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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如绵转到他身前,拥他入怀,严零挣脱不开,使劲在他胸前抵着额头。
“卡嘉去世了很多年。”李如绵摩挲着严零的头发,替他梳通脑后的结。
胸前那股蛮横的力量渐渐消失,严零抬起头,惴惴不安地等待下文。
梳理鬓发的指尖一顿,李如绵轻轻吐出一口气,说:“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卡嘉到底爱他,还是爱他的哥哥冯如川,李如绵至今不得而知,他曾经那么执着,想找到真相,想分个高低,然而冯如川在今年夏天去世,他把哥哥的骨灰洒进海里,那一瞬间,突然大彻大悟,和一个死人争夺另一个死人的爱,实在是世上最无聊的事情。
“就让她去吧。”李如绵释然道。
严零低头微笑,没说什么,两厢无话,相拥看雪。
经年如逝水,李如绵淡忘了卡嘉的面容,只是偶尔记起她回眸一笑,那样美艳,像开在寒冬里的花。时至今日,他对她的感觉,仿佛这场小雪,还未落地,就消弭在青砖黑瓦之间。
一只手执着地伸在外面,雪片落到掌心就化开,过了一会儿,手变得湿漉漉的,仍然一片雪花都没接到,小陶失望地把手放到衣服上擦擦。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贺兰摧没有把船开到长江。坏消息是,贺兰摧把船开到桃李镇边缘时,船不动了。
无论怎么转方向盘都不动,贺兰摧气不过,对仪表盘捶了两拳,想到价格,亡羊补牢地在捶过的地方摸摸。
小陶在船尾盘腿而坐,回头问:“怎么不走?”
贺兰摧像霜打的茄子似垂下头:“没油了。”,说着探头张望,入眼还是白墙,灰瓦,青石板的老街巷,江南小镇里景色都差不多,让人看着看着就没了方向感。
贺兰摧试着大声求助,可是两旁的房屋静悄悄,一想也是寻常,市中心的常住人口都在逐年下滑,遑论小小一个桃李镇,这地方早就没人了。
桃李镇上空漫天烟云,冷雨夹着雪片,好似要钻进人骨头缝里去,贺兰摧回身看小陶瘦巴巴的样子,挺起胸口,颇有英雄气概:“要不这样,你坐在船里,我去岸上,拖着缆绳,一路拖回去。”
小陶不舍得,嘴硬道:“嗯,你上去拖,然后我们再合唱一首‘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什么的。”
贺兰摧笑:“你还挺有幽默感!不错,越来越像我弟弟了。”
“一定有别的办法,走,出去看看。”
小陶推开自恋鬼,掀帘跳上船头。
不看不要紧,一看两人都慌了神,说话的功夫,乌篷船又漂出去老远,方才的景色还是小桥流水人家,此刻连房屋也看不见了,两岸光秃秃的一片,目光放远,水雾笼罩着碧青群山。
一阵晕眩忽然袭来,贺兰摧往脚边看去,乌篷船被卷入一道激流,船身打着旋顺流而下。
小船行得飞快,贺兰摧一个踉跄,扑到船沿,如梦方醒,立刻伸手下去划水。
“暗流会把船越推越远,等汇入了长江口,我们真的就回不去了!快快快!”
焦头烂额之际,手碰到个冷硬的东西,原来是船桨,贺兰摧感动得差点掉眼泪,指挥小陶去另一边,两人合力摇着桨远离暗流。
从桃李镇到长江渡口,整体地势由高转低,逆水行舟,本就不易,加之东风雨雪,小船无所依傍,顺着暗流下得飞快,两岸景色倒退,贺兰摧低头不看,卖力摇船桨,时而朝着对面喊一声:“快!再快点!”
小船不听使唤,一意孤行地朝下冲,眼看长江一日游势在必行,小陶双手握桨,捅进水底一撑一划,船头不动了,然而还不等小陶划第二下,惯性带得他头朝下,“扑通”摔进急流。
水底,小陶惶惶地睁着眼,一个女人与他四目相对,满头红发散开,随着水流舒卷,仿佛某种有生命的物质。
日落月升,女人扑过来拥住小陶,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