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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达的时候，女友安未央已经点好了菜。看到他神情肃穆地走进来，安未央那双明亮的眸子暗了暗。
“对不起，又让你久等了。”
“孔佑煦先生，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孔佑煦脱下西装外套挂到墙角的衣架上，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安未央神情冷漠，“今天的庭审，怎么说？”
看到男人死寂的脸，她的神情突然改变，跟着紧张起来，“难道情况不妙？”
孔佑煦接过她递过来的茶，“对方出现了新证人、证据——虽然还不足以直接定罪，但是钦思的嫌疑更大了。这样一来，不只是钦思的名誉会严重受损，也影响到了公司、品牌。”
事实上，他担忧的事情远胜过儿女们纠结的那些小细节。
“不管怎样，你要知道自己现在千万不能乱了阵脚。若是你这个当父亲的都乱了，那你的这些孩子们该怎么办才好？”
孔佑煦表情严肃地点头，轻啜了一口茶。
“黑瓷股东会哪天召开？”
“清州方面递交了书面材料，暂定在下周一。”
“那我们的事什么时候告诉老爷子？”
“我们？”
“孔佑煦先生，你该不会忘了我现在什么情况吧？难道你想让我挺着肚子在公司上班？”
孔佑煦喝了茶，心神总算稍稍宁静些许，这会儿听到女人在提醒他……孩子的事，那种惊惧感再次一点一点地刺痛全身骨髓。
他握着安未央的手，微哑的嗓音噎在喉咙，一双似含有薄雾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安未央明白了他的意思，蓦地一凛，连忙摇头，“要是你再不给我明确的答复我就去医院做手术！”
这算是最后“通牒”。
“未央，不要做傻事！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你也看到我现在真的……怎么可能跟爸爸张得了嘴？啊？大儿媳妇尸骨未寒，还在医院孤零零的躺着——钦思又被认定为最大的嫌疑人……”
“你说我就算是要为咱们的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着想，也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不？”
安未央一手端着茶，眼睛望向正好推开的门口，服务员开始上菜。
“那你是打定主意要看我大肚子去炫云，带领一帮男人征战商场？”
“要不……你先从炫云辞职？”
以后总归是要进荣耀工作的，也不在乎炫云那个CEO职位。
孔佑煦如是想。
安未央足足盯着他一分钟那么久，才抽回手。
拿起筷子夹菜，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是悲还是喜。
“原来你给我画了一个好大的饼！”
“未央，等大媳妇落葬，钦思的事情告一段落，咱们的事再说吧。”孔佑煦柔声劝慰。
“这顿饭就当是咱两的散伙饭，吃完各回各家——”
“未央？”孔佑煦少许宁定的心像被刺痛。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也是个成年人了，自己闯下的祸会自己解决！”
心里却是悲哀至极，他还是不够爱她。
不然就算面前是全世界的荆棘，也不会一再敷衍她。
嘴里嚼着的菜味同嚼蜡。
这周该是去医院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