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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再说下去,自己一定露馅不可。
等过了两刻,走过东郭,进入原本的圜阳城内。徐晃领着陈冲带进内城的城楼里,走到阶梯的一个转角处,徐晃对陈冲笑道:“郭帅就在上面的城楼内,我没有调令不便进去,兄弟你便自己进去禀告吧。”
陈冲含笑应是,走至徐晃身前,终于松了一口气。正要上楼间,陈冲忽而心中警钟大作,随即察觉脖颈处横生一股凉意,几乎是本能之间向后退下三步,随后便察觉一道劲风擦过,眼角处瞥见一个硕大的拳头飞驰而来,正要命中自己的额骨。
仓促之间陈冲躲无可躲,只能赶紧弯腰躬下,堪堪躲过这一拳。但随后便感觉到一股千斤大的巨力把自己冲撞起飞,原是徐晃变拳为踢,膝盖正好撞在陈冲的腰腹之间。
但他还未来得及惨叫出声,徐晃已经变出拳为环抱,将陈冲紧紧锁住。这一锁之下,陈冲又觉自己彷佛被巨蟒缠身,五脏六腑都承受着接近破碎的压力。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即刻被徐晃制住动弹不得,胸腹间的剧痛让陈冲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一根。
他艰难回首,正望见徐晃如寒锋一样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徐兄,何至于此?”
徐晃本以为还要苦斗一番,不料竟拿下得如此轻易,这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但他仍然冷笑道:“对官府刺客,只能如此。”说到这里,他再用上几分劲力,让陈冲不禁面色惨白,连呻吟也不能了。
如此下去,陈冲几乎要痛晕过去。但他深知如果第一次不能见到郭大的面,后面再见几乎就无用了,于是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将话语吐出:“徐兄......我身上一无刀剑,二无弓矢......如何能是官府刺客?”
徐晃见他在如此剧痛下还能如此坚持,不由有些惊异,便松下几分力道让陈冲微微喘气,但还是冷笑道:“你休想诓骗我,你的口音不是西河口音,是假仿的河东口音,寻常弟兄听不出来,你却不可能瞒过我,如非官府的人,何必假仿河东口音?而且我本就是杨帅亲随,只不过前几日有事外出,未能参与突袭,你能抢救杨帅,非是亲随不可,可我却从未见过你!还想面见郭帅,你只有一个理由,必是想行刺于他!”
陈冲喘过气来,大呼几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徐兄说对了一点。我确是官府的人。只是我却不是来行刺的,徐兄你看我哪里携有兵器?我是西河主簿杨会,奉如今西河太守陈冲之命,乃于贵军郭帅议和换质的。”
这话倒是大大出乎徐晃意料,但他细细思量下来,反而觉得非常有道理。如果行刺之人不会武艺,也未免太过滑稽,而且他将昏迷的杨奉带回,如是行刺,也显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但如是使者,倒是体现出诚意来。
想到这里,他终于有了几分信任,放下警惕,松开陈冲,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搜了一统,确实没有什么兵器。只不过拉出几份布帛时,又被陈冲按住手,陈冲笑道:“还望徐兄留情,这都是太守想与郭帅谈判的密约,还是让我先呈上给郭帅看罢。”
徐晃见此,心中终于笃信无疑,冷笑着松手道:“想不到主簿大人别具一格,竟敢一人闯来我们白波军内,官军真当我们心软,不敢杀人吗?”
陈冲重新整顿衣冠,抹除脸上的尘灰,而后叹道:“徐兄,府君非是当义军心软,只是相信义军也是讲信义的人,所以安排在下前来,希望双方能够最终永息兵戈,城墙上不必再有如此多的甲士,城郊外也不必有如此多流离的百姓,如若能永世修好,那是最善!”
徐晃见他抹除尘沙,一脸的文质彬彬,冷哼一声哂笑道:“主簿此言,是欺负小民不会说话了,如若不是官府老爷草菅人命不修善政,如果能有太平生活,谁又愿意把这大好头颅寄予弓矢之上?”
这话大逆不道,却符合陈冲的感想,他不顾胸腹剧痛,向徐晃一拜,随后叹道:“天下如此,朝廷如何能无错,只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随府君堪堪上任,正是不想重蹈前任覆辙,还百姓一个太平生活,才孤身前来此地,还望徐兄为我带路引见郭帅。”
徐晃见他言辞恳切,眼神中尽是期望与痛苦,想到一个文官不远千里前来敌阵之中,也确实罕有,便也心软了几分。说到底,他也和他口中的人一样,如果能有一个太平生活,谁又愿意作乱呢?
但他面色还是毫无改变,语调不带起伏地说道:“那你且跟我来吧,你如有任何恶念,杨主簿,我就让你看看邢纪张懿也闻风丧胆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