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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备晋阳的乃是祖逖的好友,当年曾经一起
“闻鸡起舞”过的刘琨刘越石。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刘琨是在六年前被司马越任命为并州刺史,并加振威将军号、领护匈奴中郎将衔的,他领着一千多人,自洛阳北上,迤逦而至晋阳。
当时晋阳历经兵燹,几乎已成一座空城,全靠刘琨招聚流民、发展生产、修缮城防、募兵守卫,花了大概一整年的时候,才使其重获生气。
晋阳就在胡汉国首都平阳的北面,如同一柄达摩克利斯剑一般,高悬在刘渊、刘聪父子的头上,彼等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是多次派兵攻打晋阳,却全都铩羽而归,这并不仅仅因为刘琨的军事才能相当杰出,更重要的是,他联络上了更北方的鲜卑拓跋部,与其首领猗卢结为兄弟,所以每每能够召唤鲜卑兵来抵御胡汉军。
但即便如此,刘琨也始终只有防守之力,而无法趁胜发动反击——否则胡汉军就不可能坦坦地肆虐中原、围攻洛阳了——主要原因按照史书上所写,是因为刘越石
“善于怀抚,而短于控御,一日之中,虽归者数千,去者亦以相继……”说白了,这人虽然善于拉拢人心,对于机构组织方面的能力却很差,恩威两道,徒有恩而已,短了个威字。
裴该前世读史,就因此觉得刘琨之能,远不如祖逖。倘若二人易地而处,估计祖士稚早就能够组建起一支起码在五万以上的强军,全得并州,甚至进而攻陷平阳了;而刘越石若转战兖豫,成绩估计还不如祖逖的一半儿强。
所以刘琨虽然势力并不仅仅在并州一隅,他还派侄子刘演领兵进入兖州,击斩王桑,击退赵固,驻军廪丘,后来还打败过石勒。
但双方隔着老远,很难呼应,导致刘琨始终困守晋阳一隅,根本就打不开局面来。
刘琨所署晋阳令徐润是个小人,据说他是因为擅长音律,跟刘琨对了脾气,才被引为心腹的,从此恃宠而骄,肆无忌惮。
奋威护军令狐盛劝刘琨除此小人,反倒被徐润进了谗言,刘琨没有仔细访查,便将令狐盛给处死了。
据说刘琨的老娘因此而责骂儿子,说你不能驾驭豪杰,反倒杀死比自己强的人,如此作为,必将酿成大祸!
果然,大祸旋踵而至,就在这年的七月份,令狐盛之子令狐泥逃依刘聪,具言晋阳军中虚实。
正好在这个时候,刘琨所署上党太守袭醇降汉,雁门郡的多部乌丸亦一时俱反,刘琨亲率精兵前往讨伐,刘聪趁机就任令狐泥为向导,派其子刘粲率军奇袭晋阳。
太原太守高乔见不能敌,竟然开城出降,刘琨虽然不在,其父母并为刘粲所害……这一消息反复辗转,终于在八月中旬传到了淮阴,祖逖当场就急了。
他一直等到裴该回来,见面述说噩耗,当即表示:我等不得了,这就要率军西进,去援救老朋友刘琨!
卞壸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连连摆手,说:“祖君将兵才两个月,训练未成,而我这里粮秣筹措,亦未完备,此际岂可出兵?且祖君如此急切,燥形于色,此乃败军覆将之相也——期期以为不可!”祖逖顿足道:“我急于发兵,并不仅仅要为刘越石复仇。二君请细思,刘聪既得晋阳,侧后无忧,则必全力以援关中,与刘曜合兵,恐秦王(司马邺)难以抵御。我亦不必冒进,沿淮而西,自钟离北渡,先定谯、沛,再向河南,与荀司空(荀藩)相呼应,则刘聪或者有所忌惮……”裴该抬起手来,略略一按:“祖君休急,即欲发兵,亦不在一二日间——请先坐下,我等好从长计议。”等祖逖终于不情不愿地落了座,裴该把身体略略朝前一倾,先问他:“刘越石今在何处?”祖逖答道:“据说自井陉西逾太行,或者就在常山郡内……”
“士卒皆已离散了么?”
“不甚清楚。”裴该叫裴度把地图拿过来,就在三人中间铺开。这年月的地图测绘水平非常原始,山水、城池,都只能保证大致方向不错而已。
裴该一直想要利用自己前世的地理知识加以修订,但古今地名差异很大,山脉走向是大致不变的,江、河、淮却时有改道,所以花了很大的精力,也仅仅大致修订了建邺附近长江段,以及淮阴附近淮水段的地形而已。
他没正经跑过的地方——即便前世去过——靠着书本上得来的记忆根本就无从措手。
比方说这并州和冀州,若是不看黄河、太行,光把城池摆在那里,估计他都瞧不出来究竟是哪一片地方。
祖父裴秀是著名的地图学者,问题他那两把刷子搁后世也不够看,而且虽然作为家中秘术,传给了次子裴頠,但裴頠死的时候裴嵩、裴该哥儿俩都还太小,基本上未蒙传授……青竹杖就在手边,裴该指点地图,似乎在反复思忖。
隔了一阵子,他才开口说:“常山之北,即为代郡,拓跋猗卢在焉,料想刘越石必然向拓跋求援,欲图恢复并州——祖君,刘越石为人如何?可是如同传言所说的坚忍不拔之士?”祖逖点头道:“‘坚忍不拔’四字,正可形容越石。”顿了一顿,又说:“文约所想不差,根据为敌所夺,若是他人,或许颓唐,一败而走,若是越石,必谋恢复。”裴该说那就是了——
“若被叛贼久占晋***基稳固,恐刘越石难归并州,加之至亲遇难,刘越石复仇之心,只有比祖君更甚,他又岂会久居常山?我意二三月间,必将西逾太行,重入并州。而二三月内,祖君以两千弱卒,能够在豫州站稳脚跟么?”祖逖轻轻摇头。
裴该趁势问道:“如今士卒训练如何?”他们从长江岸边拉来了两千流民,再加上于路招募,以及要求各坞堡派人来应兵役,协守淮阴,这时候祖逖麾下已经有了三千多人。
但是祖逖也说了,才刚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只能说勉强成军,战斗力还真是无法保证。
尤其是武器缺口很大,直到今天,将近半数的士兵仍然还只能扛着竹竿、木棍……裴该笑一笑:“如此,则祖君即便西进,不足为刘越石之援,反倒是荀司空之累了。刘聪将三五千精锐,便可摧破君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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