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酒糟鱼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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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看着那黑得发亮的眼睛认真道：“你没有不对，就如你往日所说，他们不死，你就得死，阿珏，如果有天全天下都覆灭了，只能存活一人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晏珏转开目光，对着桌上的那盘酒糟鱼挑挑眉，一副傲气的模样：“这鱼看起来不错，当比以前的好吃，看来这厨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她转移话题的功力仍然不怎么样，谢南丘与她一同长大，自然能轻易看出她的低落，不过他没有说穿，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余甘楼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三楼用木质展架隔出了许多个小隔间，不过都是没有门的，较一楼更隐秘，较二楼更公开些。晏珏到底是未出阁的公主，虽说两人已有婚约，但婚前单独处于一室仍是于礼法不和，故在三楼入了座。
卫清安受新认识不久的一群京军朋友所邀来余甘楼赴宴，向楼下小二问了雅间位置后就直奔二楼，兜兜转转了几圈仍是未找到雅间所在，略加思索，便上了三楼。孰料正撞上谢南丘的手放在晏珏头上，他顿了顿，正打算返身下楼，却被谢南丘叫住。
“你既是来余甘楼，又何必匆匆忙忙，余甘楼的老板可是最讨厌进了他的地盘又行色匆匆的人了，当心上了老板的黑名单，日后不乐意接待你了。”
晏珏幽幽地瞥了谢南丘一眼，没有说话。
卫清安略一犹豫，还是走上前来在谢南丘旁边坐下。
“我此次是来赴宴，坐会便离开。”
谢南丘道：“赴什么宴？怎么在三楼办？二楼才是宴客的上佳之地呀。”
卫清安抚了抚腰间挂着的长剑，道：“是在二楼。”
谢南丘无奈扶额：“……迷路了？”
余甘楼二楼为保隐秘性，可谓是九曲连环，若无熟客带路，生客迷路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当这件事发生在卫清安的身上时，他自己难免感到有些羞耻，毕竟是在赞扬声里长大的卫小将军，面对十万大军也能面不改色全身而退，竟在一个小小的酒楼里迷了路，说出来到底不太好听。
他微微抿嘴，偏头道：“嗯。”
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在对面响起，他皱起眉看过去，对上晏珏含笑的黑亮眸子，面无表情地错开眼。
谢南丘起身：“你在这坐会，我去找个小二来给你领路。”
卫清安见此也想起身：“我与你同去。”
谢南丘止住他的动作，向晏珏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在这守着阿珏，她一人待着我不放心。”说完几步就下了楼。
卫清安只好重新坐好，余甘楼装潢的雅致为晏阳酒楼之最，用具也别有一番趣意。他将面前的碗碟审视过几遍后，又将目光放到桌面的纹路上。
“卫小将军看我就这么不顺眼？宁可盯着那碗碟看也不想看本公主一眼，本公主是生得青面獠牙还是有三头六臂不入你眼了？”
卫清安突然问道：“你近日可还好？”
“好得很，卫小将军最近不好吗？”晏珏听他问的奇怪，纳闷回道。
卫清安却不再言语，头也不抬，兀自盯着桌面看。
晏珏还想再说话，余光瞥见谢南丘领着小二进来，轻哼一声继续吃起了鱼。卫清安起身就往楼下走，那小二“欸——欸——”了几句，忙在后头跟上。
谢南丘纳闷地看了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一眼，回过头来，晏珏灿烂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