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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巴巴地问:“太尉,我们已经把岩石引信装上弹头,已经填装到大炮里,这一炮什么时候打?”
赵兴惊出一声冷汗:“混蛋。你是说我一直处在炮口之下。万一你们的操炮手手一发痒,一拽炮绳。那我岂不……”
“绝不发嗲,绝不发嗲”,赶过来请示的匠师拍着胸膛保证,而后他又补充说:“大人,这火药研究频发事故,我们已经制定了严格的操作手册,火炮装填后,没有命令不准摸炮绳,还需要离开火炮一丈远。”
在匠师的千般恳求下,赵兴撤走现场地所有人后,允许那匠师再打一炮……可惜这一炮并没有成功,炮弹出膛后,倒是打中了目标,但炮弹却迟迟不爆炸,眼巴巴的等到日落时分的赵兴打了个哈欠,无奈的下令:“谁拉地绳,谁擦屁股。那枚哑炮必须取出来,拿回去研究一下为什么失败。”
匠师们苦着脸,畏畏缩缩的回答:“太尉,我们试验的那发炮弹成功了,绝无问题,这枚怎么失败的呢,不如我们用一个炸药包把它引爆,要拆除炮弹,实在太危险,稍一震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赵兴催促:“既然有了解决办法,那就快点动手,这山谷是人来人往的大道,炮弹放在那里太危险,必须赶快处理。”
赵兴说完话,转身领着孩子退回义乌县,一边走,还一边跟孩子耐心交代:“孩子,以后这种事可千万别自己干——专业的事情,让专业人士去干,我们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这结果就是:我们的开发炮弹成功了,至于岩石炮弹,谁管它。”
京城汴梁,赵风入城后就住在父亲在京城买的住宅,马梦得陪着他东逛西逛,四处巡视,他留恋在这座世界第一城市中,陶醉在大宋地风光里,以至于忘了回家。
赵风入城时引起的喧嚣已经平息,在这个二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没有人认识他是谁,不像在杭州,他走上街头就有人认出他来,随便买什么都有人赔着小心,低价优惠。赵风在这座城市里享受着平民的乐趣,感觉到心情特别舒畅,禁不住对陪伴的马曦感慨道:“嫡父常说市井生活格外美,我如今才领悟到父亲所说的,这就是平常,平常人的平常心。”
马曦也感慨:“可是,你注定享受不到平常人的生活了。当年朝廷要恩荫里,但代价是要求你上京,可你父亲不许,我猜他现在也不会允许你留在京城。”
赵风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羡慕几个弟弟,赵山赵海各自有了自己地领地,可以随心所欲。而赵云什么责任都不担,只知道游山玩水,我真想有哪一天,我也能远赴海外,找一个谁都不认识地地方,过一下平常人的生活。”
马曦摇头叹息,他们身后地马梦得一拍赵风的肩膀,提醒:“世侄。你在京城也清闲不得,瞧,对面楼上那人在招手。”
赵风皱了皱眉头,又恢复那副木讷地样子,憨憨的问:“此何人也?”
马梦得回答:“当朝太宰郑居中,字达夫,开封府人,王珪之婿。举进士后以巴结蔡京的重用。因其人乃贵妃之从兄弟,先历任起居舍人、给事中、翰林学士等要职,现居太宰之位。”
宋代官职比较麻烦,宋代的“太宰”跟古代的三宫并不完全一致,它是处理皇帝内外事宜的官职。虽然荣耀,但却相当于皇帝的大管家,在朝中话语权虽然重要,但还要受中正约束。
这个官职一般都是由皇亲担任。它之所以在朝廷中有一定的份额,是因为皇帝地需要,皇帝有时候把自己不好意思出口的话通过太宰之口,在朝堂上说出来,所以他也相当于皇帝的传声筒,是一个极其心腹才能担任的官……但经过这场朝堂斗争,皇帝已几乎成为傀儡,所以郑居中也没人重视。
郑居中在对面一处茶馆的二楼。正冲路上行走的三人拼命招手,他所在的是一处人情茶馆,这茶馆装饰的很朴素,但这种朴素是相对地,在崇尚奢华的宋代,所谓的朴素,能朴素到哪里去。
因为赵兴带来的那场建筑革命,大宋京城的模样也在悄悄改变。这种改变不是说建筑形式变了。而是建筑材料地改变。原先多用木料建成的亭台楼阁,现在使用防火、坚固的石料。再用混凝土构筑……
这座人情茶馆就是一座混凝土建筑,它上下有三层,郑居中就在二楼的一扇窗户边,探出半个身子招呼马梦得。
大宋地建筑材料变了,窗户也变了,原先窗户是纸糊的,这就是俗语说的“捅破窗户纸”。而玻璃只是少数人的奢侈消费品,富贵人家用来假冒水晶、玉器,做成器皿供炫耀,但环庆被赵兴大力投资后,便成了大宋的玻璃中心,使得玻璃价格速降,以至于平民百姓也消费的起,于是,窗户玻璃流行起来。
这时代的玻璃还做不到清澈透明,也做不到平板一块,大的足够做成落地大窗。此时地大多数玻璃都是小碎片,但到了擅于创造的宋人手里马上不同了,他们将这些窗户做成方格网栅,玻璃镶嵌在窗格当中,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这座人情茶馆的窗玻璃尽量选用颜色接近的玻璃在镶嵌,如此一来,与周围五彩斑斓的窗户相比,稍稍选的肃静。然而,这才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奢华,因为想在成千上万块玻璃当中选择颜色接近地玻璃,花地功夫与金钱反而比五彩斑斓的玻璃更大。
赵风望了一眼拼命招手地郑居中,呐呐的说:“似乎在叫伯父,我就不凑热闹了,伯父自去,我和马兄弟继续逛街……奇怪,这座人情茶馆怎么有父亲的味道,似乎唯有父亲才喜欢素白透明的玻璃。”
马梦得一把拽住赵风:“世侄,先别慌走,刚才郑居中招呼我的时候,指了指你的背影,那是叫我与你同去,这厮从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没事他不会来找我。”
赵风正在犹豫,茶楼里跑出一名女娘,她招手向这三人招呼:“客官,楼上的客人有情,这客人包下了整座三楼,从今天早晨就开始相候,客官还是见一见吧。”
赵风目光一闪,瞥见那名女娘尾指上戴的一枚戒指,他马上点了点头,抬起手来,向对方亮了一下戒指,默默的随马梦得登楼。一边走,马曦一边嘀咕:“这茶楼,这女娘,果然有你父亲的味道,赵小弟,尾指上戴戒指,这不是你父亲的习惯吗?我听说你父亲对跟他有一夕之欢的女娘,都赠送一枚尾指戒,有这事吧?”
赵风嘟囔:“哪有这事,听他胡说。只不过我家胡娘喜欢乱戴戒指,弄得家中女仆也喜欢上了戒指,结果这物事就流行开来……你听人胡说。”
赵风嘴里否认,实际上他也知道这女娘果然与父亲有关系,她是父亲安排在京城里的密谍系统,那枚戒指是自己人的识别戒,为了隐秘起见,这枚戒指一般不向人展示,只有肯定对方是自己人,才会拿出来让对方看一下。
这名女娘一定是认出他来了,才戴上戒指过来。而刚才那女娘的表现也证明了赵风的猜测——人情茶馆,本该为客人的行踪保密,这女娘一上来就提醒赵风,说郑居中从早晨起就包下了整个三楼,这说明郑居中这次相邀不是偶遇。
“太宰大人特地邀我,会为什么?”赵风一边抬脚上楼,一边心中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