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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荣这下慌了神,承包费每年涨到了13万元。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
当初她本想着走走过场,没人竞标,流标后,她最多以8万元拿下这块地。
可没想到竞标人凑够了三人,而且对方还来真的。
赵荣犹豫片刻,底气不足地喊道:“再加3000块钱。”
李献不慌不忙地伸出左手摸下脸颊。
骆滨见状,不动声色地紧随其后着喊道:“再加1500块。”
赵荣气急败坏,拿起坤包就要中途离席。
阿曼太连忙出言拦住她,“赵荣,竞标会还没结束,请稍候片刻,一会儿,你们三位参标者要签字画押。”
赵荣气呼呼地用白眼翻着骆滨。
阿曼太问:“你们还有没再加价的?我喊三声,一、二、三!好,这块土地骆滨竞标成功。请三位竞标者在会议记录本上签字画押,要做为永久性档案保存下来。”
赵荣也不管会议室后面电视台的记者是否关闭了录像机。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阿曼太跟前,厉声质问:“你们搞错了没撒?!早说好了的,竞标只是个形式,陪标的人装装样子的,你们咋还来真的撒?!”
阿曼太看着开始撒泼的赵荣,指指她身后的摄像机,毫不客气地回嘴:“你有本事把这话一字不落地对着记者再说一遍吧!”
赵荣回头看着一脸八卦的记者正看着她,连忙闭上嘴。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声嘟囔着,“县上领导不是说好了撒,竞标只是走个过场撒?!”
阿曼太一脸正色道:“走过场?!我们乡政府可没那个闲工夫陪你做戏!”
按照竞标会的规则,三位参标者是否竞争成功,都要在会议记录本上签字画押。
骆滨、李献和赵荣三人坐在会议室等候着。
乡领导、干部以及记者都相继离开了会议室。
赵荣双手叉腰站在骆滨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骆滨,操着浓重的川音问:“你叫骆滨?你啥时候蹦出来的?!你不是陪标的嘛?咋也来真的?!你就不怕得罪县上的头头撒子?!”
骆滨抬眼望着盛气凌人的赵荣,懒得搭她的话,闭目养神起来。
赵荣碰了一鼻子灰,气哼哼埋怨道:“这个沙枣树乡搞啥名堂撒?县上领导可是给我承诺过,这次竞标只是个过场,保我拿下这块地,你说你这个小年轻,咋横插进来撒子,不是跟县领导对着干嘛?!”
李献听不下去了,抢白道:“你这个人也是,乡里搞竞标,你以为是小娃娃摆家家呀?!哪个县领导敢给你这样打包票?!”
赵荣支支吾吾道:“我骗你干撒子嘛?!我大伯子在自治区公安厅当头头撒!”
这时,阿曼太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进来。
他示意三人在记录本和相关表格上签字。
赵荣不想签,推辞道:“签字签字,还签个屁哈,都没拿上这块地。”
阿曼太见她要离开会议室,抗拒在相关资料上签字,不慌不忙地出言道:“竞标就是愿赌服输的事,你不在上面签字,那今天你也拿不走交的参标保证金5万块钱。”
赵荣不住地朝阿曼太翻白眼,走过来,从李献手中夺下碳素笔,恶狠狠地问:“在哪里签字?”
阿曼太指着摊开的纸张空白处,“就在这里,签完字后,按手印,这里是印泥。”
赵荣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签字画押,浑身都充斥着对阿曼太等人的排斥。
等她逐一签字画押后,不耐烦地问:“5万块可以拿了吧?”
阿曼太对着会议室门口扬声喊道:“古丽,古丽。”
他话音刚落,一位三十出头的维吾尔族女人推开门,从门缝里探出半个头来,是乡政府的会计古丽。
她用哈萨克语询问:“阿书记,谁的钱可以退了?”
阿曼太用下巴指指朝门口怏怏不乐走去的赵荣,“赵荣的钱全推掉。”
赵荣高昂着脑袋走出会议室,使劲把门一甩,就听见“嘭”的一声。
阿曼太望着紧闭的门,眉头皱着,嘴里不悦地嘟囔道:“啥人嘛?!幸亏这块地她没拿上,就她这样子,打交道都难!她就仗着跟县领导关系好,就连参加竞标的保证金都比你们俩人少交一半,她没拿上这块地,对乡村来说,是好事,至少不会跟她这个刺头打交道了。”
也许是赵荣刚才摔门的声音太大。
不一会儿,乡长艾力推开会议室的门,他细细打量着门框,不解道:“这谁呀?!这么大劲。”
阿曼太低声解释,“赵荣,她没拿上这块地,闹情绪呢!”
艾力点点头,“这门要是被她弄坏了,就让她赔钱,这是公共财物。”
他见骆滨正在相关表格上签字,轻轻关上门走了过来。
骆滨签完最后一个字,按手印画押。
他抬起头见艾力双目停在自己的脸上,连忙打招呼,“艾力叔好。”
艾力心潮起伏,担忧又怜惜地问:“老三,这块地,你跟傻骆驼商量没?这可不是小钱啊!拉电、打井、修路、平整地块,一般人拿不下来的,前期投入太大了。”
骆滨双眼看了下李献,对着艾力解释道:“叔,这块地,算是我跟李大哥合伙拿下的。”
李献见骆滨坦言相告,也就不隐瞒实情了,“艾乡长,我的10万块保证金待会儿就过个手续吧,钱就别动了,都算在骆滨头上。”
艾力听后,替骆滨松口气,“行,就当我啥也不知道,你俩的事,你俩自己商量着办。反正乡里这次竞标是三个人参加,骆滨竞标成功。我万万想不到,你俩联手了,这样也好,你俩合伙干,资金应该充实些。不过,可能还要贷款。”
西域县首例土地开发竞标圆满完成。
沙枣树乡阿勒玛勒村集体收入又进一笔巨款。
对于乡村两级干部来说,是件扬眉吐气的事。
乡政府宴请骆滨和李献表示祝贺。
一桌子十几个人。
被宴请的只有骆滨和李献两人。
陪客的乡干部就十几个人。
艾力坐在餐桌的中心位置。
他的左手依次是李献、骆滨。
他的右手坐着县广电局的记者、阿曼太、马军等人。
乡财政所、农经站等负责人也陪同落座。
就一顿饭的功夫,骆滨觉察到艾力整个人变了。
在骆滨的记忆里,艾力一直都是个很讲究、不苟言笑的人。
他虽然看上去威严,但为人还算亲切和蔼。
可现在的艾力,官架子十足,对着下属颐气指使。
而下属对他刻意讨好,几近谄媚之色。
这让骆滨心里很不舒服。
他觉得艾力整个人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此刻,骆滨体会到,江道勒提偶尔会提起艾力不好相处的话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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