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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睡意来得汹涌,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他就沉沉地坠入了黑甜乡。
等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关毅和程溯翔还是没有醒过来。
丁睦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肢体行动自如,并没有昨天那样僵硬不受控制的状况出现。
他用余光往旁边望去,室内一片平常,和昨晚他们睡觉之前见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异状出现,这种平静在他经历了昨天晚上那种恐慌之后显得十分难能可贵,简直能让人喜极而泣。
他试探着探出头来,看向自己的床位——那里整洁、平坦,叠好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卧在床角,枕头和枕巾平整地摊在被子上,床单上也没有被压出来的褶皱。
难不成昨天那个小鬼娃走了之后还给他叠了叠被子整了整床单?这种服务大众的精神真是值得很多人学习。
他扫视着屋里的环境,水泥地面光亮平整,没有任何污垢,桌子上放置的书籍、物品完好无损,全部都在原位。
这种情况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甚至产生了这种感觉:他实际上并没有遇见小波,小波只是他被阴山影响,迫于巨大压力而臆想出来的一个孩子。
或者:他从来都不是从外界进来的,而是一直生活在阴山里。
这种错觉让他不寒而栗,因为在刚才,他真的有一瞬间的恍惚,认为自己是阴山的居民,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想象,他没有从阴山进来,第一次进山的事情只是一个噩梦。
他没法想象,如果他有一天真的接受了这个暗示,真的认为自己是阴山原住民,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
他慢慢地起身,确认真的没有任何异常后,小心地把被子给关毅掖好,下了地。
走到窗户边。
他们住在宿舍一楼,虽说是一楼,但是宿舍楼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台阶修得很高,一楼和二楼一样高。这时候天还没完全亮起来,老师们没有到上班时间,孩子们也还小,不是需要早起的年纪,所以这时候的院里一片安静。
宿舍楼的周围种了很多树,在蒙蒙亮的天空下好像一个个黑沉沉的剪影,模糊又静谧,透着和外界不同的特殊美感。
丁睦站在窗户边远眺,看见远处的树下似乎站了两个人,挨得很近,好像很是亲密。
从穿着上来看,这两人像是院里的老师。
因为这里原本的老师穿着都很老气,好像与世隔绝,没有接收到任何的时尚信息,所有的衣着打扮还停留在二十一世纪初,这也是和万家灯火大酒店不同的一点。
有一种陈旧的年代感。
时尚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只是几年的时间差别,都像隔了一道天堑,前五年和后五年之间的服装差异就像是天和地,等到再过二十年,时尚的潮流就会开始对前二十年的东西进行复制再改进。
因此,即使丁睦不认识这里的人,也能从他们的服装分辨出来这些人里,哪个是进山的人,哪个是本院的老师。
那两个人似乎像是在搞对象,矮的那一方像是女性,时不时用肩膀碰碰那个高大一些的,过了一会儿又低了头,离另一个人稍远些,似乎是不好意思了。
这种场面让丁睦第一次对阴山里的生活有了认知:原来阴山里不仅仅有死亡,还有隐秘的感情。
爱情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句话,并且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关毅。
关毅的脸、关毅的身形、关毅的一动一作。
每一个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他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有些不明白。
他不知道他到底该懂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不懂,只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下,玄妙地弄懂了自己那复杂的心情。
如果让他详述,他可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所有的话,都毫不犹豫地把箭头指向同一个答案:他对关毅产生了某种高于兄弟的感情,并且这种感情似乎有与日俱增的迹象。
那么,关毅是怎么想的呢?
他不敢知道,他怕得到的不是他心中的那个答案。
这很荒谬,两个人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他就产生了这种想法——对他的救命嗯人,产生了这种几乎无法被世俗接受的想法。
不可能的吧。
他突然就想起了老四——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他很喜欢的弟弟了——老四莫名奇妙的电话。
掏出手机,他看见了微弱的信号。
在试图报警三次后,他放弃了:打不通。
那么,如果老四真的在阴山里,是否能打通他的电话呢?
他手指一动,输入了一串数字。
在一次无法接通后,他习惯性地又试了一次。
这次,电话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