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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每天聒噪得赫连钺心烦意乱。
魏枝一开始跟在赫连钺身边时,因为赫连钺气质太过摄人,有些不敢接近他。
但他发现自己无意间拍了几句赫连钺的马屁,说了几句夸他的话之后,赫连钺眼神都柔和了些。
魏枝在红鸢阁待了很长时间,练就的看人的功夫,全花在赫连钺身上了。
魏枝后面发现,殿下才是最好读懂的人。
他高兴了,眉峰会低一些,眼尾会稍微上挑一个微小的弧度,然后面无表情的赏你一个赞同的目光。
他若是生气了,眼眸微眯,眉眼微微绷紧,浑身散发出暴躁,想砍人的气息。
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都极好读懂。
身为赫连钺的近侍,魏枝被安排在赫连钺帐篷的外圈的一处小榻之上,时时刻刻跟着赫连钺。
赫连钺早上醒了,自己穿好盔甲之后,掀开内帐的帘子,看见的就是半大的少年费力的将厚重的盔甲往身上套的画面。
丑东西,又丑又蠢。
赫连钺看不惯,直接走过去,直接将盔甲拿起,二话不说就往魏枝身上套。
魏枝被这大力套得一脸懵,脑袋露出之后,才看到赫连钺的身影。
“丑东西,跟上。”
穿着厚重盔甲的魏枝立即颠颠的跟了上去。
但盔甲太重,他身板太小,走得有些费力,赫连钺又生得高大,步子一步可以当做魏枝的两步。
察觉到魏枝跟不上之后,赫连钺皱了皱眉,有意放缓了步子。
但看着魏枝的眼神很是嫌弃,这么弱小的身板,到时候若敌人入侵,真不知道究竟是谁保护谁。
但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魏枝发现,旁人的饭菜都是一个平碗,除了他的,给他打饭的碗,里面的菜都冒尖了,打菜的师傅还一直往他碗里压。
军营中的粮食不多,每一个士兵每一日的饭菜,都是有定额的。
像这种情况,压根不会出现。
或许是看出了魏枝的困惑,打菜的那个厨子高声道:
“你碗里多出来的饭菜,都是殿下的份额,他说你太弱了,长得跟颗豆芽菜似的,他的份额给你,你多长点身体。”
“殿下还说,免得到时候,你还没上战场,大铁刀直接将你这小身板给压死了。”
魏*豆芽菜*枝:“……”
这种又感动,又心塞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后,天色已晚,魏枝回到营帐中,赫连钺的营帐中燃着烛火。
魏枝掀开内帘,乖乖的站到赫连钺的身后,等候他的吩咐。
但赫连钺这时,似乎不是在处理军事,而是在练字。
他浑身气息有些狂躁,但手中拿的笔很稳,冷戾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但魏枝就是看出,他在生气。
而且是气得很严重的那种。
但不知为何,越是待在他身边久,越是觉得他生气的模样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魏枝探头去看,他手中的笔虽然依旧握得很稳,但笔杆在他的大力抓握之下,几乎要变形。
从从入营成为赫连钺的近侍以来,魏枝还极少看见赫连钺生如此大的气。
殿下虽然外貌看着不好接近,但魏枝在他身边,从未见过他发脾气。
头一次见他如此生气,倒是生出了一丝好奇心。
魏枝好奇心冒出了一点尖尖,勾得他心痒痒,很好奇究竟是何事惹赫连钺生如此大的气。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魏枝的脑袋探出头,越探越出格,还差一点便能看见究竟是何事引得赫连钺生气时。
“看够了吗?”
赫连钺突然出声,直接将魏枝吓得没站住脚,啪嗒一下,整个人朝着桌案倒下。
桌案上还有砚台和墨水,那桌案又是坚硬的石头做成的,人若是磕在上面,打翻墨水弄一身不说,还极有可能会受伤。
但魏枝没能彻底倒下去,赫连钺一只手,牢牢的扯住了他的后颈。
像拎只小鸡仔一样,轻易的就抓住了魏枝。
魏枝因为惊吓,眼睛瞪得圆了些,眼神还有些懵。
赫连钺看他这模样,唇角不自知的勾起一个小弧度,但嘴上还是不留情的嫌弃道:
“蠢死了。”
但他刚刚的模样,被魏枝看入眼底,魏枝愣了下神,看着赫连钺已经恢复平淡的唇角想:
原来殿下也是会笑的。
但为什么殿下看着他笑,他会心慌意乱?
魏枝没时间想这个问题,然后被赫连钺放下之后,赫连钺看着魏枝,再看看桌案上的字。
突然一撂毛笔,心情不高兴了起来。
凭什么他尊贵的手,每日还得被军师按着在这军营中练字,学习。
伺候他的这小东西,每日却过得如此快活自由。
“坐下,学。”
赫连钺强硬的命令魏枝坐下,然后递给了魏枝一支同样的毛笔,逼视的目光落在魏枝身上,强迫他跟着一起学习写字。
赫连钺之前在冷宫中生活,几乎没学过什么文字。
待他入了军营之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但让他写字的时候,破天荒的,向来自傲的殿下,第一次有了羞愧的感觉。
然后在见过他那狗爬一样的字之后,营帐中的军事大概猜到些什么,然后强硬的按着赫连钺,开始每日学习文字。
赫连钺身形高大,使惯了大铁刀,头一次拿这小不拉揪的毛笔时,常常一个用力,直接将毛笔给掰断。
后来好不容易控制了力道,终于不会再将毛笔掰断之后,用它写出来的字却是不堪入目。
军师温以恒,对着未来帝王那宛如狗爬的字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冷着脸,给赫连钺布置下了每日抄写二十个字,每个字二十遍的任务。
每日练字时,是赫连钺最为烦躁的时间,但烦躁归烦躁,他还是耐着性子,坐下来练字。
但此刻魏枝一番动作,恰好让赫连钺注意到他的存在,当即决定拉他下水。
赫连钺此时不过二十岁左右,做事干脆利落,心中想什么,便直接做什么,情绪较日后而言,要外露许多。
但却不知,这事对魏枝而言,并非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