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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祁连爵站在了北郊山区某废弃木屋里。
四个月前,在医院刚醒来时,云翼给他看过这里的照片。当时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挂在木门上的干花束,也认出了木床上那张青灰色的旧垫子。
现在亲身站在这里,干花束还在,青灰色的旧垫子也还在,他却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感觉这里很陌生,自己并不曾来过。
难道是时间过去了数月,他的记忆开始模糊了?
可是,他分明还清晰地记得,那天夜里,他和女孩相携逃到这里,女孩靠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起初只是礼貌地抱着她,轻声细语安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忘我的缠绵。再后来,他把那条钻石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郑重承诺会娶她为妻。
这段记忆,始终不可磨灭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脱险后,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反复提醒他——找到那个女孩,履行自己的诺言。
许久,他开口问:“之前绑匪关押我的地方找到了吗?”
云翼摇头:“我们的人将方圆三十里的山区都搜遍了,没找到能对应先生所描述的地方。”
祁连爵皱了皱眉,步出木屋,站在屋前空地上向四下张望。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云翼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是否还记得,那天夜里,你和……那个女孩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吗?”
“……记不清了。”
詹姆士给祁连爵做完全身检查后,在办公桌前坐下,“各项数据显示,你的身体很健康。按照你的描述,我觉得,极有可能是某个时间段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记忆缺失?”祁连爵微微皱了一下眉。
如果真的是记忆缺失了,为什么缺失的正好是与绑匪有关的那部分,事发时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是很模糊的,唯独与那个女孩有关的记忆却如同烙印在脑子里一般无比清晰。
“这不奇怪。有的人在经历了一些可怕的遭遇后,出于逃避的心理,会自主选择屏蔽掉一些记忆,当作那段经历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祁连爵挑眉。
“呃……不,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从来不会选择逃避现实。”詹姆士实事求是地说。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绑匪给我注射的药剂?”祁连爵问。
“你被送来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帮你做过全身检查,你的身体里只有极少量的药物残留,但那种药物的作用是让人神志不清,身体无力,临床上没有发现过有导致失忆的副作用。”
“从你的专业角度看,一个人被注射了这种药物后,还能和女人发生关系吗?”
詹姆士一愣,继而扑哧笑了,揶揄道:“别人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你,我可不敢打包票说你一定不行。‘事实’证明,你不但行,还很行,要不然祖安娜怎么会怀了孩子,上门要你负责?”
“这就是你的专业水平?”祁连爵轻哼一声,施施然站了起来,穿好外套,打开门离开。
“开个玩笑不行啊!”詹姆士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报告看那一行行的数据,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