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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托乎塔尔的小儿子卡本。
阿曼太心中纳闷,用哈萨克语询问,“卡本,为啥没去上学?”
卡本木然地望着邻居家的大哥,歪着头回答,“爸爸让我放羊,他说上学白开(没用)。”
阿曼太心中酸涩不已,蹲下身来说:“咋没用?你看哥哥我从小就好好读书,考上农校,公家给我分配工作,每个月30多块钱撒。你想读书嘛?”
卡本眨巴下眼睛,使劲朝阿曼太点点头,显然,他听懂了阿曼太的话。
阿曼太走出屋,看着屋前墙根处的三十几根长约三米的榆树檩子,气的对着双手塞进袖筒,斜靠在屋门的托乎塔尔指责道:“乡里给你发的木头,为啥不搭建棚圈撒。”
托乎塔尔闻言没搭腔,慢慢地蹲在墙根处,木木地斜看着阿曼太。
一看就是长期喝酒,酒精中毒的样子。
阿曼太恨铁不成钢地责备着,“喝酒,喝酒,你把喝酒的钱买些布匹让羊缸子(老婆)做衣服、鞋子不行吗?!多少钱被你喝光了?!”
托乎塔尔歪着脑袋丧气道:“羊缸子早跑了。”
阿曼太非常清楚,哈萨克族男人娶妻要给娘家送贵重的彩礼,牲畜都是两位数。
一般情况下,哈萨克族夫妇几乎都是白头到老,很少有离婚的现象。
托乎塔尔的妻子能跟他分开过,那也是托乎塔尔这个酒鬼给逼走的。
阿曼太长叹口气,再次询问:“乡里给你发的木头,咋不盖棚圈,你想让你家的羊羔子冻死嘛?!”
托乎塔尔恶狠狠地站起身,理直气壮地怨怼道:“我一个人咋干?你们给我干撒!没羊了,白开(白)干。”
“你肯定拿羊换酒喝了!”阿曼太气的转身就走。
他的脑海想起汉族人说的一句老话,“死猪不怕开水烫!”
深秋的阴雨翻飞,雨丝淋湿了阿曼太的头发和衣服。
湿漉漉的肩膀让他感觉到寒冬即将来临。
他脑海里全是如何改变诸如托乎塔尔思想落后的人的教育观念,阿勒玛勒村近期失学的现象比较严重。
阿曼太想起了老邻居骆峰一家,他决定建议让骆峰给这些不重视孩子教育的村民上堂课。
是该给这些村民了解《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的时候了。
翌日清晨,沙枣树乡乡长办公室。
外出搞普查的干部们都围坐在一起,给领导汇报普查结果。
室内烟雾缭绕,每一张嘴都在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地吸。
副乡长艾力汇报道:“沙枣树村十几户村民的屋顶被这场大雨给淋塌了,我看了下,房顶塌的人家房梁和檩子都是用杨木做的,榆木和松木的屋顶没一点麻答(麻烦),以后盖房子还是要用榆木。”
乡长阿里抽着烟听着汇报。
下村普查的五个乡干部分别汇报完各自发现的问题。
阿里看了眼凝眉沉思的组织干部阿曼太,“阿曼太,你去的阿勒玛勒村,那里情况咋样?”
阿曼太拿出一个学生练习本,如实汇报,“阿勒玛勒村没出现屋顶塌的情况,有不少人家出现漏雨的现象,我觉得这个村最大的问题就是学生不上学的问题,我去了50多户人家,就有12个学生停学了,要嘛在家放羊,要嘛在家帮着大人种地,学生失学的问题在这个村很严重!”
阿里环顾着围坐在身旁的乡干部,询问着:“哎,文教干事老焦呢?”
分管考勤的阿曼太张口回答:“上星期他去高山牧场牧民家给停学学生做思想工作,从马上摔下来,住院呢。”
阿里烦恼地嘀咕着,“哎,乡干部太少了,人都不够用。阿曼太,你通知乡学校,让学校把停学的学生名单报上来,再报给县教育局,让他们去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