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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还是我代收的蒿子草干净又干燥,没掺假。过两天,他把定金打到折子里,晚上,让老三把你的折子号发给买买提。”
李羽望着骆峰,犹豫道:“老骆,今天,上海来人了,有人要见我,你说,咋办?”
骆峰心里很清楚上海已没有李羽的任何亲人了,老伴嘴里说的有人见她,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这个人是谁。
他慢慢收起笑意,嘟囔着,“随你,你自己咋想的?”
李羽没吭气。
骆峰见李羽不愿再提,也就不追问了。
这天傍晚,骆峰蹲坐在村西口的那块大石头上,在余晖中抽着烟。
村里人跟他打招呼,他疲惫地抬抬眼,露出一个苦涩又难看的笑容。
那边的乔羽离开阿勒玛勒村就给乔翰打了电话,她婉转地把李羽的话告诉了父亲。
乔翰挂掉手机,呆坐在沙发上。
不行,李羽越不愿见他,他就越愧疚。
乔翰决定主动出击,第二天,他乘机赶到西域市。
乔羽在西域市的住宅里。
“乔羽,侬看咔两件样子好一眼个?(乔羽,你看这两件哪个好一点。)”乔翰手中举着两件短袖衬衫询问着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候的女儿。
她无奈得望着忙了一早上的父亲乔翰。
乔羽抬眼扫视下父亲手中那件淡银灰色的衬衫,建议道:“我看侬着稍为淡一点个颜色更加好(我看你穿稍为淡一点的颜色更加好。)”
乔翰放下右手上那件深蓝色衬衫,又指着挂在衣架上的两条长裤征询女儿的意见,“黑颜色阿是及勿上浅藏青好看?(黑颜色比不上浅藏青色好看,是不是?)”
乔羽抬头无奈地朝屋顶翻个白眼,这不知是乔翰第几次征询她的意见了。
父亲这么看重今天的着装,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这还是乔羽第一次遇到。
今天,她要跟父亲去阿勒玛勒村拜见李羽。
乔羽觉得很唐突,可是父亲已沉不住气了。
这个炎热的午后。
阿勒玛勒村这条贯通东西的水泥路被炙热的阳光烤的温度极高。
来往车辆的司机老远就能看到水泥路上升起一股股飘移的热浪。
水泥路表面的温度能高达40多度,村里人都躲在屋里不愿出门。
自从乔羽前天造访,李羽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
骆滨的玉米正是浇水的关键期,骆峰这两天在地里帮着儿子查看玉米浇水的情况。
李羽没心思睡午觉,摘掉菜地里的长豇豆,坐在葡萄架下用刀片划开豇豆,准备晾晒后储备好冬天食用。
一辆白色越野车朝楼前驶来,随即,停在沙枣树前的空地上。
一位年迈的老人在年轻女子的搀扶下下了车。
从女子的身形看,似乎是乔羽。
李羽猛然望着不远处的男人,迈着踉跄的步子慢慢走向她。
她把手中的刀片放在小桌边沿,慢慢站起身。
这对老人相对而望。
天地间好像此刻只剩下了彼此,两位老人的脑海同时跳跃出当年的铮铮誓言,“唯独你,值此一生。”
乔翰拄着拐杖慢慢走向李羽,他的手使劲握着拐杖,手背的青筋凸起,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伫立在原地不动的李羽,身影越来越近,五官也越来越清晰,乔翰所有的紧张和慌乱此刻都化成了深深的愧疚和爱恋。
“我牵记侬(我想念你),伊拉好伐?(还好吧?)”乔翰说着话,双眼潮湿了。
这是两人分别近40年后的第一句问候。
这简单的问候在乔翰心中深藏多年,也被他在私底下演练多年。
他以为能把控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依旧浑身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羽听到这久违的、熟悉的乡音,对方的声线已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不再那么清朗,带着几丝沙哑和苍老,可是她知道这就是乔翰。
她心潮起伏,用标准的上海话轻声回道:“老好额!(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