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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已深,临海疗养院的大厅里铺满了落叶。
一双马丁靴踩碎树叶的死骸,贺兰摧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在大厅中央停下,回身看去,满山夕照被隔绝在门外,只漏进几缕残阳,似明未明,似暗未暗,周围一切都昏黄得像电影中的回忆片段。
贺兰摧自嘲一笑,拨弄康乃馨的花瓣,确保它们每朵都看起来鲜艳欲滴,随后走进挂着
“201”门牌的病房。
才一开门,药水味就扑面而来,输液架上挂着三大个药瓶,全空了,微风沿着窗缝溜进来,药瓶“噗噗”地互相碰撞,像一串极劣质的风铃。
贺兰摧轻手轻脚地去把窗户关上,余光瞥到窗台上的玻璃花瓶,插在瓶中的花束萎缩成灰黑的一小团,他拼命去看,也看不出它生前到底是什么花。
正要把遗体拔出来换上新的,鞋尖碰到一只废纸篓,纸篓没什么重量,倒下“咕噜噜”地滚出去几米,病床上的人被惊醒,愣了愣,哑声轻唤:“少爷。”
什么少爷不少爷,听着怪封/建的,总让他改,可他总也不听。贺兰摧笑着皱皱眉,到床边挺起胸应道:“哎,管叔。”
被子下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手背扎着留置针,固定针头的胶带已经微微泛黄。
那只手拍拍床沿,管叔说:“坐吧。”
贺兰摧抱着花束坐下,清清嗓子又蹙蹙眉头,好不容易攒起勇气,目光落到床头的空白名牌上,勇气就被冲散了。
管叔来疗养院的第一天,工作人员照例询问姓名,贺兰摧才发觉,他连这个老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管叔并不姓管,只是因为担任了管家就被喊作“管叔”,他没说过自己真名叫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从贺兰摧记事起,管叔就在家做工,他并不年轻,也不太老,永远都是四十来岁的样子,管叔很高,有一米九,却整天弯着腰,一口一个恭谨的“少爷”。
“老头子没了,我家死得就剩下我一个,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贺兰摧吸一口气,又吐出来,肺腑里全是药水的苦味。
管叔浑浊的眼球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是想等死吗?”
管叔将手藏回被子里。
“你!”
贺兰摧“哗”一下站起,怀里的康乃馨簌簌抖下花瓣。
管叔还是不语,落寞地闭了闭眼睛。
贺兰摧连续换了好几口气,直到整个人都染上疗养院的苦味才冷静下来,生硬道:“我不能看着你死。”
说罢将一大束康乃馨撂在床头柜上,走到门边,想起什么,再次折返回来,从花束里抽出一支含苞待放的,也不说做什么用,夹在外套里带走了。
管叔默数六十下,抱着花下床,慢慢挪到窗边,眼见贺兰摧上了一辆深黑大奔离开,他故意示威,将油门踩得轰隆隆响,留下两道耀武扬威的尾气。
确认贺兰摧走后,管叔垂下眼帘,只见怀里鲜花开得艳丽。
小陶拨弄了一下花瓣,抱着玫瑰,找出一个塑料瓶,单手拧开龙头接水,忽然闻到浓郁油脂味,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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