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一直在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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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十八年前，那时候的左让是一个军队贸易商，跟着家中的兄弟做着与北方境外的贸易。众所周知他来自一个有势力的家庭，常年会在北方边境来往。那年他组织了一支探险队进入西北的黑水城。这个行动得到了境外的支持，于是他们与境外探险队合作，一同前往。
黑水城地处古居延海，在遥远的宋明元时期，曾是一片繁华的绿洲。直到元代某一年，城郭被风沙吞没，历史上失去了关于它的记录。
左让的探险队要去黑水城中，找一样东西。
“那是一株从未有人见过的植物，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并为之痴迷。用几乎一半的积蓄，完成了这次行动。十五个人的探险队，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境外派来的合作探险家回去后，遣散了探险队，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黑水城里的任何事情。”
“他们要找一个植物？”时斐皱眉，“什么植物？”
“一种传说中的植物，你是学植物相关专业的，听过奠柏吗？坊间又叫龙头柏，是一种会吃人的植物。”李博楠端着一壶茶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时斐更加觉得不解，“这种东西不可能存在，他们找那玩意干嘛？”
“境外军方只是以此为借口，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黑水城下，绵延无尽的宝藏。”
时斐倒吸一口气，“那……那他们找到了吗？”
任老板摇了摇头，“这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根据我们的资料，他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10岁的小孩，并将他认做了养子。”
时斐沉默了，“……”
“那么你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时斐问。
“居延文化是西域文化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在战争前，由于外国人的进入，已经带走了近8000多件珍贵历史文物。”李博楠说，“如果我们再不保护它，就来不及了。”
“这是李教授的目的，而我作为赞助商，只有一个要求，帮我把奠柏带回来。”任老板说道，“时教授，你是知名的植物学教授，我希望，你不要拒绝。”
“等等，我还没有答应什么！而且我的父亲失踪了，我不会跟你们去西北的，我要先找到我父亲。”时斐立刻警觉。
任老板笑了起来，“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父亲是自己离开的吗？他装瘸子骗你，现在装不下去了，因为你回来了。你会慢慢发现，他一直在骗你。”
“不许你诋毁我父亲！”时斐愤怒地站起来。
李博楠立刻走过来安抚他，“时斐，别生气，相信我。”
时斐觉得头要炸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李教授，出发时间定在一周后，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把我要的东西带回来。”任老板不再搭理两人，做出了一副送客的表情。
时斐有些愤怒地看着李博楠，“你到底什么意思？”
“时斐，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李博楠看着他的双眼，非常认真地说。
时斐不想再跟他纠结下去，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乱成一团的思绪。于是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李博楠立刻追了出来。他们在壁炉处停下，李博楠遮住时斐的眼睛，带他钻进壁炉。时斐很生气，既然不信任自己，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带过来，带过来就算了，还莫名被人骂爹。要不是自己涵养好，现在肯定跳起来打爆李博楠的头。
壁炉里的风在耳边吹过，两人离开咖啡厅。
“我送你回去。”李博楠叫住他。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这间咖啡店距离他家足有半个城市的距离，哪怕是白天让他走回去，他都不一定能准确地找到路。更何况，天已经黑了，没有路灯的夜晚，让他内心感到非常不舒服。
“好吧。”他爬上了李博楠的车，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可说。
直到公寓楼下，李博楠把车停下，时斐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的样子像座石雕。李博楠也不催他，夜色中的石板路上，闪着细碎的水光。
时斐忽然开口问：“你是去盗墓的吗？”
李博楠认真地回答：“不是。”
“任老板究竟是什么人？”时斐又问。
“我不想骗你，但我也不能说太多。”李博楠斟酌了一下，“他和左先生，在年轻时有很多交集，我也在调查，等我查清楚了，一定告诉你。”
时斐觉得十分头痛，“那我父亲，他又是什么人？他去哪儿了？”
李博楠答不上来，只得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我想，他是个好人，他在保护你。”
时斐绝望地闭上头，“那我呢？我又是什么人？”
李博楠彻底答不上来了，他闭上嘴，听见时斐发出了一连串细碎的气声。低下头，拍了拍他的手背，“时斐，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夜色浓郁漆黑，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只黑猫安安静静地坐在时斐家的窗台上。它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如宝石一般，在黑暗中散发着神秘冷漠的光。
就在时斐推开门的时候，一人一猫，隔着近乎凝固的空气，静静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