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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梓言眸中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地说:“上任欧阳校长的为人作风,我是没无缘得见。但这任范校长的行事作派,我却深有体会。并且,刻骨铭心。
恰巧,于上周的学生会上,我无意听到学长们闲谈中提起,两任位高权重的校长,皆有爱找师生下棋的癖好。
不仅,围棋、军棋、象棋、飞行棋还是五子棋,都门门精通,或许,正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说完,朱梓言看了眼,黑白两子已交织成密如满天星辰,恰有烽火连天战不休的棋局。
伸手探入棋盒中,捏了枚黑子,不慌不忙地落到棋盘上,顿时,无阻无拦的四子连线,跃然眼前。
闻言,欧阳宿脸上的郁闷之色尽数退去,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丝欣慰地笑意。
没想到,范瑜琛这小子,虽将他教的温良恭俭让都忘的干脆,倒唯独没抛掉下棋的嗜好,也算老夫没白疼一场。
想到这,欧阳宿颇为自得地说:“这古语云,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范瑜琛这样的后起之秀,有欧阳宿如此了不得的名师与其对弈,自然是棋艺非凡、鲜有对手。”
话落,他满含笑意的眼睛,扫了圈已成定局的棋盘,执子要落向右角,欲凑成四子连线的左手微顿。
继而一脸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直到指间夹捏的白子掉落到棋盘中央,发出“啪嗒”一声响,才愰过神。
顿了良久,欧阳宿才掩唇轻咳一声。
挤了个春风拂面的笑,望去朱梓言,甚是和煦地说:“这清朝康熙年的宰相,张英,文采斐然,曾于家信上,批诗一首云:
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小姑娘不觉此番胸襟令人叹服,后人应效仿吗?”
朱梓言闻言左手托腮,右手把玩着一枚黑子,浅笑莹莹地说:“张英,累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小女子这般才疏学浅之人,自是望尘莫及。只是洪升的《长生殿·贿权》中所云:
我想胜负乃兵家常事,
临阵偶然失利,
情有可原。
欧阳爷爷应多品读几番,故这局我赢了,您,可要愿赌服输。”
“???”欧阳宿微微一愣。
忽觉,面前这巧笑倩兮的丫头,虽涉世未深却甚是机敏,远比自家呆萌的乖孙欧阳冽与腹黑的高徒范瑜琛,要难应付。
于是,欧阳宿一脸挫败地叹了叹。
露出慈祥和睦的神色,打着商量的口吻,说:“怨这天色蒙胧,花香鸟语甚是醉人。而我只顾聊天,并未注意棋局。要不重新来过,可好?”
说完,欧阳宿果断捡起已四子连线的黑子一端,递到朱梓言面前,继而,毫无羞愧地落下白子拦截出路。
“!!!”朱梓言茫然地接过棋子,难以置信地望去,凝起眉头,沉思状盯着棋局研究的欧阳宿。
闷闷地咬了咬唇,无可奈何地说:“欧阳爷爷,你这样赤裸裸地耍赖。我可没办法同你下,下次还是另请高明。我允你的这盘棋已下完,恕晚辈不再奉陪。”
说完,朱梓言将温润如玉的黑子放入棋盒,双手环胸,气哼哼地扭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