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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汗，您的身体怎么就越来越差呢？”
吉尔格勒慌忙地从帐篷外跑进来，没跑几步就跪在了地上。
好像榻上的人并不是药石无医而是已经上天和天神打好了招呼。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黑衣人，不似草原人的壮硕，看面容，像是中原来的。
“你滚。”
老大汗身体虚弱无力，张着嘴巴艰难地说出两个字。
他心里着火，想伸手狠狠地扇这个逆子一巴掌，可手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抬都抬不起来。
周围服侍的人早已被吉尔格勒全部遣走，如今帐篷里只剩下三个人。
吉尔格勒立马变了脸色，站了起来，脸上的阴险不再隐藏。
“马上就滚，不过滚之前得办完一件事。”
身后的黑衣人走上前，蹲在老大汗身前，在他的耳边念了一串吉尔格勒从未听过的话。
他见识过这个男人蛊惑人心的术法，一点都不担心，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起水来。
一杯茶的功夫，黑衣人已经站了起来，点头示意已经成功。
吉尔格勒迫不及待地想检验成果。
“阿爸，阿爸。”他在老大汗耳边一声一声地叫着。
“传位…四…儿子…吉尔…格勒。”
老大汗眼神空洞，嘴唇呈现黑紫色，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
吉尔格勒一看大功告成，直起身来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颇为赞赏。
男人面无表情。
大概习惯了男人的冷淡，吉尔格勒也没指望他回应自己。
他搭上男人的肩膀，低声说道:
“永王能给你的好处，我也能给你，不如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享受万人的跪拜，不用再低声下气地为一个不知道未来的人办事，怎么样？”
男人看不上吉尔格勒，草原人的骨气都让他败光了。
若不是好掌控，他才不想看到这个男人的嘴脸。
他提醒道:“大汗登位后别忘了答应永王殿下的事。”
见事情不成，吉尔格勒随后敷衍道:“知道了。”
随后背起手走出帐篷，就等着来一个人发现这个将死的人了。
几个月前临近的部落晚上偷袭他们，于是一场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本是老大汗带队，没想到队伍临走前，老大汗突发疾病，无法站立。
最后留在了部落，把带队的的任务交给他最勇敢的儿子。
这个儿子从未让他失望过。
被遣走的人修理好坍塌的马棚就迅速回到帐篷。
一回到帐篷就听到老大汗口里念叨着一句话。
“传位…四…儿子…吉尔…格勒。”
两人一听不对劲，他们一时应付不了这种场面，赶紧把合萨和年长的人叫到帐篷。
被叫来的人也满是不解，大汗的病本就来的突然，现在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下一任大汗怎么可能是吉尔格勒？
也许只是一时的胡言乱语，等老大汗清醒了就好了。
合萨看着病榻上的人，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莫非这就是天意？
来的人没有离开，全围在帐篷里，观察着大汗的一举一动。
一直到晚上，只见他突然起身拿起短刀，原本不能行走的双腿矫健如飞，走到柱子旁刻字。
所刻之字即他口里说的话。
当最后一个字落笔完成时，人也倒了下去，再没醒来。
他们询问合萨的建议，按道理他们应该听老大汗的遗言，拥立吉尔格勒为王。
可他们有良心啊。
合萨沉默不言，走出帐篷，抬头看向繁星如棋的夜空。
长久过后吐出一口浊气，对着身后的人群说道:“吉尔格勒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