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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长生知道田真弓此前按照林道长的指示在周围布下了阵法,有阵法在,阵内的每个人都跑不掉,但是越来越远的追杀之声令他怀疑田真弓布下的阵法并没有起效,此时最远的呼喊之声已经到得百丈之外了,根据田真弓先前离开的时间来推断,那么短的时间她根本来不及自百丈之外布置阵法。
此时那只箭弩仍被长生拿在手里,但是他空有箭弩,却无短箭,就在他想要捡拾匪人遗落在地上的弯刀上前拼命时,突然想到自己的左肩上还插着一支短箭。
此时那匪人已经打开了木箱,正脱下上衣,急切的掏拿包裹木箱里的古籍和竹简。
长生顾不得多想,抬起右手握住了插在自己左肩的那支短箭。
他是想一咬牙直接拔出来的,但是他低估了因此带来的剧烈疼痛,别说拔出了,单是握住短箭就令他浑身颤栗,冷汗直冒。
长生并不知道箭头的形状,也不知道插了多深,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此时林道长等人已经去得远了,便是听到他的呼喊也来不及回头,更何况自己一旦呼喊,那匪人很可能跑过来将自己和巴图鲁杀掉,想要杀掉此人,只能使用箭弩。
那匪人用衣服包了满满一兜秘笈,转身向南跑去,见此情形,长生知道不能再等了,深深呼吸之后握紧短箭,紧咬牙关将其拔了出来。
长生知道拔出短箭一定会带来剧痛,却没想到短箭拔出之后鲜血会自伤口急涌而出,而同时带来的还有力气的急速衰减。
眼见匪人越跑越远,长生哪里还敢犹豫,紧咬牙关,双手拉弦,大肆用力不但剧痛锥心,还令伤口处鲜血喷涌。
那箭弩的拉筋本就坚韧,长生便是不曾受伤,想拉开也不容易,此番更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方才拉弦到位,卡住了短箭。
大量失血令他眼前金星直冒,站起之后更是头昏眼花,天旋地转,深深呼吸,勉力镇定,终于抢在瘫倒之前射出了短箭。
在那匪人哀嚎倒地的同时,长生也倒了下去,他并未就此晕厥,察觉到自己左臂血如泉涌,便徒劳的用手抓捂,但短箭留下的伤口既深且大,他的抓握如何能够止血。
趴伏片刻,长生坚持着爬回树下,他的所作所为巴图鲁都看在了眼里,苦于肢体麻痹,不能夸赞表扬,只能呜呜出声,勉力点头。
眼见左臂血流不止,长生有心进行包扎,奈何受伤部位位于左肩,且不说没有现成的布条,便是有,他也无法自行包裹,为了保存体力,他只能安静的坐在树下,等待林道长等人回来。
不多时,李中庸搀着陈立秋回来了,眼见木箱被人打开了,李中庸好生惊愕,直待长生有气无力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李中庸方才如释重负,急忙自木箱里找出金疮药,为他和陈立秋上药包扎。
片刻过后,林道长和田真弓回返。
听完李中庸的转述之后,林道长冲长生投去赞赏眼神,转而命田真弓燃点篝火。
附近有不少敌人遗留的火把,田真弓将火把收集起来,重新点燃,忙碌的同时多有内疚自责,只道天性愚钝,学艺不精,所布阵法大有瑕疵。
听得田真弓言语,长生知道自己猜对了,田真弓先前所布阵法果真没有起效。
篝火燃起之后,林道长解开了衣襟,由于林道长背对着自己,长生看不到林道长的伤情,但根据李中庸紧锁眉头来看,林道长肯定受伤了,而他所受之伤无疑来自钟阿梗临死之前周身射出的细碎白光。
李中庸随身带有许多灵巧器物,取出几件借着火光帮林道长拔取那些形同牛毛的暗器。
“师父,这些暗器虽为白色,却似淬过剧毒。”李中庸好生担忧。
林道长缓缓摇头,“不必担心。”
“老四,搜找那蛮人尸体,找寻解药。”李中庸冲田真弓说道。
田真弓答应一声,转身向钟阿梗的尸体走去。
长生起不得身,也不得帮忙,但心中却甚是忧虑,他先前看的清楚,那些暗器并不是钟阿梗主动发出的,而是在钟阿梗受伤濒死之际自行射出的,这便说明那些暗器是钟阿梗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既是同归于尽,便不太可能留有解药。
检视过后,田真弓当真自钟阿梗的尸体上找到了几个瓷瓶和一些竹筒,林道长逐一闻嗅辨别,自其中找出一个递给田真弓,“此为醉鱼草的解药,拿去与老大服下。”
田真弓接过解药,走向巴图鲁。
“师父,全部取出来了,共有十三根。”李中庸抬手擦汗。
林道长点了点头,合上衣襟,自其中一个瓷瓶里倒出一枚药丸,仰头服下。
尘埃落定,众人放松下来,陈立秋虽然受伤却不掉精神,指着死猴子笑道,“还是老五细心,连猴子都不曾放过,此番便不虞走漏风声了。”
“三哥,你们一共打杀了多少人?”长生问道。
“连那贼酋在内,二十六人无一漏网。”陈立秋随口说道。
长生闻言眉头大皱,“二十六人?”
“确是二十六人,我计数过,尸体全在。”陈立秋说道。
“二十六人,先前我也暗暗数过。”田真弓说道。
长生无力摇头,“不对,不是二十六人,是二十七人,其中一人站在西侧那棵大杨树的后面,位置隐蔽,不易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