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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后,徐瑜和谢如锦两人草草吃过早饭,收好行李前往沉佛的金水河边。金水河是宁州境内一处天然河流,原本也算得上行船的重要水道,只是后来宁州又在州府挖了一条运河,直达州府,如此一来,金水河每日的船运流量便少了一大半,平时也只有乐浪县及附近县乡的人会使用金水河。
负责案件的捕头是一个名叫石翦的中年男人,四旬有余,乐浪本地人,已在捕头的位置上做了七年,瘦高精干,肤色黝黑,满面风霜,见了徐瑜和谢如锦先是一讶,随即正色,握着佩刀一礼道:“乐浪捕头石翦,见过两位大人。”
徐瑜和谢如锦回过礼后,石翦开始述说案情。
“沉船是两个多月前发生的,案发当时刚刚立春,金水河刚刚解冻,河水冰冷刺骨,无人敢下河,所以也就没有立刻捞出佛像,而是派人沿岸看守。”石翦解释道:“三天前下官命人打捞佛像,可是上下游都找了一遍也没有佛像的踪迹,下官心知不对,因此连忙将问题报了上去。”
“石兄,这件案子之前的卷宗证物都存在哪里了?”谢如锦问道:“此案一直都是你负责的吗?”
石翦点点头:“此案一直由我负责,卷宗证物皆存放在县衙,另有一份卷宗是抄送递交刑部的备份。”
“卷宗都是你亲自写的吗?”谢如锦追问。
石翦又点头。
谢如锦从背后的包袱中取出卷宗递给石翦:“可是这份?”
石翦皱眉似有不解,接过卷宗展开一看登时睁大了眼:“这,这并非下官笔迹,内容……内容也不对,此案发生在深夜,当夜风极大,船上着火,火势猛烈不容接近,因此施救极难,属下赶到后,虽尽力扑火,船也焚毁了大半,货物沉入金水河,并没有什么生还者。”
“所以当夜护卫船工无一人逃脱?”
石翦摸摸脑袋:“此案发生之后,县里张贴过悬赏,若有人生还,肯定会来县衙报案的,然而除了零星几个目击者,并没有什么人来县衙。我后来从押镖的镖局入手查过,但是案主似乎请的外地镖局,本地镖局并没有一家有关于此案的消息,甚是蹊跷。”
石翦猛地抬头,看向谢如锦:“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伪造此案卷宗?”
按大燕《开明律》,伪造卷宗证物为不赦重罪,因此鲜有人冒风险做这种事。
“我们去县衙。”徐瑜出声说道:“先去看看县衙内的卷宗和证物都在不在。”
三人匆忙赶到县衙,石翦翻身下马便冲进卷宗室,徐瑜和谢如锦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到石翦在里面惊呼:“不见了!证物和卷宗都不见了!”
待到徐瑜和谢如锦进到卷宗室时,只见石翦瘫坐在地上,面色如土,嘴里不住喃喃,身前散落一地封存好的卷宗。而除了石翦身前的那堆,一排排案卷架整整齐齐,卷宗按照规律垒在架上,干干净净并无显眼灰尘,一看就知道有人按时打扫清理这里。
徐瑜与谢如锦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凝重之色。
“石兄,这案卷室除你之外,还有谁进出?”谢如锦将石翦从地上扶起,温声问道。
“唉,这案卷室平时只有我出入……县中所有的案卷都是整理之后统一交予我,我再放到案卷室的。”言下之意,卷宗是暗中被人调换偷走的。
“那证物呢?”
“证物?证物也不过是几件破衣裳和死者的佩刀之类的,也被偷走了。”
叹完一口气,石翦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倒是了,最近还挺奇怪的,连主簿也经常来这边,不过,不像啊……”
“连主簿?”
“就是连晃那小子,他是个读书人,闲得没事的时候喜欢接活写点话本什么的,最近和我说文思枯竭,就和我要了把案卷室的钥匙,想要看看乐浪县有没有什么能写的素材,哦对了,他就住在县衙对面的那条街,门前有一盆白色兰花那户。”石翦把头埋在枯瘦的手指中,垂头丧气哀叹道:“卷宗和证物丢失,我是难辞其咎了……两位大人可要替我作证,我在这里兢兢业业十几年,从来未出过错,这档案室我按时巡查定期打扫,几十年了啊,从来没少过一件东西……”
徐瑜和谢如锦安慰了石翦几句,但石翦仍然哭着,两人只好承诺为他作证美言,才堪堪让他止住了絮絮叨叨的诉苦,告辞离开了县衙。
“好歹也是一县的捕头,这位也太不经事了。”谢如锦叹了口气,有点失望,刚见到石翦时觉得这个人是个能吏,处事有章法,思路清晰,没想到遇到点事就慌乱到这种地步,完全没了主见,只知道寻求开脱。
徐瑜笑了笑,没有应和,揪了下谢如锦的袖子,指了指县衙对街的一处酒楼:“午时了,肚子饿了,吃点东西吧。”
谢如锦点了五个菜一盆热汤,酒楼的小伙计殷勤地为两人端茶递菜,热汤上桌后徐瑜先给谢如锦盛了一碗,又给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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