳和昭霆从水面一串水泡看出不对,忙将溺水的师兄捞起。耶拉姆脸色惨白,不停地吐水:“咳…咳咳!可……可恶!”
“你不会游泳!”昭霆像发现新大陆般叫起来,耶拉姆不理她,挣扎着要再下水,杨阳拉住他:“等等!别莽撞!神官应该不会出事的!”
“你当他神吗!在水下,别说念咒语,身手也会不灵光!更别提这湖有多深,水压会不会压死人!”耶拉姆气急败坏地吼道。被他这么一分析,杨阳也脸色大变。
的确,神官现在的状态是很糟,急速下潜所带来的巨大冲击令他觉得身体快被挤碎,口耳不断灌进冰冷的湖水。他定定神,努力睁开眼想看清周遭的情况,却什么也看不见,照这个暗度看,他应该下到很深的地方了。
“!”胸口一阵闷疼,肺部的空气快用完了,神官一挺腰,硬是甩脱那股拉力,重整态势,打算先回上头换口气,再来探究这个怪湖的真面目,与此同时,他感到周围的水压一下子变大,几十道劲急的水刀一齐涌至。神官扬手一抹,身前的湖水就起了剧烈的波动,像抖开一块大厚毯子般摊开来,水刀打在上面,几乎是眼睛也没眨一下,,就被吸纳得无影无踪。(注:像神官这种高阶神的圣职者,小法术只需手势就能发动,但大的魔法也必须念颂咒文。)
可这么一来,神官也意识到水下的敌人不会放自己轻易逃脱,以他现在的状态,不宜跟它缠斗,那么——
他本是个喜欢速战速决的人,主意一定,就不再思前想后,大约估计一下,闪电通过水还能烫到敌人需要多少力道,右手握拳,五指陡然一放,一道白里透蓝的电光猛的从云端劈下,朝湖底贯落,正中对手!
成功!神官打了个响指,笑容却立刻僵在脸上,因为——他的身体不能动了。
啊啊~~~惨了!神官在心里悲喊:我忘了水能导电,这下完了!!!
更糟的是,他自做自受也罢了,杨阳三人却惨遭池鱼之殃,被电得浑身软麻、动弹不得,又心急如焚,不知水下到底是怎样的情景。就这样过了大概数十秒,碧蓝的湖面突然像煮开的水般翻腾不休,将三人冲回岸上,接着一声清亮的兽吼贯穿湖面,随之出现的是一头冉冉浮起,酷似雷龙的巨大生物。
“神官!”“神官先生!”“神官大人!”杨阳、昭霆和耶拉姆一眼就看见趴在雷龙背上的熟悉身影,然而,他们呼唤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神官——”杨阳跌跌冲冲地跑上前,半途一个声音,不,应该说一道思波流入她脑海:《放心,键守人没事。》
“!?”她愣在当地,恢复知觉的昭霆和耶拉姆一左一右从她身旁跑过。这时,异兽背上的人微微一动,大口吐水,猛咳了好几下,渐渐缓过气来,睁开眼,看清了救命恩人:“煌……丹?”
“好久不见了,小家伙。”异兽咧嘴一笑,吐出流利的人类语言,吓了三人一大跳,昭霆立刻闪到一边。
“你怎么……”神官脸露惊喜,伸手想搂住它的脖子,不想双臂软麻,才举到一半就垂下,还失了平衡,整个人跌进徒弟怀里:“小心!”
“抱歉,键守人。”煌丹歉然道,“我没想到是你,才会出手,要不是看到你的脸——”
“没关系啦,我也攻击你了,咱俩扯平。没想到你隐居在这里,难怪我一直找不到。”神官一把搂住他的颈项,笑的宛如一个天真的孩童。余人瞧着这一人一兽亲热的模样,都呆住了。半晌,昭霆才问:“神官先生,你认识这怪…这头龙吗?”
“啊。”神官转过头,笑道,“抱歉,它叫煌丹,是我一个朋友,以前住在圣域后头的池塘里,所以咱们是老伙计了。”
原来如此。三人恍然大悟。杨阳脑中灵光一闪,冲口道:“煌丹…莫非是圣兽煌丹?”
煌丹吹了声口哨:“哟!小丫头,你肚皮里墨水不少嘛!比这个没常识在水里用雷电魔法的家伙好多了!”神官狼狈低吼:“煌丹!”
“刚才的闪电是你打的?”
“啊哈哈哈哈。”神官傻笑后退,不敢面对三个徒弟凶悍的瞪视,“那个,我也是情非得以的嘛!在那种情况下,任谁也不会考虑的很周到,保命都来不及……啊!住手!”
趁友人和少年暴打不知悔改的师父时,杨阳踏前一步,仰视煌丹的双眼,颤声道:“请问…啊,我叫杨阳,是神官的徒弟,请问你知道圣炎兽古拉迪乌斯和他主人的事吗?”
“古拉迪乌斯?”煌丹困惑地道,“他的主人不是召唤师洁西卡-珂曼吗?她应该去世近千年了。”
“不不,我是指它的新主人。”
“新主人?那家伙有了新主人吗?这我倒不太清楚。”
杨阳急切地道:“是一个红发男人!他自称魔兽召唤师……”
“魔兽召唤师,原来如此。”煌丹的表情很奇妙,似笑非笑,他瞅了眼一脸雾沙沙的神官,俯视杨阳,和蔼地道,“女孩啊,恕我不能告诉你那位的身份,反正时候到了,他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是你们俩剪不断的缘份。”
“呃。”杨阳眨眨眼,看着这只掉书袋的圣兽。没想到继北之贤者后,她又遇上一个喜欢把“缘份”、“命运”之类词挂嘴边的家伙,但是煌丹保证她能再见到维烈让她松了口气,于是诚恳地道:“谢谢你。”昭霆就没她这么好的涵养了,嘀咕道:“什么玩意儿嘛!”煌丹不理她,只当没听见。
神官走上两步:“煌丹,你怎么跑来红石山脉住?”面对老友,圣兽的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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