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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挺和气,你真没点儿想法?”
海礁没好气地瞥了海长安一眼:“二叔就别说笑了,你还嫌不够乱么?人家姻亲间的事,咱们外人何必掺和?!”
海长安笑笑,道:“我这倒也不是胡说。老彭为人挺好的,家风也正,他教出来的孩子靠得住。倒是金家如今的当家人不怎么样,势利眼都没长对地方,想钻营也钻营不到正路上去,白瞎了老一辈打下的好根基。可惜老彭是个感恩念旧的好人,万一真个被金家说服,把独生女儿嫁过去了,岂不是毁了孩子一生?那还不如便宜了你。至少二叔知道你是个实诚人,绝不是眼高手低的废物!”
海礁想起海长安在长安和甘州城都住过挺长时间,应该对彭金两家都有所了解,便问:“二叔认识金家人?怎么从前没听您提过?”
“前恭后倨的势利眼,提他做什么?扫兴!”海长安不以为然地说,“他家老爷子倒是个实在人,可惜娶妻不贤,祸延三代。彭同知还感激岳母当年没有因为他家道中落了便毁婚背约呢,却不知道那是金家老爷子做的主,明明出征在外,还特地接连写了好几封信回家,就为了嘱咐这件事,否则金老太早就给女儿另外挑好人家了。可惜金家老爷子去得早,唯一肖父的女儿彭夫人今年也殇了,现如今的金家已经不剩几个实诚人,乌烟瘴气的。老彭在甘州待得久了,不知道岳家如今是个什么境况,就把闺女送过去了。那孩子在金家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糟心事儿呢!”
海长安还记得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金镇抚是怎么装作亲切的模样来结交自己的,父亲去世后,他被官职低微的海西崖收养,金镇抚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就立刻露出了嫌弃疏远的表情,在街上遇到他,也要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海长安那时平生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势利眼”,从此就对这个所谓的友人没了期望。更可笑的是,他与金镇抚同在宝鸡驿站里住了两日,对方还跟他打过招呼,有说有笑的,竟从头到尾没认出他这个旧相识来,连对海西崖的名字也仿佛是初次听闻一般。金海两家在长安城里明明做过十几年的老街坊啊……
两家虽然宅子并不相邻,又分属不同的卫所,但街头街尾的一年总要打上几次交道。长兄海定城又与金镇抚年纪相仿,还一同上过学,只是没有进一步交往罢了。海家才离开长安城十几年,金镇抚就把他们忘了个精光,重逢时拿他们当陌生人看待了,千方百计想要套近乎,却将两家真正的联系给抛在了脑后。海长安很想笑,但心里对金家人却更添了不喜。
海礁从海长安这里得知他家与金镇抚家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联系,大为惊讶:“爷爷和阿奶怎么也不说认识他家呢?金镇抚一副新相识的作派,他们也顺水推舟应下来了?”
海长安笑笑:“起初估计是真没认出来。金镇抚只说自己是彭同知的小舅子,彭小姐的亲舅舅,又没说身世来历,谁想到这么多?十几年了,他人都胖了两圈,又一副酒囊饭袋的模样,不复少年时的清瘦,让人如何认得出?等后来想起来了,爹娘看到他行事那般势利,也不想深交了。反正我们海家跟金家本就说不上有什么交情,顶多只能算是认识罢了。以后没有打交道的时候,何必费心思去交际呢?”
以后没有打交道的时候?
海礁想起妹妹与彭玉琪忽然加深的友情,心想这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