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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阵中军官的命令声,王胡子军前三排矛手缓缓将长矛放平,后两排矛手长矛斜斜指着天空,一排盾牌手将巨盾置于阵前,用肩膀紧紧顶住,一排排盾墙凭空而起。矛手将长矛搭于盾牌之上,整个军阵瞬间变成了刺猬。
西原蛮擅长弓箭,甚至能在奔跑中张弓搭箭,不过限于材料和工艺,他们的箭都是轻箭,箭头很多都是铜质或骨质,装备的弓也大多是猎弓,这种弓力不过一两石,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岭南军,除非射中要害,否则跟挠痒痒差不了多少。
奔跑的西原蛮战士勇敢地撞上了长矛阵,勇敢地撞上了盾墙,甚至有些猛士跨越过盾墙,想要杀进阵中。但是勇气和血性有时候并不能弥补装备的差距,尤其是在面对一支同样不缺少勇气和血性的队伍时。
随着两军接阵,王胡子军阵型渐渐展开,正面距离扩大到两百步,纵深极少,几乎每名士兵都已经与敌军接仗。
时间推移,王胡子军阵线慢慢向前推进,很快变成了一个中间前凸,两翼微微落后的弧形线。
在阵线前凸之处,正是拜年将军王胡子,他又拿出那把标志性的长斧,直接越过己方盾墙莽入敌军阵,和他一起的还有十余名强壮士兵。这帮人全部双持长兵,身披扎甲,扎甲内还穿了锁甲,真正刀劈不入,剑刺不进。
王胡子那骚包的性子自然和别人不同,他在锁子甲外面套了一件明光铠,胸前两金属圆护,战场上明晃晃好似黑夜中的火把。冲入敌阵片刻功夫,胸前背后就长了十几只箭上去,呼号行进间,箭支颤巍巍抖动,看来极为慑人。
受王胡子感染,众士卒无不奋勇向前,弧形战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平推,西原蛮已经抵挡不住。
侬金勒看到岭南军阵线没有纵深,本想全军突击一举击溃前敌,却发现自己一方三千人接战不到半个时辰,战线崩溃,狂奔着向己方阵营而来。侬金勒无奈只得派出军队接应溃军,王胡子追赶了一阵,也鸣金收兵。
这倒不是王胡子不想乘胜追击,出兵之时王定保已将这次整个战略意图告诉了他:西原蛮势力根深蒂固,若岭南军主动进剿劳时费力,将他们引出老巢才能毕其功于一役。
王胡子所领前军三千人,人数不多,又卡住要道,要将西原蛮牢牢吸引在笼州。确定了西原蛮主力之后,邕州再调集军队合围歼灭。
其实王胡子军三千人和苏章的四千军队,都是邕州探出的触角,一守左溪一守右溪。不管西原蛮自哪条路进攻,都将遭遇他们的阻截。
正因为如此,一向好战的王胡子在初战胜利时反而主动收兵,这就给了侬金勒一个错觉,对方人数很少,只要我再多派人手就能取胜。
王胡子、侬金勒各自收兵。此次战斗时间虽短,烈度却高,西原蛮出动三千人,在不到一个时辰里伤亡近千,要不是对方没有继续追击,很可能伤亡还要更惨重。而对于岭南军来说,仅阵亡三人伤一十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