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跟个猴屁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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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印象中，我爸喜欢听歌唱歌。因为这事，妈妈和爸爸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架。从最开始的外型特别大的放磁带的收音机到放碟片的VCD以及DVD，这无疑给我们并不富裕的家庭带来很大的负担。我想我的音乐细胞就是那时候慢慢培养出来的。后来，妈妈说爸爸没有生在富裕的家庭去学音乐，不然爸爸说不定真的会走出一条路。

    为什么会突然讲到音乐细胞呢，因为接下来的两件事都和音乐有关。县里举行了中学生歌唱比赛，音乐老师在每个班挑人进行培训去参加比赛。挑选方法就是音乐课上老师教我们课本上的一首歌，然后我们每个人都单独唱一遍。然后他挑出满意的学员组成参赛队。我和我的同桌刘淼淼都被选入了参赛队，淼淼入选一点也不奇怪，她一直都很优秀，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我入选可能是因为从小听的磁带多了，多多少少有点音乐细胞。

    因为要准备县里的比赛，学校也很重视这件事。但又不能耽误我们的学习，所以只能占用我们体育课、美术课之类课把我们召集起来。关于这点，我是有点不开心的。没了体育课，我就不能偷偷看小虎牙打篮球了。不过只要不上数学课，我还是很开心的。讨厌数学课这点我还真的多年来从未变过，直到上大学我也依旧讨厌线性代数，微积分。不过那是后话了。

    时间过得很快，感觉就是一瞬间，比赛时间它就到了。那天，音乐老师换上了他的西装，虽然他头上没有几根头发，但他依旧把它们打理地顺从地贴在后脑勺。老师还擦了擦他的指挥棒和钢琴。化妆老师来帮我们化妆了，她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那些是我以前不曾见过的东西。看着她用那些瓶瓶罐罐在淼淼脸上涂抹着，淼淼的脸更精致了。“真好看，我要是这么好看就好了。”我就这么想着。

    “那个小胖子过来化下妆。”“小胖子？我么？”也对，最胖的就是我了，还能有谁。我苦笑着，可能这些人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小胖子”这个称号确确实实伴随了我整个童年。可我是女孩子啊，我也想和她们一样成为美丽的公主。可是这些人却一遍遍提醒着我，我是个小胖子，只是个丑小鸭。化妆老师用她的东西在我的眉毛、眼皮、眼角、脸颊，嘴巴处涂抹着，可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化完妆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的我好像是好看了一点。眼皮亮晶晶的，脸上打了腮红，嘴巴也抹上了口红。可好看了一点点的丑小鸭还是丑小鸭不是么，它终究不是天鹅。

    到了县里大礼堂，观看其他学校表演，登台唱歌，等待结果，拿到比赛结果二等奖。其中可能有紧张和激动开心，可很多年后回想这些故事，唯一印象深刻的感受是听到“小胖子过来化下妆”的那种被击中的错愕与无措和被其他同学好奇的眼光注视的想找个洞钻下去的羞耻感。

    比赛结束，一天也就过去了。我们坐着学校的车回到镇里的初中，本来学校也是快放学了，所以很多同伴没有回教室直接是回家吃饭然后回学校上晚自习的。因为早上穿到学校的外套还在座位上，比赛是穿的短袖，现在外面有点冷，我就准备回教室拿外套。一声“报告”把正在上课的同学的目光都引到我身上，我觉得有点尴尬，听到老师说的“进”，我便硬着头皮快速跑向了自己的座位，硬生生地熬下了那十五分钟，听到下课铃响，老师说“下课”。我便拿了外套随后跑出了教室。

    回家吃饭期间洗了很多次脸，因为没有卸妆水洗面奶这些东西，还是有些残余在脸上，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我就回学校上晚自习了。看到我坐到了座位上，小虎牙用笔戳了戳我的后背示意我转身，转过头，小虎牙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然后才开口说：“你眼皮亮亮的有东西。”“呃，应该是没洗干净吧，多洗几次就没了。”“哦哦，其实我想和你说，老师给你化的妆还挺好看的，你喊报告的时候，我瞅了几眼。”小虎牙小声嘟囔着。可当时的我正在为他发现我没有洗干净脸这件事而烦恼，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小虎牙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我刚才说，你们老师给你化的妆跟个猴屁股似的，哈哈哈哈。”你大爷的，你才猴屁股，我又给了他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