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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滑了进去。

    她的唇齿间,全是属于他的味道。只要这么一想,他全身的血液就沸腾了起来。

    之前跟她提那个要求,只不过是想逗她,并没有想到她就真的做了。这家伙的心,真是,简单啊!

    霍漱清拥着她倒了下去,将她之前的主动全都化为乌有。

    身上传来异样的感觉,他的呼吸充斥在某个位置,随即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尖就钻了进去。

    她紧紧抓着床单,扭动着身体想要让他离开,那种激荡身心的愉悦让她无力承受,就连头皮都还是颤抖了。

    “别,不要了,那里,好脏——”她娇声道。

    可是,他依旧在那里吮着蜜汁,凌乱的呼吸饶着她最细微的神经跟着颤栗,从脚趾一直到发根。

    “唔——”她挺起了身,想要逃脱这一场甜蜜的惩罚,可是他压着她根本不让动。

    不知道这样的惩罚持续了多久,苏凡觉得自己都快要死掉了,如同溺水的人一次次沉入水中,却在努力挣扎浮出水面。

    “不要了——”她支吾着,眼神迷离,水波荡漾。

    他起身,长指却依旧在自己刚才吻过的地方碾压着,注视着她那酡红的面颊,还有那如妖一般妩媚的眼神。

    “丫头,谢谢你!”他说着,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身体,依旧难耐地扭动着,在他的唇贴上她的时候,主动伸出双臂抱住了他,如同藤蔓缠着大树紧紧不放。

    这样的主动,让他的意志彻底崩溃,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只想将自己没入她的身体,和她再也不分开。

    夜色,被这样浓烈的情意所引燃,空气里噼里啪啦发出微小的爆炸声。

    霍漱清醉了,醉在他自己的爱情里,醉在他最爱的女人身上,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留的话,那该有多好?

    当世界的喧闹在苏凡的耳边停止下来,眼皮轻轻眨动着,无力地望着他。

    他低低笑了,满足地亲了下她的唇,躺在她的身侧拥住她。

    “丫头——”他叫道。

    “嗯?”她抬头望着他,道。

    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那潮湿的发丝,视线牢牢定在她的脸上。

    那娇艳如花的面容,吸引着他像蜜蜂一样去采蜜。

    他忍不住又亲了下她的唇,道:“刚才,怎么样?”

    她红着脸捶了他一下,说了句“讨厌”。

    他捉住她的手,执拗地问:“告诉我,好不好?喜不喜欢我亲你那里?”

    “讨厌死了!”她想打他,可是手腕被他捉着,根本动不了。

    他似乎就是喜欢这样捉弄她,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真是甜到心里去了。

    “讨厌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让你兴奋?看来,我还是要多练习几次才行啊!”他故作认真地说。

    练习几次?苏凡几乎要晕了,这男人,怎么,怎么——

    “不,不要——”她忙说,声音很轻。

    “不要?”他问,“是不要我再亲那里了吗?”

    “不是,”她说,可是又怕他误会,忙补充说,“讨厌死了,净说这样的话,我,我怎么,怎么回答你嘛!”

    他哈哈哈笑了,好像很满足,亲了下她的脸颊,道:“可是我很喜欢你亲我的,丫头,真的好喜欢。”他说着,手指轻轻抹着她那红润的嘴唇,眼底含笑,“这张小嘴,真的会让我做了神仙!”

    她的脸已经烫的不行了,恨不得赶紧从床上离开,不再听他这些话,却又好像不愿离开。

    “那,”她抬起头望着他,想说,却说不出口,紧咬着唇角。

    “什么?丫头?”他轻轻抹着她的嘴唇,道。

    “那个,你,你真的喜欢刚才,刚才那个吗?”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发抖,霍漱清的心都快要化了。

    “当然喜欢,只不过,我喜欢你做,而不是别的女人。”他说。

    “有什么区别吗?都——”她说道。

    是啊,有什么区别呢?和谁做不都是一样吗?反正是一回事,一个动作,能有什么区别?她心想。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去找别的女人——”他故意慢慢地说,观察着她神情的变化。

    “不——”她抓住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我随便说说的。”

    “真的?”他故意问。

    “真的!”她点头,认真地望着他,“我,不喜欢和任何女人分享你,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个,都是我的。”她的手指着他的头,他的心,还有他的那个宝贝,然后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我的这里,也全都是你。”

    霍漱清盯着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知道,她的心里,也只有他,完完全全!

    他猛地吻住了她,刚刚熄灭的火焰,再度在身上燃烧起来,将两个人完全吞噬。

    经历了两番战斗,苏凡已然是一点气力都没有了,气喘吁吁躺在床上,连眼皮都动不了,真是有点后悔刚刚那么,那么——

    耳边,却是他的笑声,那么满足,那么的欣慰,甚至,还有点调侃她的意味。

    “刚才,是不是很好?”他又来了。

    苏凡真的是无力再陪他,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贴了上来,嘴唇亲着她的耳朵。

    “丫头,真的好不好?告诉我。”他坚持道。

    这人,怎么,这样?

    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和他说,今晚就别想睡觉了,于是,强忍着周身的酸痛,她转过身。

    “霍漱清——”她低低叫道。

    “什么?”他问。

    “我,爱你!”她说。

    他亲了下她的唇角,道:“我知道。”

    是啊,他知道她爱他,因为爱他,她才会主动去做他喜欢的事,用自己的嘴巴去让他有别样的体验,做任何他喜欢的事,让他快乐。

    “每一次,和你在一起做的时候,每一次都很好,除了,”她停顿了下来。

    “什么?”他追问。

    她望着他,咬咬嘴唇,道:“我们,第一次的时候,那次,很不好,我——”

    他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连连道:“对不起,那一次我,我太着急了,我怕失去你,我怕不那么做,自己和你就再也没机会——”

    她轻轻摇头,道:“我明白,那一次是有些不好,可是,我爱你。”

    他沉默不语。

    她对他笑了下,道:“别多想了,过去的事情了,而且,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就算做了,我也不会,不会怪你,所以,还是,别想了,好吗?”

    他微微笑了,道:“真该第一次就要了你。”

    她轻笑不语。

    “哦,对了,你忘了说了,那个,你说我给你做了那个的话,你就告诉我当时你和嫂子说了什么的,你不会食言吧?”她猛地想起来关键的问题,忙问。

    霍漱清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故意不悦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啊?”

    “说嘛!”她说。

    他想了想,笑了,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说,我是你,叔叔!”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霍漱清,你——”她开始拿着靠枕打他了,他躲着,笑声不止。

    也许是顾及到影响,苏凡还是停下手了。

    “好吧,你说的也对。说叔叔,也对。”她有点自言自语。

    霍漱清忍住笑,深深望着她,眼眸里爱意浓浓。

    “骗你的,小傻瓜!”他宠溺道。

    “什么?”她愣住了。

    “我和她说,你是我媳妇儿!”他轻轻地说。

    苏凡彻底怔住了。

    他笑了,道:“知道我潜伏多久了吧?”

    “你,可是,你,怎么胡说啊?你就不怕,不怕被人认出来,然后——”她紧张地说。

    “你会在那种情况下认为我是市长吗?别说那个女人,就是医院里的医生,都没认出来,还说你是我老婆!”霍漱清笑着说。

    苏凡不语。

    “我费尽心机在你身上,用了那么多工夫,花了那么多时间,才得到了你。”他说着,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以后,不许说乱七八糟的话了,不许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苏凡的眼里,浮起一层水雾。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道:“好了,睡吧,明天还要和他们玩呢!”

    “是哦,差点忘了,千万不敢晚起。”苏凡道。

    刚盖好被子,她就想起另一件事,问:“这个院子,是东阳大哥的吗?”

    霍漱清摇头。

    苏凡望着他。

    “这是小飞的。”霍漱清道。

    “逸飞?”

    霍漱清点头。

    “那为什么,好像是东阳大哥——”苏凡不解地问。

    “这块地方很难得到,要是让外界知道是小飞的,影响不好。因此一直是东阳夫妻在打理的,”霍漱清说完,顿了下,盯着她的双眼,说了一句让苏凡意外万分的话。

    “这是小飞送给敏慧父母的。”霍漱清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道。

    苏凡愣住了,盯着他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霍漱清也只是望着她,长久不语。

    “这么说,他们,结婚的事已经完全定了,是吗?”苏凡问。

    “差不多是。”霍漱清点头。

    苏凡笑了下,道:“这样挺好的,很好,敏慧对逸飞一片深情,这么多年,他们也算是,圆满了。”

    霍漱清注视着她那娇俏的脸庞,沉默不语。

    “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听他们提?”苏凡问。

    “敏慧说暂时不想结婚,要等小飞工作方面有些起色再说。”霍漱清道。

    苏凡点头不语。

    想起逸飞在花园里——

    应该一起都好,都会好的。就算不好,那也不该是她可以过问操心的事了。

    苏凡这么想着,亲了下他的嘴角。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里?我妈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和舅妈一起去探望一下这边的长辈。”苏凡道。

    “初五再走,你来得及吗?”霍漱清问。

    “嗯,可以。”苏凡道,“不过,我想明天就回江宁去,我爸的周年忌,我要去一趟。你就别去了,念卿和我一起过去就行了。”

    “我不去,可以吗?”霍漱清问。

    “没事,你这边事情多,不用陪我去了。”苏凡道,“我还想再去一趟拓县的,可是这么冷的天,还带着孩子就算了,等天气暖和一点我再过去。”

    霍漱清点头。

    苏凡依偎在他的怀里,认真地望着他,道:“我爱你。”

    “我知道。”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微笑道。

    漫漫长夜,却在不同人的不同心思里过去了。

    苏凡一直听着霍漱清的均匀呼吸,想着覃逸飞和叶敏慧的事情。

    正如霍漱清所说,娶了叶敏慧,对于覃家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尽管覃春明现在地位让他们可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可是,不见得更好的选择可以更好的爱覃逸飞。至于覃逸飞,将这个别院送于叶家,也是对叶家的一个承诺了,尽管叶家也不见得对这别院有多大的苛求。叶承秉夫妇有苏以珩那么一个儿子,还在乎这样一个房子吗?不过,叶家在乎不在乎,都不是重要,关键是覃逸飞的这个举动,让他们还是很暖心的。毕竟,在古梅园边上的别院是地位的证明,除了覃家,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得到了。

    这样的心知肚明,对两个人的婚事,算是一个交代。

    如此一来,覃逸飞应该是决定了吧!看看叶敏慧父母和兄嫂的态度,他们是很喜欢覃逸飞的,并没有因为覃逸飞对叶敏慧多年的冷落而不悦。这样,真的很好,很好啊!

    夜色,在晨曦中渐渐走向结束。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大早就起来去梅园逛了,霍漱清约了苏以珩和覃逸飞、覃东阳等人在梅树下赏花饮茶,苏凡和顾希、叶敏慧等人陪着他们聊天。

    时间,过的很快。

    傍晚的时候,大家各自乘车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霍漱清忙着自己的公关活动,而苏凡在初四这天就带着念卿去了江宁省,去了翔水的养父家里,参加养父的周年忌日活动。

    这一年,苏子杰忙着照顾家里的玫瑰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好转了不少。养母跟苏凡说,她想把家里的房子整修一下,因为现在村里很多人家都盖了楼,而子杰不同意,说是要把钱投到生意里面去,没必要盖房子。

    苏凡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很多邻居的确是盖了新楼,有些人家甚至是赶着春节搬迁新居。

    视线落在这院子里,苏凡想起这家里和儿时都没太大的区别,被这一片新建的院落包围,这院子就显得落魄了。

    “你也知道咱们这里,要是房子不好,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咱们?子杰这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一点都不上心——”养母叹道。

    苏凡不知道养母这么说,是为了在她这里要钱盖房子还是纯粹抱怨儿子,不过,养母说的也是实情,像这种接近城镇的农村,家里的房子在婚事上面有很大的决定性作用。

    “妈,我这里有些钱,您拿着——”苏凡把准备好的卡从钱包里掏出来,塞到养母的手里。

    “小凡,这,我不能拿你的钱,子杰要说我——”养母忙把卡推回去,道。

    “妈,没事的,您拿着,我这次来拿的不多,等过几天我回去,给这张卡上再打二十万过来。”苏凡道。

    养母面色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凡,妈,妈不能拿你的钱来,来——”养母道。

    “妈,您别跟我客气,子杰现在年轻,要霍着事业,其他的事也很难顾及,您也别生气,男人年轻的时候,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婚事什么的,也不急。不过,咱们家这房子,是该翻新了,您把钱拿上,找别人问问价钱,需要多少钱,您就跟我说,这件事,咱们就不要管子杰了,别让他分心了。”苏凡道。

    养母半晌不语,苏凡把卡放在母亲手里,这时,苏子杰从城里采购了明天招待前来祭拜父亲的亲戚,苏凡忙走出去帮忙卸货。

    晚上,苏凡和女儿住在自己以前住的房间里。虽然家里的房子没有整修,可是苏凡的这间还是好好整理了下的,家具和床、还有被褥,全是新的。为了让苏凡和孩子来的时候住的舒服,苏子杰还特意买了新的炉子,母亲把火炉烧的旺旺的,生怕念卿挨冻。

    苏子杰去了搬新家的邻居家里吃酒,回来的时候十点多了,走到姐姐的门口想敲门,却还是走开了。

    窗户上有灯光照出来,可能姐姐还没有睡,不过,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打扰姐姐了。

    苏凡窝在被窝里玩手机,这被窝真是暖和啊,和以前真是完全不同了,想想当初读高中,周末回家来,这被窝简直冷的——

    生活都会变好的啊,一切都会变好!

    然而,过了没一会儿,苏凡就听见外面有吵架的声音,好像是弟弟,便赶紧穿上羽绒服就锁上房门出去了。

    “怎么了,子杰?”苏凡循声来到客厅,问。

    养母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苏子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茶几上是苏凡给的那张卡。

    “子杰,你发什么酒疯?”苏凡道。

    “姐,你把你的钱拿回去,我,我们不能再拿你的钱了。”苏子杰道。

    苏凡看了母亲一眼。

    “你就为了这个和妈吵?”苏凡问,“你真是喝多了,赶紧回房睡觉去。”

    说着,苏凡把卡从茶几上拿过来,交给母亲。

    “姐,你别管了,你听不懂吗?”苏子杰一下子站起身,盯着苏凡。

    “姐,我是个男人,我怎么能,能让你再掏钱来养家呢?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有些事,有些责任是我该承担的,我不能因为你有钱就赖着你啊,姐!”苏子杰顿了片刻,才说。

    养母低声哭泣着。

    苏凡走到弟弟身边,把手放在弟弟的肩上,这个弟弟,个子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以前那么不着调,现在,好像这几年就突然长大了一样。

    “姐,妈就是,就是看着别人家都盖新房子,眼馋了,就跟你要钱,姐,就算是盖房子,这钱也不该你来出,我——”苏子杰神情激动。

    可是,苏凡打断了他的话。

    “子杰,姐知道你现在有志气,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这家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爸妈养活我这么多年,把我养大,供我读书,如果没有爸妈,哪有我的今天?”苏凡说着,拉起弟弟的手,那只被砍掉了一根手指的手,望着弟弟,“我,欠你太多了,子杰,所以,不要再跟妈吵了。好吗?不是妈跟我要,我也该为咱们家出点力了。再说,你做生意不得需要点门面吗?家里破破烂烂的旧房子,也不好,对不对?”

    “可是,我的车——”苏子杰道。

    他想说,自己的车也是姐姐买的。

    苏凡捶了他一下,笑道:“还跟姐姐客气,是不是想挨揍了?”

    苏子杰沉默不语。

    “好了,回房睡觉了,妈年纪大了,别跟我吵了,记住了吗?”苏凡道。

    苏子杰和姐姐慢慢走出客厅。

    “姐,我们这个家,有了你,才是最大的幸运啊!”苏子杰躺在自己的床上,叹道。

    “嘴巴这么甜,早点哄个女孩回来结婚!”苏凡笑道。

    苏子杰含笑不语。

    走出了弟弟的房间,苏凡看见了养母站在院子里,走过去道:“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小凡,妈,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养母道,“妈以前对你,对你——”

    “妈,别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而且,要不是您和爸捡到我养我,我早就冻死了是不是?所以,什么都别说了。”苏凡说着,揽着养母的肩走进养母的卧室,“其实,这么多年,我没有回家看看,没有见我爸最后一面,我都不是个孝顺女儿,我的心里——”

    “小凡,你爸,没有怨过你,他只是一直都担心你。”养母道。

    苏凡含泪点头。

    “好了,你回去看看念卿吧,孩子万一夜里哭醒看不见你就害怕了,你小时候啊,夜里哭醒了就找你爸——”养母道。

    苏凡笑了。

    儿时的很多事,她都记不太清楚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凡看着女儿,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

    或许,自己的童年也是很幸福的,只是,每个人的幸福都不同。

    次日一大早,苏凡就起床和养母,还有姑姑家的几个儿媳妇过来一起收拾招待亲戚们的饭局。亲戚们都知道她嫁了大领导,嫁了市委书记,自然也是不会让她动手的,一直拉着她说话。有人还问她,你老公来不来啊?

    “你们好好干活,话真多!”养母笑着斥那些晚辈。

    “小凡姐的老公那么帅的啊,我们可是从没见过那么帅的男人,那么大的领导!回来开开眼嘛!”小姑家的表妹笑着说。

    苏凡含笑不语,帮着剥葱。

    也许是因为得知了苏家女婿是原云城市市委书记,现在又是中央领导,今天来的亲戚居然比去年多了好几倍。酒席还没开始,家里就来了很多人,苏子杰跑进厨房,道:“姐,怎么,怎么连省里都来人了?这下可怎么办?”

    一时之间,厨房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苏凡也是很意外,赶紧洗了下手就走了出去。

    院门外停了好几辆车,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几个穿着高档风衣的人。

    “是夫人吧!”一个中年男人忙迎了上来,其他人也站起身都走了过来。

    苏凡不禁有点囧,什么夫人?这是别人称呼她母亲罗文茵的啊!

    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面带微笑。

    刚刚那个中年男人看出来她的心思,猜出她是肯定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便忙介绍,这个是什么书记,什么长,什么主任,从省里到市里到县里,估计镇上的领导只能在院子里站着了。

    “谢谢各位领导前来,只是我家的私事,不好意思麻烦各位!”苏凡微笑道。

    “夫人客气了,客气了,霍书记工作繁忙,您家里父亲的忌日,我们理所当然该替霍书记分忧。”那个官最大的男人笑着说。

    苏凡想起母亲罗文茵,想着母亲遇到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做,便礼貌地向来的领导们道谢,招呼他们入座吃饭。

    当然,大过年的,领导们顶着严寒跑到这村里来,不会为了一顿饭,为的是什么,苏凡也很清楚。只是,现在家里的饭菜,都是准备着给亲戚们的,而且还没有出锅,现在也没法端出来。

    苏凡只好让家里的人备茶,低声让弟弟再托人去城里买菜肉。

    “不忙不忙,夫人,我们过来,是想为老先生尽点心意,再者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帮霍书记和夫人的,就不给夫人添麻烦了。”那个官最大的男人客套道。

    “真是不好意思,各位领导前来,我们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真是对不住——”苏凡不好意思地说。

    这时,有个表弟跑进来,道:“小凡姐,又来了一辆车!”

    苏子杰忙跑了出去,院子门走进来的,竟然是霍漱清!

    霍漱清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意外了,正在院角和亲戚家的小孩子玩耍的念卿跑向了爸爸,扑到爸爸怀里。

    “脸蛋都冻成这样了?怎么还不进屋去?”霍漱清摸着女儿红红的脸颊,道。

    “不要嘛,我要玩,爸爸快放开我!”念卿说着,就拧着从爸爸怀里又溜了下去,跑向了其他的小伙伴。

    苏凡赶紧从客厅走出来,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来了,原本在客厅里那一堆领导们抢先走向了霍漱清,和他握手寒暄。

    “进屋里坐吧,外面太冷了。”苏凡道。

    谁都没想到霍漱清会来,包括那帮前来的领导。而霍漱清也没想到一进院门,就遇上这些人。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苏家的女儿嫁了云城市原市委书记、江宁省最年轻的省委常委,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毕竟是不请自来的人,也不好意思多待了,而且,见到了霍漱清,心意已经传达到了,此行目的已达,就没必要在这乡下待着混饭了。

    约莫半个多小时后,前来的领导干部都和霍漱清告辞离开了,临走时还邀请霍漱清和苏凡去翔水市赴宴,向霍漱清好好汇报一下工作,都被霍漱清婉拒了。

    “这次是为了爱人的家事前来,拜祭岳父以尽子女孝心,大家的心意,霍某领了,就不打扰大家了。”霍漱清道。

    苏凡一直没有插言,此时客人已走,才有机会问霍漱清。

    “你怎么一声不响就来了啊?不是说有事不能来的吗?”苏凡道。

    “毕竟是你养父的周年忌,怎么能不来呢?”霍漱清低声道。

    “姐夫——”苏子杰走了过来,笑着叫了声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霍漱清问。

    “也没什么准备的,就一点饭菜,厨房里做着呢!”苏子杰道,“姐,姐夫,你们去屋里坐着吧,外面太冷了。”

    这时,院子里亲戚们也多了起来,门外面还有很多村里人,都想亲眼看看苏家的这位女婿。村书记送走了之前那些领导,就赶紧跑来苏家了,想见大领导,却还是没敢进屋去,在院子里领着村民们搭棚支桌子。

    尽管远近十里八乡都知道苏家的女儿嫁了大领导,可是,苏子杰丝毫不敢打着姐姐姐夫的旗子做什么事,每每心里有了想求助于姐姐姐夫帮点自己的时候,他就会看到自己那根半指,看着看着,心里的痛就会钻出来噬着他。自己只是掉了半根手指,可是姐姐呢,在跟着霍漱清的那些年里,姐姐受了多少的苦呢?那些苦,他想象不到,却也猜得出姐姐的日子有多艰难。如此一来,他也就不愿去找姐姐帮忙,哪怕自己再怎么艰难,也是自己去努力。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的那些朋友还笑话他有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不是谁都有个当市委书记的姐夫的”!而苏子杰听到这话,只是一笑而过。自己的日子,终归都要自己过,不是吗?

    即便如此,苏家的名声在外,苏子杰即便是不去找姐姐姐夫帮忙,也有不少人会主动来贴,贷款啊、销售啊,苏家玫瑰园的生意真是不怎么要苏子杰费心了。而此时,端着茶水来到姐姐房间之时,苏子杰就被霍漱清问及生意的事,还有苏子杰的打算。

    “以前真是对种花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干着,还真是越来越觉得有意思。”苏子杰道。

    “你既然真心喜欢做这件事,那就多花点心思去做,政府这些年对农业附加值的投资会越来越大,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生意做好一点。”霍漱清道。

    “是,我知道了,姐夫。”苏子杰点头道。

    “你刚起步,也别太贪心,脚踏实地去做,总会越来越好的。”霍漱清道。

    苏子杰点头。

    “哦,姐,姐夫,你们先休息,我去外面招呼一下。再把念卿带过来。”苏子杰说完,就离开了。

    苏凡看着霍漱清,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霍漱清微微笑了,道:“傻了吗?看什么呢?”

    他招招手,她便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也没想到会来那么多人!”苏凡低声道。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踩低捧高的,你还不明白吗?”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

    “你还没说干嘛过来呢?今天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吗?”苏凡望着他,道。

    “都问过一遍了,还问?”他捏了下她的鼻尖,道。

    她只是看着他,不语。

    “我想你了,算不算是一个答案?”他笑问。

    他的眼中,那温柔的笑意溢了出来,苏凡的眼里却蒙上了一层水雾。

    “谢谢你!”她拥住他,道。

    她明白的,他是重视她的家庭关系,哪怕这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他也同样重视,他也没有嫌弃这一家人。她明白的,不管她弟弟父亲是花农,还是部长,他都一样的对待。他,是因为爱她,不是吗?

    这些话,两个人的心底都很清楚,何须说出来呢?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一言不发,念卿就推门跑了进来。

    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她知道,霍漱清做到了,而她,也可以做到!

    下午,霍漱清和苏凡就带着孩子离开了苏家,乘飞机直接前往京城,曾家那边,还有霍漱清其他的一些同事需要联络的。上了飞机,看着霍漱清在身边沉然睡去,苏凡才知道他昨晚是赶着半夜的飞机直飞云城,早上在云城处理了一些事就匆匆赶来翔水。这么想着,苏凡的心里就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霍漱清更爱她!

    春节假期,很快就结束了,霍漱清开始了忙碌的工作,而苏凡也赶回了榕城,处理念清的事情。农历的二月初,苏凡将念清全部交给了覃逸飞,由于覃逸飞工作繁忙,念清的具体事务,由原芮雪全权处理。

    离开念清,苏凡就赶去了江宁省,来到拓县看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们。

    记得当初她来到拓县的时候,好像也就是初春时节,那个时候,山谷里的苹果花都开了,到处一片白色,美极了。而今年,也许是春天来的太早,连这种北方的小山村里都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山谷里各种果树开始竞相开花。乘着张阿姨老公联系的车子,苏凡一路直接来到拓县。

    车子开进了小山村,苏凡先来到自己被下放来此的那个环保局的监测站,门上依旧没有锁,一推开门,一股灰尘就飞了起来,呛的人只是咳嗽。那些仪器上面,依旧是厚厚的土,那张木板床——看来是很久都无人居住的。

    这个监测站,她当时也没待多久,很多时候都是支书帮她来这里看护设备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可能也没人来这里进行检测了吧!

    关门离开,苏凡乘车来到村里。

    初春时节,正是地里干活的时候,村里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留下来种地,留在家里的老人能妇孺,此时也要去赶着前几天下的雨带来的墒情去地里忙活。走进村里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关着门的。

    偶尔路过的人,也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不知道哪家来了这么阔气的亲戚。

    尽管时间已经过了几年,苏凡却还是能够认出一些人的,只是叫不出名字了。听着学校里传来熟悉的敲铃声,苏凡走向了那所小学校。

    操场里,空空的一片,没有一个人。

    她走进了院子,看着自己曾经教学的这个学校,尽管过了几年,却还是那个模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现在很多农村的学校都建设的很漂亮,都是好几层的楼,却空着没多少学生。而这个小村子,本来就是拓县相当偏远贫困的一处,学校自然还是无人问津。

    教室里的学生们,很快就注意到院子里那个衣着不凡的年轻女人,纷纷趴在窗户上看,老师也没办法上课了,只好走了出来。

    “你找谁?”那位年轻的女老师走过来问苏凡。

    “我,我是来随便看看的。”苏凡微笑道,“您是老师吗?”

    女老师点头。

    “我想找一下张校长,在不在?”苏凡问。

    “校长去乡里开会了,晚上才回来。”老师道。

    苏凡点点头,道:“我以前也在这里教过书,过来看看。”

    那个女老师愣住了。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跑进了校门,苏凡忙转身。

    “是小苏姑娘么?”女人叫道。

    “嫂子?”苏凡忙走了过去。

    “我刚回家去拿东西,听人说来了个人,很像你,往学校这里来了,没想到,没想到真是你啊!走,赶紧去家里,我给你烙饼子,走。”支书的儿媳妇想拉苏凡的手,却一看苏凡身上的衣服,手就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了。

    苏凡也注意到了,却笑着拉住女人那满是茧子的手,同女老师再见,走出了学校。

    “学校里来了这么年轻的老师?”苏凡问。

    “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年轻轻的娃,来我们这旮旯,怪不容易的。还要住在这学校里,一个女娃娃。前两年也来了两个,都去城里当代课老师了,不在这儿待着了。”支书儿媳妇叹道。

    苏凡点点头,道:“学校里现在好像没多少学生啊,比那时候更少了。”

    “是啊,好多孩子都跟着家里大人去城里读书了,现在学校里就那么几个学生。”女人道。

    “那以前的学生呢?我记得都应该上中学了吧?”苏凡道,“他们去哪里上中学?乡里?”

    女人叹着气摇头,跟苏凡说了一件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事,而这件事,意外地改变了苏凡往后的人生!

    “有的去了乡里的初中上,有的去了赵家庄那个附中,这学校里孩子们是越来越少了。”支书的儿媳妇领着苏凡往家走,道。

    的确是啊,现在很多报道里都说农村学校学生数量锐减,许多都是空着崭新的教学楼却没有学生。至于教师资源,更是匮乏。过年在翔水老家的时候,苏凡就听亲戚们说起过这些事,知道他们很多人都是带着孩子去镇子或者县城上学,而教育部门为了维持教育资源的公平分配,就把每年招考进来的新教师分配到乡下,然而农村学校学生太少,加上条件艰苦,很多年轻老师都离开了,宁愿去县城或镇上的学校当代课老师挣几百块钱,结果农村学校里,又是老师缺乏,只能靠那些老的民办老师或者连民办老师都不是的代课老师。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支书儿媳妇就看见了一个中年女人,叫了一声“燕燕妈——”

    苏凡回头,认出来那个女人好像是自己以前班上的、一个五年级的女孩子的妈妈,她记得那个女孩子燕燕,很爱学习的一个孩子,经常找她问问题,她总是给孩子课外辅导。当时,燕燕妈妈还为了感谢她给孩子补课,时常把自己家烙的馍馍,有时候还会给她送点泡菜什么的。几年没见,这个女人怎么头发白了好多?她记得这个燕燕妈妈应该才四十多岁啊!

    燕燕妈妈和支书儿媳妇聊了几句,看着苏凡,想问,又好像眼神有些疑虑。

    “这是小苏老师啊,还记得不?”支书儿媳妇介绍说。

    谁知,燕燕妈妈一听到苏凡的名字,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苏凡不明所以,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掏出纸巾递给燕燕妈妈,随口问了句“嫂子,燕燕呢?现在怎么样?该上高中了吧?”

    她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对方的忍不住哭出声了,支书儿媳妇忙扶着燕燕妈走进自家院子,来到堂屋坐下,倒了杯水给她。

    苏凡一看,这好像是有些事不太对劲,眼睛瞥向支书儿媳妇,对方却叹息着摇头。

    “嫂子,有什么事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苏凡拉着女人的手,道。

    女人擦着眼泪,嘴唇颤抖着,这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苏凡,原来燕燕在镇上上学的时候失踪了,已经一年多了,家里人到处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报案了吗?”苏凡问。

    “报了,可是到现在都一点消息没有。”燕燕妈哭着说。

    苏凡怔住了。

    支书儿媳妇拉了拉燕燕妈的胳膊,道:“小沈妹子的男人是很厉害的人,你把事情说细一点,看能不能求妹子的男人帮帮忙。”

    男人?苏凡愣住了,莫非说的是霍漱清?可是,霍漱清不是说他告诉支书儿媳妇他们的关系是叔侄?

    见苏凡不说话,支书儿媳妇忙说:“妹子,那次接你去看病的男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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