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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倒霉舍友影响了睡眠质量,陈荏连续好多天都蔫蔫的。
林雁行看不下去,从家里给他带了一副进口的隔音耳罩,外国人靶场专用的那种,让他晚上戴着睡觉,这才算情况有所改善。
可惜没改善几天,进入深秋后郑亦勤添了一新毛病,每天早上起来在床上进行踩单车锻炼二百下,换言之晃床。
睡下铺的郁明真快死了。
陈荏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兄弟死,和他换了床。
两人商量,准备等这次月考结束再向班主任提一次换宿舍,总不能为了一个尖子生就牺牲另外五个人吧?
如果张老太说——“你失去的只是一条命,而郑亦勤失去的是学习的精力啊!”那大家都不要活了,同归于尽吧,反正郁明他老妈开炸鸡店的,家里有的是煤气罐。
大家在学生阶段或多或少都碰见过郑亦勤这种人:成绩不错,个性高傲,自我中心,情商低下。
这种人只要不影响他人,或者经过他人提醒能够收敛,也算是个可以结交的对象,可惜他们往往一意孤行,甚至给他人造成困扰后,还反过来嘲笑之,表示我智商高,你智商低,我上等人,你下等人,你就活该受我这份罪!
月考安排在周一和周二,周三分数还没出来,1班化学老师找到了陈荏,问他以前有没有参加过竞赛。
陈荏说:“听说过。”
化学老师问:“那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某某杯中学生化学竞赛?”
“……”陈荏眨眨眼,“您问我?”
“对啊。”
陈荏想了想:“这个竞赛是用来……扶贫的?”
化学老师失笑:“什么扶贫?这是丽城最高规格的单学科竞赛,两年一届,如今已经办到第九届了。参赛选手从丽城各所高中选拔,每个学校派一支四人队伍,互相比拼,谁赢了谁拿冠军。虽说赢了高考不加分,但在保送生选拔和高校自主招生里是加分项。”
陈荏问:“十一中选我参赛?”
化学老师嘴咧得更大了,他看出这孩子真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不,是我选你。”他说,“各班先选代表参加集训,半个月后选拔前四名,那才叫做参赛校队。”
陈荏傻乎乎地问:“您为啥选我?”
化学老师笑:“因为你已经连续三次月考化学拿全班第一了,你不知道?”
陈荏吓得直摇头:十一中月考只公布名次,不公布分数,分数告知学生个人,名次也是总排名,他不知道自己单项考这么好。
化学老师问:“那你愿意参加吗?”
陈荏清凌凌的大眼睛望着他,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我配吗?
我这种人居然也能代表学校参加什么高规格竞赛?
他结巴着问:“班上……班上没其他人选了?”
化学老师说:“有其他人选,那谁谁谁成绩也很优秀啊,但你是我这门课的第一名,作为老师我当然选你啊。明天开始每天集训两小时,加油啊!”
林雁行练完球回来,见陈荏一直在咬下嘴唇,眼神飘来飘去,抓住笔也没写字,而是转个不停。
“怎么了?”
陈荏看了他一眼,那叫一个眸光闪动星光璀璨明亮瑰丽。
林雁行当场就要跪,心想祖宗,您这是勾谁的魂呢?我他妈经不起啊!
“操,干嘛呢?”陈荏绯红着脸问。
“你干嘛呢?!”林雁行反问。
不知道自己肤白貌美啊?
陈荏举手臂挡脸,羞得不行。
林雁行手足无措都快上吊了,生怕他说出什么“我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之类的话,结果他细如蚊呐地说:“化学老师选我去参加某某杯竞赛。”
“……”林雁行纳闷,“参加个竞赛值得你这样?”
陈荏深呼吸,额头都是红的:“这他妈以前从来没有过,我以前……挺边缘的。”
挺边缘,挺招人看不起,不说惨痛的少年时期,就说长大之后,也常常因为长相而被人误会,以为他是受谁包养的小舞男。
许多人喜欢他,但隐隐约约也不把他当平等的人看,就是个玩意儿。
虽说两辈子的遭遇不能放到同一个语境里谈,学校和社会的事儿也不能相提并论,但谁能想到玩意儿也有受人重视的一天?
全丽城几十所高中一同竞赛,尖子生才能参加,参加之前还得集训,比起管老师的T大之旅来,这是更坚实的肯定!
林雁行问:“你现在就这样,上场岂不是要晕?”
陈荏怔了一下:对啊,不能晕啊,晕了可不就是白搭?
他赶紧用手心搓脸,说:“化学老师说明天开始集训,半个月后选四人参赛,你觉得我能通过选拔吗?”
“一定能!”林雁行特别自豪。
因为陈荏是他的人,他的朱砂痣心头肉,他的寸心千转,月照梨花,就算全世界都通不过的事儿,陈荏也能!
如果陈荏不能,他就让小徐总把前三名都绑了,胶带缠嘴塞后备箱,说什么也得让陈荏替补上去。
陈荏从指缝里露出笑容:“谢谢。”
林雁行热切地看着他:“你让我说多少次都行,能,能,能,绝对能!”
陈荏说:“晚自习结束请你撸串。”
“好啊!”林雁行说,“但竞赛结束得我请你,替你接风洗尘,庆功扬威!”
八字还没一撇呢,两人就这么瞎高兴,完全不知道有一双嫉恨的眼睛正盯着他们,来自学霸郑亦勤。
学校、区里、市里每年都组织各种竞赛,如果有名额给到1班,那选中的必定是郑亦勤。他从初中就开始频繁参赛,高一时和校队在丽城中学生知识竞赛中还拿了集体第四名,是个竞赛老专业户了。
他做好了要出征化学竞赛的准备,班主任张老太甚至和他通过气,结果居然被陈荏这么个连进入年级前一百都勉强的差生抢占了名额,这对他简直是莫大羞辱!
他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忌惮人高马大的林雁行,早就上前兴师问罪了!
那边林雁行和陈荏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笑,虽然郑亦勤一句都听不见,但坚持认为他们在嘲笑自己。
可那俩谈论的其实只是烤串。
一个说你知道吗,那边的羊肉串其实是猪肉串。
另一个说猪肉?那还不错了,我以为是老鼠肉。
一个问老鼠肉你还吃?另一个说你都能吃,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我,一定在说我,郑亦勤愤恨地在课桌下握紧了拳头。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陈荏通过选拔,必须从中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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