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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好在,季如风的酒品比赵东城要好,他不吵不闹,只是身体半依着语瑶,过分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深深看着她。
语瑶费了些力气才将季如风弄回家,两个人站在他家紧闭的房门口,他的手臂搂着语瑶的肩头,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她多少有些吃不消。“如风,钥匙呢?”
她扬着下巴看他,而他依旧维持着沉默,涣散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好像看着她,但视线模糊的厉害。
“季如风,你家的钥匙呢?”语瑶再次重复。
季如风迟疑了半响,才从口袋中拿出一串钥匙,直接塞在她手中。
语瑶拿着钥匙开门,很吃力的拖着他向客厅中走,口中还不停的嘀咕着,“季如风,你重死了……啊……”
她好不容易将他拖进客厅,刚要将他丢进沙发,而季如风沉重的身体根本不受她摆弄,他突然间倾斜,将她压入了沙发之中。
他过分沉重的身躯将她紧密的压在身下,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木叶清香,混合着浓重的酒气。“季如风,你快起来,放开我。”
季如风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她越是挣扎,他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只会缠的更紧,滚烫的手掌沿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游走,女孩的娇躯很柔软,带着淡淡的,诱.人的香,只让人想夺取的更多。
“如风,不要这样,快放开我,你放手!”语瑶双手抵在他胸膛,尽力去阻挡他的侵犯。
她的话终于让压在身上的大男人有了反应,他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却冷的像冰一样,唇角边含着一抹讥讽的笑。
放手?呵,八年前,她让他放手,八年后,依然如此。
语瑶微抬着明眸,只探入他深邃的眼底,他眼底的冰冷,让她如置冰雪,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他胸口的衬衫。“如风,你喝醉了。”
季如风冷笑着点头,“是啊,我醉了,可为什么明明醉了,心还是会痛。”他略带粗糙的手掌轻托起他面颊,目光描绘过她每一寸精致的容颜,墨眸中却含着轻佻的笑。整整八年,当初的那个小丫头终于长大了,有女孩的纯情,也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对男人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是他曾经最期待的样子,她长大了,却不再属于他。他又怎么能不恨。
“陆语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他盯着她的眼睛,墨眸逐渐的模糊,一颗冰冷的泪砸在她细嫩的脸颊上,好像砸在语瑶的心上一样,疼的她几乎无力承受,所有的抵抗在一瞬间全部崩塌。
当季如风滚烫的吻落下来的时候,语瑶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她在他的身下逐渐柔软,如水草般的双臂悄悄的缠上他颈项。季如风吻得很忘情,舌长驱直入,探入她口中,掠夺着她每一寸甜美,语瑶对他凶猛的攻势几乎毫无招架之力,脑袋晕乎乎的,意识天旋地转,她只是遵循着本能,探出舌尖,生涩的回应。
季如风将她紧压在身下的真皮沙发中,渐渐的,他已经无法满足于这样一个单纯的吻,他开始蛮横的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胸口暴露在空气之中,一阵凉意让语瑶的意识瞬间清醒,她按住他在身上胡作非为的手,用清澈的目光看着他,无助的摇头,“如风,不要这样……”
季如风并没有勉强她,而是翻身而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分明是醉了,墨眸涣散的厉害,而头脑却是清醒的,心也是清醒的,因为它们都在清晰的疼痛着。
“是不能这样,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他轻挑的笑着,随手点燃了一根烟蒂,烟光在两指间忽明忽暗,吞吐的烟雾让语瑶下意识的咳了起来。
语瑶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胡乱的整理着胸口的衣襟,但衣服已经被他撕破了,裸露的双肩暴露在外。她用双臂环着身体,紧抿着唇不语,脸色泛着一丝苍白。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这个男人是真醉了,还是在故意装醉。目的又是什么呢?骗她回家,还是,诱她上.床?!
“你走吧。”良久的沉默后,他淡淡的吐出一句,浓重的烟雾将他的俊脸衬得模糊不清,他用力将烟蒂掐灭在水晶烟灰缸中,沉重的身躯疲惫的靠入沙发中。
语瑶僵硬的坐在哪里,唇边含着嘲弄的笑,清澈的泪却一颗接着一颗,不停的滴落下来。.
他说他恨她,那么,她呢?她的恨,又有谁来承受。
“还不走?看来是想和我继续。”季如风回头,邪气的扬起唇角,手掌已经托起她微微泛着苍白的面颊,一颗剔透的泪珠,毫无预兆的打落在他手背之上。
季如风微微蹙眉,他最不喜欢语瑶哭,因为她每次落泪的时候,都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先回去吧,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我没办法保证不碰你。”他的声音已经温软了几许,但深眸中却透着危险的光。他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八年历练与成长,他已经是一个成熟而危险的男人。
语瑶用力的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她看着他,有那么一刻,她冲动的想要问一句:季如风,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可是,她不敢,真的不敢了。如果他给了她失望的答案,她怕自己无法接受。
所以,她逃了,做了鸵鸟,做了胆小鬼。
而语瑶走后,季如风仍坐在沙发上,单手托着头,剑眉深锁。烦躁中,他又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口,或许是吸得太猛,雾气灌入肺中,呛得他猛咳了几声。他直接将指尖的烟蒂狠狠掐灭在烟灰缸中。
然后,起身来到落地窗前,他单手插兜,两指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精致的钻戒,深幽的目光径直落在钻戒上,深邃迷茫,又透着淡淡的伤感。
“瑶瑶,我还能再次相信你吗?我还可以鼓足勇气继续爱你吗!”他忽然将钻戒紧握在掌心间,沉重的叹息。
八年前伤的太重,以至于这漫长的八年来,他一直固守着自己的心。可是,陆语瑶,你是我的劫数吗?为什么每靠近你一次,我的心都会为你而动摇。
彼端,语瑶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窗前,凭借记忆,用铅笔认真的描绘着戒指的图案。戒指丢失之后,她将所有可能去过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可是,依旧没有找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将手绘的图案送去了很多家珠宝店,但定做出来的,仍是有细微的差别。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就如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季如风。
她的戒指丢失了,再也找不回来,而八年前,她也弄丢了如风,她还能找回他吗?
她单手托腮,脑子混乱一片,正是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
“姐,这么晚打来,有事吗?”
“嗯,明天飞维也纳采景,大概一个月左右回来,你有空多回家看看。别总让爸妈担心。”语晨每次出国前都会碎碎念的嘱咐几句。
“维也纳?我昨天看报纸,好像亦航哥也要去维也纳谈生意,你们……”语瑶欲言又止。
“巧合而已,陆语瑶,你就不能阳光点儿。”语晨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语瑶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然后将桌上的画纸揉成一团,丢入纸篓中,重新展开一张,继续画。这样删删改改的,居然天就亮了。
语瑶最近严重的睡眠不足,每天早上起来,都顶着黑眼圈。看来,住在前男友隔壁,的确影响睡眠质量。好在今天一天都不需要上庭,她倒是可以躲在办公室补眠。
只是,她开车来到事务所,未等走进办公室,助理就跑过来,对她说,“陆律师,有位客人在你办公室等你。”
语瑶微顿住脚步,下意识的侧头看向一旁的施薇,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
“秦家小姐。”施薇双手放在腮边,动着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
语瑶有些不耐的按了下太阳穴,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看来上午是没办法休息了。“准备两杯咖啡送到我办公室。”
语瑶推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只见一个女子坐在布艺沙发上,正随手翻看着早报,听到脚步声,女子下意识的抬头,唇角扬起浅浅的笑。
“陆律师?你好,我是秦菲。”秦菲起身,大方的伸出了手。
语瑶下意识的打量着她,很青春靓丽的女子,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不属于她年龄的仇怨。“陆语瑶。”语瑶礼貌的与她握了下手。
“冒昧打扰,真的非常抱歉。”秦菲重新坐回沙发上。然后,秘书端来两杯速溶咖啡,她含笑接过,浅饮了一口。
“秦小姐,你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其他律师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语瑶直截了当的问道,她的时间一向很宝贵,她不想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我拒绝了,陆律师,我看过你为徐静怡打得官司,我觉得你最适合做我的辩护律师,价钱多少随你开。”
听完她的话,语瑶淡然失笑,“秦小姐,我想你是弄错了,不是因为钱的问题我才拒绝,我不碰这种人命官司,也并不擅长。何况,我也有姐姐,对于将自己的亲姐姐告上法庭的事,我不预热同,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毕竟血浓于水。”
语瑶说罢,秦菲沉默了,许久后,才嘲弄的一笑,“血浓于水吗?是啊,我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输的彻底。陆律师,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说实话,陆语瑶真的没什么兴趣,但她不听,只怕秦菲不会离开的,今天左右无事,倒是可以当成故事听听。
她端起温热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好吧。”
秦菲握着咖啡杯,指尖紧紧的贴着杯壁,隐藏着不安的情绪。“我父母早逝,是奶奶将我和姐姐带大的,两年前,奶奶也去世了,留给我们一笔庞大的财产,就是秦氏集团,我和姐姐各自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我姐姐秦芳是秦氏的总经理,而我对经商不感兴趣,从医学院毕业后,当了一名实习医生。”
秦菲说到此,微微的停顿了下,接下来,她才要正式的进入主题,“一年前,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是军人,执行任务时受了伤,我救了他,并且,对他一见钟情。我和他第二次见面,是在酒吧中,他被人算计,被下了药,机缘巧合下,我成了他的解药。那是,我的第一次。当时,他对我说:他叫季昀,是驻军参谋长,他父亲也是军人,母亲是护士,家在s市,有车有房,家境不错。他说,愿意和我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说完这些,分明是甜蜜的爱情,而秦菲却哭了,语瑶蹙着眉,递了张面纸给她。她擦干了眼泪,才继续说道,“那段时间,单位外派实习生,我去了趟河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我姐姐的男朋友,他搂着姐姐站在我面前,含笑说着他受伤时姐姐是如何照顾他的。他竟然,将姐姐当成了我。”
“情.人也能认错?”语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季昀的视力究竟有多差。
秦菲委屈的摇头,“我和姐姐是同卵双胞胎,不仅长相一模一样,连声音都很相似,我和季昀的接触并不深,他弄错了也不稀奇。而当我质问姐姐的时候,姐姐哭着说她很爱季昀,让我让将他让给她。”
“你同意了?”语瑶并不难猜到答案。
秦菲点头,自嘲的笑,“是啊,陆律师不是也说过,血浓于水。”
语瑶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金色钢笔,同样的场景,似乎在脑海中再次浮现,她看到当年哭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语晨,她想,她可以理解秦菲的心情。
“本来,故事到此应该结束了,是那一次酒醉,季昀将我当成了姐姐,一夜缠绵。呵,是不是很可笑,他总是弄错人。”秦菲强忍着泪,唇角讥讽的上扬。
“清醒之后,他只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然后,仓惶离开。而半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我想要那个孩子,也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我请姐姐将他还给我……”似乎想到了非常可怕的事,秦菲紧闭上双眼,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着。
“如果她想,她可以对我说,可是,她明明答应了,却在我的车上坐了手脚。那一场车祸,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还有我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可怕,我是她的亲妹妹啊。”
到此,秦菲的故事终于讲完了,但她的情绪一直都没有平复。
语瑶沉默着,低头重新将她的案件资料看了遍,问道,“你怎么能肯定是你姐姐做的?你根本没有证据,这个案子,即便是立案,也没有丝毫把握胜诉。”
“是我姐姐,当我发现刹车失灵的时候,慌乱中,我给姐姐打了个电话,可是,她对我说:秦菲啊,你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和我抢财产,抢男人,抢我所拥有的一切。你就这样消失掉吧,再也不要回来了。”秦菲瞪大了眼眸,瞳孔都被放大了。当时,秦芳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她心上,这辈子,她都绝不可能在忘记。
是她太蠢了,她一直以为,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却不知道,在秦芳的眼中,她一直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语瑶单手拖着额头,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案子,并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季昀,应该是季如风的堂兄。
“秦菲,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吧,毕竟,这个案子有些棘手。起诉谋杀,是要有充足证据的。”
“嗯。”秦菲并没有急着要答案,她缓缓起身,然后声音坚定的对语瑶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明天是我朋友小秋的葬礼,我一定要为小秋和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秦菲离开后,语瑶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接这个案子,但她并不了解季昀,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证据,就一定要接触当事人,所以,她考虑了很久,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季如风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