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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也就会意地一笑:“既然,姐姐下定了决心,那我这边就要开始安排了,只不过,有的事,是要急着做的,有的事,就必须要缓几天了”
一个聪明的主母,自然能听懂这句双关语。
范姑母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胸有成竹:“当然,有的事,急不来!”
她的眉间眼梢都是冷意,报复这种事,若是一下子就弄死了,那又有什么意趣?
就像猫捉到了耗子,哪里就会一下子就吃下肚?不都是要戏耍半天,乐此不疲的玩着放开、抓回、放开、复捉回的游戏,就是要亲眼看着老鼠一次次充满希望的逃跑,却被轻而易举的按回爪子下等死,直到被绝望、更强的力量折磨得奄奄一息,直到玩够了,才会用爪子撕开皮肉,把那红的血、鲜的肉,一口一口慢慢细细在口里嚼碎,才会心满意足的吞下肚。
若不放慢速度享受,又怎么对得起这其中耗费的心思和时间?
两人商议已定,林夫人这才问起其他事:“姑爷对白家这事,就没有点其他想法了?”
范姑母就嘁了一声:“这几天,听说,白家是着急上火的,四处活动,可你也知道,蒋太太那个性子,前儿才给了白家好大没脸,就连白老夫人,亲自上门拜访,也是客客气气接待,一问到白麒麟的事,平日里那么泼辣的人,一下子就转了性子,张口就是要遵从三从四德,内宅妇人岂可管外面的事,还倒劝白老夫人上了年纪,要善自珍重,白老夫人回去就病了一场,多半是被气的.我瞧着,这几日肯定就要到弟妹这边来了,你们可有对策了?”
拐弯抹角的,还是问到了自家郎君的正事上,林夫人心中一冷,很快就释然,到底是还有三个女儿,还没说上亲事,自然要靠着家里的门第的。
她就抿着嘴笑:“你还不知道你这个弟弟的性子,这不,蒋家和白家一打上擂台,他就忙起来了,这老太太又病着,一下衙门还要去请安侍疾,一牵扯到白家,后面的那些牵扯就大了去了,还有外院的那些幕僚相公,每日都要商议到半晚呢,不过,我看你呀,也不用急,白家一时半会,且动不了的...”
范姑母就接口道:“我也是这么想着,可有三个儿子呢,这蒋总督,这次,也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白家不过是宫里的消息没有传出来罢了,就这么急哄哄起来,可这一忙,哪有不出纰漏的?有些错,反倒自己露出来了,我有时候想着,难为他这个脑袋怎么想的,行事,怎么就这么合那位的意思呢,看来,他这个位置,也是要升一升的了,你们可要早作打算才是,毕竟...”
范姑母能嫁入范家几年,都没有生下育男丁,也硬是等到三个嫡女先后出世,才提拔姨娘,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单是这一份在政事上的敏锐度,就可以让她在夫家立足了,若不是这次,是真的伤了心!
林夫人会意,就低低说了一句:“不急,还是刚才那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范姑母也就明白过来:“咳,我这不是白担心嘛,生怕我这个弟弟呀,沉不住气,有你这个贤内助,我以后啊,就可以少操一层心了”
范姑父是外任的官员,而且范家根基都还是在上京,所以白家出事,对范家而言,关系并不大,甚至,若是真的落实了,隐隐还是有好处的,毕竟,目前虽然只是和三皇子扯上了关系,若是皇后的皇子势头真的败了下去,那么,范家,肯定就要和三皇子在同一阵线了。
到底也是沉淀多年的世家,更是爱惜羽毛,这不,大皇子一病,二房就忙不迭的出了外任,区区一个白麒麟纵马致死,这种可大可小,说不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仗势,自然还不到范家出手的时候。
林夫人就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揣测,很认真的回话:“姐姐,以后,你就多看着三个孩子罢,旁的事,都还有我呢,我若是没有那能耐,还有老太太和老爷,若真等到了那一日,需要求得上姐姐的地方,我自然也不会不好意思的。”
范姑母也就红了眼圈:“我倒是希望,这辈子,你都不要有求得上我的地方呢!”
对于远嫁的女儿来说,最大的期许,也不过是:“从此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林夫人就握了她的手,单这一句话就勾起两人一肚子的心事,都重重地叹了口气。
林夫人坐在靠门那一边,就先听见一阵足声渐渐走近,她就用手帕抹了抹眼角,转而笑了起来:“三娘倒比上次,看起来活泼多了。”
范姑母也赶紧揉了揉眼睛,理了理腰间的衣衫,自觉仪容无碍,才矜持地点了点头。
然后门口的丫鬟就通报了一声:“见过表姑娘!”一边就打起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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