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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除妖龙,天下太平。
太子立了大功。回到京城后便在皇母的举荐、众大臣的祝福声中登上了地皇的宝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新地皇突然发现,自己已与天下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从此后,天下的兴衰哀乐都将由他来主宰——地皇心头有一丝沉重,但随着三呼万岁的熏染下一点点逝去,随之涌往心头的竟是压抑不住的豪情。
此时的地皇根本不会想到,等待他的将是史无前例的灭顶之灾。
登基大典次日一早,年过半百的皇母梳好妆饰,坐在檀香椅上闭目熏闻着从熏香炉里袅袅散发出的缕缕清香。皇母心底很不平静。就这么一段时间内发生的风风雨雨差点将她摧垮,幸亏太子长大了并勇当一面挽回了一切,还让她欣慰的是太子顺利登了基。这段非常时期总算过去了——今天,皇母正等着新地皇来拜见,并想借此机会将亲事定了……
“启禀皇母,地皇前来拜见。”
“快快有请。”地皇满脸春风走了进来,见了皇母倒地便拜。皇母激动不已,扶起地皇一把抱在怀里,心中又悲又喜,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地皇知道皇母又想起父皇,轻轻地替她擦去了泪水,故意岔开话题:“皇母,今日一早,天下各都送来捷报,一来恭贺我登基,二来汇报各都的情况,总体上都挺好的,这几天我准备处理完宫中事务后,去天下巡视一番,好的东西予以推广,坏的、不良的予以制止,该罚的绝不手软。”
皇母连忙止住泪水,挽地皇一起落座。说道:“儿啊!你现在是天下之首,处事千万要谨慎,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呀。大事情要与众大臣商议,特别是韦伯伯,他是忠心耿耿的老臣,又在朝中担了大任,有些事情多听听他的意见没错,你毕竟还年轻。”
“儿谨遵母命。”地皇惦记着很多奏本未阅,“皇母,如没另外吩咐,儿先告退。”
“看你,看你,刚当上地皇就嫌母亲烦了,”皇母苦笑着,“儿啊!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谈呢,就算是奏本你听不听?”
地皇不解地说道:“皇母尽管讲。”
“你呀,还不是为了你的婚姻大事,当地皇了总得选个娘娘主内。”皇母顾自说着,“韦伯伯有个侄女,品貌端庄,与你年龄又相仿,我看是不是把这事定了,再选个黄道吉日娶过来。这样日后你去巡视也好,阅奏本也好我都不来管你。”
地皇听了一愣,万万没想到皇母此时会提亲。着急之下叫苦不迭,自长江源与助了自己一臂之力的女子相遇,那女子的倩影像烙在地皇心里一样,一空下来就止不住的去想她。曾几次想找皇母诉诉衷肠,但都因事务繁忙而罢休。此时听皇母提及,意识到错失了好机会。
皇母见地皇发愣,问道:“儿呀,难道韦伯伯的侄女配不上你?”
地皇心里一急,跪在皇母面前:“婚姻一事能否缓一缓……”
皇母吃了一惊:“儿呀,莫非你有难言之隐?”
地皇遂也不顾皇母笑话,将与芙蓉姑娘相遇印象极深难以忘却一古脑儿全告诉了她。
皇母不知有这一节,此时听了还有后怕。对相助的女子自然感激万分。但这么一个陌生女子竟然牵住了地皇的心,皇母极为不解和不悦:“儿呀,那女子你已赐了佩玉,日后如找来定不亏待她。但她毕竟是山野女子,而你是天下之首——你俩岂能相配呢,若传出去咱皇家的脸往哪搁?你这个地皇日后威信从哪儿来?”
可是任凭皇母如何劝说,一向听话的地皇这次最终也未妥协——这大出皇母的意外,不过,皇母对那山野女子也未松口。她想:那山野女子远隔千里,而且既不知她姓啥名啥,更不知她是何方人氏。纵然用皇旨去找,也要找上七年八年。韦伯伯的侄女近在眼前,这几日商议一下安排他俩见见面,都是情窦初开的年轻人,不相信他俩动不了感情——思到这儿,皇母才松了口气,她望着满脸紧张的地皇心疼地说道:“儿啊,如果没想通就回去慢慢想,先松松气别耽搁大事。”
“儿告退。”地皇刚欲转身,侍卫小七子闪进门来先见了皇母,又急急说道:“地皇,韦相爷与朝庭十余大员正在书房外等候,说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
地皇一愣: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太夸张了吧!但看小七子那急样似乎天要塌下来了。
一到书房果然韦相爷在,而且京都统管鱼长山,京郊几县的官员都在。他们几个站在书房外,因身份悬殊也不交谈,个个心急火燎地东张西望着。地皇先开口:“让各位久等了,有何大事进书房坐下谈。”
众大臣连说“不敢”。但地皇与小七子已跨进书房,只得相继跟入。韦相爷抢先一步,不等地皇坐下,手一拱便道:“地皇,大事不好了。”
地皇皱眉道:“韦相爷,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急成这样。”
“地皇,”韦相爷也不转弯,直道,“昨日一夜之间,京都各大水系、塘沽沟井全部干涸,而且近郊几县也同时出现水荒。地皇,史无前例大事不妙呀。”
“竟有此事?”地皇倒吸一口冷气,长吁道:“老天爷,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竟出这手段与我过不去……”小七子慌了神,怕地皇伤心,笨拙地安慰:“地皇,也许……也许是一时干涸,说不定明日又好了。”
地皇站起身来,说道:“各位大臣与我一道出宫,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
众臣一见急了。韦相爷道:“地皇,城内刚失水源,百姓正于恐慌之中,秩序颇乱,此时出访恐有不妥。”
“那咱们莫非就躲在宫内不干事了。”地皇极为不悦,推开了众臣。还是京都统管鱼长山机灵:“地皇,若真要出巡,请换上平民衣衫微服出访,我们亦跟身后,这样既安全又能访出一些实情来。”
地皇听了也觉在理,便顺了鱼长山的意,换了衣衫带着小七子、韦相爷、鱼长山一行四人悄悄出了宫门……
来到大街,倒没有韦相爷说的那么可怕。街市铺面照开,车水马龙依旧,对天下突然断了水源之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不过人人脸上或深或浅露出了一些不安之色。
地皇四人在城中逛了一阵,顺道察看了城中的一些湖泊,果然不见一丝水迹。漫步走到“高家茶庄”,听到一阵吵骂声。地皇皱眉扭头便闯了进去,茶庄里人很多,喝茶的人多,再加上吵架又吸引了很多人,偌大一个茶庄挤得水泄不通。
地皇站在人群外,想挤进去试了几次哪里挤得进去。小七子挤到地皇前撑开双手拼命往前冲,这一冲倒没冲进去,却碍了许多围观的人,回过头来欲骂小七子和地皇。还没开口,忽见到鱼长山,有很多人却是认识的,哪里敢言,乖乖肃立在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这一来惊动了正争得不可开交的茶庄高掌柜,高掌柜见了鱼长山也认得的,像捞了根救命稻草似的跪了下来:“鱼大人,你来得正好,他要掀我的茶庄。”
与高掌柜吵架的见了鱼长山,吓得脸色发白,跪在鱼长山面前直请罪。
地皇见他穿着兵丁服,不悦地问道:“他是哪门子的,这样胡来?”
鱼长山认得,他是守东城门的小头目。而且知道他平日还挺老实,待人和气,为人稳重,不知今日怎么与高掌柜吵起来——而且在地皇面前。“地……”鱼长山一张口差点将地皇两字说了出来,“地大哥,他是东城门的兵丁,姓张,叫张什么来着?”
“小的叫张皮子。”
“痞子……看你适才嚣张的模样倒一点不假,”地皇接着问,“痞子,你与这掌柜吵什么?”
张皮子抬眼望了一下,知这年轻人不简单,连京都统管鱼长山大人也叫他大哥,哪敢不尊敬:“回这大哥的话,今日我手下两兄弟闲来到此喝茶,喝了两碗茶竟收二角银子,我们当兵的一月俸禄才六角——这姓高的不是存心敲竹杠吗,趁着今日突然断水哄抬水价,我……我是来讨个公道的。”
又是为了水,地皇叹息一声,又瞧了瞧高掌柜。高掌柜一脸苦相:“几位大人呀,我这也无奈呀,人算不如天算,可咋算也算不到今日会不见水影。我这茶庄是靠水来维持的,昨日新地皇登基停业一日没有蓄水,今日卖的茶水都是从西亭王公家的老井里买来的,三角银一小桶,还花几个伙计排队买,这卖一角银子一碗茶我也没赚什么呀。”
“西亭王公家的老井还有水?”韦相爷露出一丝喜色,这证明天下并没绝水。
“对,听说全京城只有他家的井有水,刚才挑水来的伙计说,排队排到十里以外了,早知道几十只大缸都蓄满水就发财了。”高掌柜只知道生意不好做,错失商机,但却未意识到水会危及他的生命。他讨好地问道:“鱼大人,你们几位喝点茶吧,我请客,不收银子。”
鱼长山鄙夷地转过头去,悄声问地皇怎么处理。韦相爷插话:“算了吧,先去西亭王公家看看再做决定,都是为了水,怨不得谁呀。”鱼长山见地皇点头同意,便摆过身子说道:“张皮子,既然高掌柜的水贵,你也就认了,快回去守好城门。还有,不得借此事扰乱秩序,更不得来茶庄吵闹,如违抗命令定不轻饶。”
张皮子担心鱼大人会治他的罪。此时听了鱼大人的话高兴得连忙就走。
高掌柜见鱼大人轰走了麻烦,认为鱼大人在帮他,感谢不尽。但鱼长山指着他脑袋叮嘱了一番:“掌柜的,王家卖高价水你卖高价茶,这怨不得你。不过你必须在茶庄门口竖一牌子,写明茶水价格,愿者喝不愿者不喝。还有,不管买来的水是什么价,你都只能酌情加点工钱,绝不能趁火打劫、扰乱水市,如有发现绝不轻饶。”高掌柜自然唯唯诺诺。
鱼长山还欲再说几句以便在地皇面前显示出他的细致和博爱,韦相爷用肩蹭了他一下,催道:“走吧。”又朝他使了个眼色。鱼长山才意识到今日是来陪地皇巡视的,并不是他们陪自己问案……尴尬之下连忙随地皇出了高家茶庄。由韦相爷打头直奔西亭。
一路上,果见许多提桶、挑担的,更有甚者用马车拉,马车上的桶内装满角银去换水,真可谓是“滴水贵如金”。鱼长山指着马车对韦相爷道:“这些人的忧患意识恐怕比我们还强!”韦相爷摇了摇头,不无忧虑地叹道:“此非长久之计也。就算有水喝,但这么贵的水老百姓倾家荡产能喝几天?而且光喝水不能饱肚子,没有水又不能种粮,这样下去怕是要乱哟。”
韦相爷瞧见地皇脸色不好,连忙打住话题,故作轻松地与鱼长山调侃:“我说大鱼呀,以前我觉得你这名字挺不可思议的。‘鱼长山’,这鱼到山上能活吗?唉!如今没水了,你这大鱼叫鱼长山倒也说得像了。”
鱼长山听了这话并没笑,怎么笑得起来呢?地皇也没笑。小七子在一旁倒想笑可又不敢笑。韦相爷也觉得尴尬,忽瞧见前面巷子里堵满了人群,都是提桶挑担的夹着马车。拉过从身边掠过的一提桶老汉,老汉道:“这都是到西亭王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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