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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而伤害了别人,也造就了安音璇极为相反的坚强性格。对他来说,惨痛的经历不能笼统地归为好事或者坏事,只是因此他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变化。

    如果那惨烈的一天不曾发生,那么也许父亲能东山再起,他和安鋆会过回衣食无忧的日子,以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过普通人的生活。而现在,他被迫吃了很多苦,却也成长起来,变得强大,光鲜亮丽,得到了常人求之不得的荣耀。

    圣诞前夜,白雁岚在燕城的最后一场告别巡演拉开帷幕。

    安音璇没有作为演唱嘉宾出现,而是由周寒陪同,静静地坐在了VIP席最中间的位置,这是他第一次被正式邀请来看白雁岚的演出,也是最后一次。

    Leo和杨忧容都来当特邀嘉宾了,曾经的Mr.Right男团也经过他的允许过来助阵,配合的默契竟然还在。

    白雁岚在台上状态极好,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欢呼与掌声,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屏幕上放了个回放,他从出道开始的影像被剪辑在一起。

    出道第一年。

    Mr.Right一个12人团横空出世,作为主唱之一的Yves,因为阳光亲和的形象受到了年轻人的追捧。

    出道第二年。

    Mr.Right在能容纳五万人的国立体育场上举办了空前盛大的演唱会,画面放了几个他唱歌走音的片段,惹得台下观众一阵哄笑。

    出道第三年。

    凭借超高的人气拿到了许多快消品的代言,Mr.Right铺天盖地的势头席卷了整个东华国,而就是在这时,团队成员出了车祸丑闻。

    出道第四年。

    这是至暗的一年,他因服药过量入院抢救,饱受抑郁症困扰的他,忍痛在记者会上宣布Mr.Right解散,一个偶像男团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没落了。

    出道第五、六、七年。

    虽然是空白的时期,却也是最难熬的时期,打破从前的自我,重建一个新的自我,他跨越了心灵上的鸿沟,整装待发。

    出道第八年。

    凭借一首《雁》,他重新回到了歌坛,与之前却天壤之别,头发变成了黑色,也不再化浓重的妆容、戴夸张的饰品,仅凭一人一琴征服所有人。

    出道第九年。

    在复出后的第一张专辑取得巨大成功之后,他又开始了新的创作,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某个Live里他无名指戴着戒指的特写,全场又是一阵骚动。

    出道第十年。

    他说服了国家爱乐乐团为他伴奏,开了一场歌坛最具格调的全国巡演,也刷新了演唱会票价的新高,在交响乐团的衬托下,他的音乐更加纯粹。

    出道第十一年。

    沉淀下来专心做音乐,与曾经的队友Leo再度合作,把钢琴和说唱进行了完美的融合,独特的曲风让人着迷。

    出道第十二年。

    参加了《我们重唱段殇的歌》,接下了最有争议的主打歌《情热》的翻唱,他用柔和的声音重新诠释了那首尖锐张扬的歌曲,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不曾知道段殇的年轻人,也领略了他曾经的辉煌。

    出道第十三年。

    这一年他没有出大碟,却做了很多公益项目,为抑郁症防范自杀协会唱了一首公益歌曲,他感同身受,倾力去帮助那些仍旧受抑郁症困扰的人们。

    出道第十四年。

    与安音璇合唱了《1225》,一个负责作曲一个负责填词,是真正意义的深度合作,歌曲在年末发行,却并未影响它冲上年冠,可就在两人在春晚第一次同台之后,他却宣布了隐退。这时台下观众已经有人泣不成声。

    出道第十五年。

    完成全国52场告别巡演。

    一幕幕遥远却又熟悉的画面在眼前重现,一个巨星最重要的15年被融进了几分钟的短片里。安音璇也许是全场最为平静的观众,周围热烈的气氛烘托出了即将结束的高潮。

    白雁岚穿着素白的衣服坐在钢琴前,演唱着复出之后的第一首歌《雁》,这首歌对他有着特殊意义,是他重回歌坛的一次胆怯的尝试,却收获了巨大的成功。

    他依旧在钢琴上放了一只透明的大雁,只是这次不再是水晶的,而是冰做成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只大雁也慢慢融化。

    全场五万歌迷互相都不相识,但因喜爱聚集在了一起,他们手拉手连成人浪,自发地跟着共同演唱,这是世间最盛大的和声。

    歌曲结束时,冰雁已然化成了一滩水,这一次白雁岚是真的要走了。

    他平复了情绪,起身走向舞台中央站定,看着巨大的场地坐满了观众,虽然黑漆漆一片,他看不到每个人的脸,但他会永远记得这一刻,有几万人同时为他欢呼、雀跃和哭泣。

    “十五年来,谢谢大家!”白雁岚清澈的嗓音响彻整个体育场,他简短地说道:

    “音乐仍是我最热爱的事情,从今以后我会回归成一个普通人,请大家用笑容送我谢幕。”

    现场已是哭声一片,摄影机拍到的歌迷均是泪流满面,却还摆出了微笑的表情。VIP区一个单薄的身影站了起来,仰视台上那个一袭白衣充满魄力的人,他抬起双手为白雁岚最后的表演而鼓掌。

    “再见了,白雁岚。”安音璇无声无息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周寒没去打扰这场只有他们才能相互理解的仪式。

    有相聚就有离别,白雁岚站在亮得几乎睁不开眼的镁光灯下,听着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他的歌都是为了陆悦扬而写,也是为了陆悦扬而唱,此时此刻他却偷偷在心里对自己的歌迷说:谢谢你们听我唱歌,谢谢你们如此喜欢我,我永远不会忘记。

    他一个人跑向舞台每个方向,对着全场观众深深鞠躬,又回到了高台之上。

    告别本就是令人难过的,白雁岚已是红了眼眶,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回想着、聆听着,每一个声音和每一个画面都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可能有一天,他跟陆悦扬也会要一个或几个孩子,那时他早已被人遗忘,就算孩子们不爱听,他也会喋喋不休地讲起辉煌历史,只有身临其境过的人们才知道的传奇经历。

    白雁岚再睁开眼时,比以前多了一分对今后生活的期待,一段旅程结束,意味着一段旅程即将开始,他无论如何都会全力以赴。

    他把白色的话筒和曾经的梦想都留在了自己最爱的舞台上,带着挥洒的汗水和留下的泪水,用力向全场的观众挥挥手,接着向后退了一步,纵身一跃跳下舞台,当身体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一只AR技术形成的白色大雁从他离开的地方展翅飞出,带着光环绕场一周,最终从敞开的天顶飞向了夜空,直至远去。

    没有返场,没有过多的煽情,白雁岚的身体慢慢下坠,仿佛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从此他的人生将开启新的篇章。

    就在以为要落在事先准备好的软垫上时,却被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接住了。

    “悦扬哥?”白雁岚闻着熟悉的气息缓缓睁开了双眼,是那张他依旧沉迷其中的英俊完美的脸,是那个他依旧爱入骨髓的强大温柔的人。

    陆悦扬把他放下来,不顾周围的工作人员,扣着他的脖颈,弯腰低头送上一吻。

    工作人员都起哄地鼓起了掌,唇分时刻,白雁岚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陆悦扬胸前,喃喃道:

    “我没脸去庆功宴了。”

    陆悦扬又抱起了他,说道:“那我带你回家。”

    转天就是12月25日,圣诞节。

    燕城的天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像是憋着一场大雪。

    傍晚时分,在CBD的那间AceLounge里,一棵巨型圣诞树被装饰得素雅大方。

    这间曾经的酒廊已经变成了高级创意菜餐厅,重新装修之后,更加强了考究的民族风格,名字倒是还沿用了以前的。

    而今天偌大的玻璃房厅堂里,只摆了一张长桌,四套餐具,这里今晚被包场了。

    暮色降临,在半户外的露台上,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车来车往的中央大街。

    “你说他会来吗?”白雁岚披着毯子,说话都带了些呵气。

    “他昨晚答应了。”周寒点燃一根烟,只穿着衬衣西裤,搭了一条羊绒围巾,藐视着寒冬的温度,说道:“你进去吧,别在这吸二手烟。”

    “没事,反正以后也不唱歌了。”

    今天是他与安音璇的生日,十五年前,他们在这里相识,说好了要一起过生日,却一拖拖了这么久,变成了一个最难以完成的约定。

    退出娱乐圈的白雁岚第一个目标就是带着陆悦扬去北极圈看极光,然后约了一个寒晟资本赞助的考察队,跟着一起去南极看企鹅,真正实现了在地球的两头跑。

    他打算留在燕城过了生日再走,看似不经意实则酝酿许久地问他哥,安音璇要不要一起来蹭饭。

    他不知道的是,安音璇是如何答应的。周寒昨晚为此折腾到了凌晨三点,不同意就不停,安音璇又渴又饿、又累又困,还一个姿势不能动弹,腰都差点儿折了,只能委曲求全同意了,这才睡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走?”周寒问道。

    “明天。”白雁岚看着交通拥堵的晚高峰,燕城日复一日地浮躁着,他却无法讨厌起来,说道:“现在正是看极光的时间,在那多住些日子,明年二月的船去南极,看冰融化的程度,希望一切顺利没有大风。然后可能会在V市待一阵子,悦扬说带我出海,不过我觉得他那个驾驶技能可能有些勉强。”

    “那你再回来要夏天了。”

    “我回到燕城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但我以后出门再也不用躲躲闪闪的了,很轻松。”白雁岚靠在栏杆上说道:“我买断了自己所有歌曲的版权,就让白雁岚这个名字生在这个时代,活在这个时代,终止于这个时代吧。”

    周寒很佩服他这种不留退路的决然,从年轻时,他就是这样的人,从未变过。白雁岚太过洒脱,想必安音璇一定羡慕不已。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马上就到跟安音璇约定的时间了。

    白雁岚晃了晃手机,说道:“悦扬哥没回我信息,可能他们都堵在路上了。”

    见周寒打了安音璇的电话,也是没人接,不免有些担心,他突然问道:

    “哥,你说我们两个算是赢家吗?”

    这个问题肖权也在周寒面前提起过,赢家指的是在竞争中获胜的一方,那么他的竞争是什么?竞争对象是谁?筹码又为何?

    感情不是简单的输赢问题,也绝非是竞争那么片面的理解,而是义无反顾的决心和勇气。

    周寒吐了口烟,说道:“我们只是得到了幸福。”

    对,是得到了幸福,而不是让别人幸福。

    “哥,你在安音璇的心目中永远比不过陆悦扬,很遗憾,我跟你一样。”白雁岚裹紧了毯子,苦笑着说道:

    “他们曾经在最富有原始激情和本能冲动时,被我们强硬地分开,还没有面对生活琐碎或者思想分歧就结束了。所以他们留在对方心里的便是最好的模样,谁都不可能超越。我们爱的是这样的人,就注定了不会是他内心深处用情至深的存在。我不否认安音璇爱你依赖你,悦扬哥也是,但我们始终都赢不过那段被迫放弃的爱恋,那段像神明一样被朝拜向往的回忆。”

    在某一时刻,某一情形,因某件事情而产生的情感,是不可能再现的,这个道理是客观现实,却让人难以接受。

    周寒的眼界总是更加开阔,能在认清残酷的真相后,依旧选择果敢去爱。

    他说道:“生活没必要想太多,考虑好当下是最重要的,你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已非常幸运。爱情本来就是一辈子的事,我们才走到哪。”

    周寒也许是对的,他有一生的时间,总能一点一点洗掉陆悦扬身上安音璇存在过的痕迹。

    AceLounge的停车场里,司机刚把车停好,安音璇就开门下来了,一看时间,马上要迟到,但转念一想,让白雁岚等着去吧,步伐又慢了下来。

    经过一辆也是刚停稳的跑车前,被远光灯闪了一下,原来是陆悦扬也才到。

    他走过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说道:“你腿伸得开吗?”

    陆悦扬身高腿长,窝在底盘低顶棚矮的跑车里,确实有些憋屈,说道:“还行,你上来试试。”

    安音璇坐了进去,关上门,陆悦扬反倒按灭了引擎,周围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或许这时只是需要一个说辞聊聊天,其实他们见面的频率很高,但却没有这种在狭小空间里面对面独处的机会。

    气氛灯微微亮了起来,停车场里空无一人,车窗上的玻璃膜颜色很暗,周围陡然变得密闭。

    真到了这个时候,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安音璇垂眸说道:“白雁岚今天生日,他和周寒在上面等我们。”这句话像警告一样,逼迫着自己别做出格的事。

    “你也是。”陆悦扬转头看着他,说道:“生日快乐。”

    安音璇近距离再度听到这久违的声音,连“谢谢”都说不出来。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陈旧的缘结御守,边角磨掉了颜色,递了过去,说道:

    “还你,你结婚的时候都没来得及祝福你。”

    这不像祝福,倒像是要清算什么,陆悦扬接过来看了看,说道:“我还以为在周寒那。”

    “本来是在他那,后来我偷偷拿回来了。”安音璇舔了舔嘴唇,垂眸说道:“在H港的摩天轮上看夜色很美,首都邻市的温泉根本没有猴子,竹下通的可丽饼太甜了,不过草莓很大,我在铁塔上听了一个地下乐队的event,他们唱歌挺好听的……”

    鼻音越发浓重,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神社还在吗?”陆悦扬知道他独自一人完成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所以那个神社一定是终点。

    “还在。”安音璇简短地说道:“我把绘马扔掉了。”

    “嗯。”陆悦扬转过身,抬起手蹭掉了他拼命忍也没有忍住的一滴眼泪。

    他没有躲闪,问道:“我的‘小音符’能还给我了么?”

    “那不是周寒的吗,我丢了。”

    “他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安音璇转念一想,扔都扔了还解释这些干嘛,说道:“算了。”

    陆悦扬没有告诉安音璇,其实‘小音符’在那次被周寒揍了之后坏掉了,他索性把上面一颗最小的音符拆了下来,找了一个表匠,镶嵌在了表带里面,那个接触脉搏的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从一进车门,安音璇就被陆悦扬浓郁的气息包围了,过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这个人曾说过“你闭上眼睛,我教你怎么接吻”,也曾亲密地耳语“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要干你,就现在”,更是破釜沉舟地表白过“我没疯,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

    激情的、快乐的、悲伤的、无奈的情绪一涌而上,当第一滴泪落下时,后面便像开了闸一样再也止不住。

    陆悦扬突然握紧了他的手,整个人压过来把他按在了椅背上,近到呼出的气息都扑在了脸上。

    这种熟悉感让他情绪波动很大,陆悦扬的眼里极力掩饰着浓浓的不舍,行动却不再受控制,闭上眼睛倾身吻了过来。

    可就在即将相触的时候,安音璇哽咽着说道:

    “陆悦扬,我从没后悔爱过你。”

    于是这个吻迟迟没有落下,陆悦扬睁开了眼睛,却贴着他没有放松力道,好像放开了就意味着真正的结束。

    陆悦扬从没想过白雁岚爱他爱得那么深,更没想到自己爱安音璇爱得更深。于是酒后的乱性便成了罪无可赦的事情,别人不能原谅他,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想说他不是没后悔爱过,而是没后悔现在依旧爱着。

    本性坦荡,却变得会说谎了。

    一个他从未骗过的人,一个他准备骗一辈子的人,更爱哪一个他不敢说,命运再也不会给他选择的权利。

    陆悦扬就这样等待着安音璇哭到眼眶通红,再到抽泣,最后慢慢平复,无论多想抱他吻他,现在也只能做一个纯粹的陪伴者。

    两人都整理好情绪,成年人要拥有很强的自控力,这些突如其来的情愫只会在爆发后消散,终究被深藏在心底,否则便害人害己。

    迟到了半小时,二人一起来到了AceLounge,在远远地看到陆悦扬的身影后,白雁岚抖下毯子跑了过去,而周寒只是转身继续抽着烟。

    大厅里的驻场乐队演奏着《Whatawonderfulworld》。

    安音璇脱下外套给店员,走向露台,在大玻璃门口与白雁岚擦肩而过,直到白雁岚扑进了陆悦扬的怀抱,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在周寒面前站定。

    周寒灭掉了烟,把围巾摘下来递给他,说道:“你领口太开了,漏风。”

    这一次他不再拒绝,说道:“你给我系。”

    安音璇在这十五年光阴的尽头,看到了一直在原地等他的周寒。

    他羡慕却做不成白雁岚,作为歌手他也许消沉过,却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离开过舞台,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他欠下了太多的债,辜负了太多的人,他必须要唱到走不上台,拿不起话筒,即使只有一个观众,他也要继续唱下去。因为这是他最爱的地方,他怎么舍得离开。

    他握住了周寒的手,说道:“我是不是对不起所有人。”

    “你对得起自己。”

    “所以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周寒搂紧他,说道:“不,这才是你吸引人的样子。”

    他们带着寒气进去了,服务生已把丰盛的晚餐摆好,中间还立着一个简单的戚风蛋糕,上面仅写着“生日快乐”的字样。

    白雁岚挽着陆悦扬的手落座,他对做艺人没有执念,坚信改变了生活方式,自己仍然能闪闪发光。

    安音璇则依偎着周寒,这是一个当他卸下了一切华丽妆容、完美人设之后,依旧深爱他的人。

    大玻璃窗外飘起了雪花,楼宇间装饰的彩灯都亮了起来,又是一年圣诞节,在这一天人们要对周围的人做友善的事情,以期永远不会失去帮助、给予、分享和原谅的能力。

    IseefriendsshakinghandssayingHowdoyoudo,

    They’rereallysayingIloveyou。

    IhearbabiescryIwatchthemgrow,

    They’lllearnmuchmorethanI’lleverknow,

    AndIthinktomyselfwhatawonderfulworld。

    这一年,安音璇35岁,白雁岚37岁。

    ———最终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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