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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东市,繁华程度更甚于洛阳南市,是大唐最繁华的商业区。
除了林立的店铺,还有不少食肆酒楼,庆祥楼便是其中一家。名字取得喜庆吉利,菜色酒水也不错,生意颇为兴隆。
今岁春夏,庆祥楼的生意更是上了一个台阶,因为酒楼对面新开了一家商铺——安逸轩。
自打香水在长安开售,前来排队求购的富家公子,豪门贵妇,勋戚仆从络绎不绝,等候之时,便多在庆祥楼品酒用餐,生意自然越来越好。
今日庆祥楼二层的一间雅室里,一群贵客正在饮酒宴乐。让掌柜奇怪的是,名满天下的琼花酿送进去,却连酒壶一并被摔了出来,声称只要上好的葡萄酒。
真不识货!
掌柜心中嘀咕一声,却不敢多言,来客锦衣华服,多半是勋贵豪门子弟,招惹不起,他们爱怎样便怎样吧!
雅室之内,一名华服公子讪讪道:“崇晦兄对不住,小弟忘记此酒乃是谢家所出……”
李崇晦的伤势已经大好,按理本该早些赴任金吾卫中郎将的,但年关将至,天气寒冷,河间王妃韦氏哪◇,里舍得爱子受苦。
李孝恭虽然恨铁不成钢,但突发太子遇刺一案,长安治安不稳,此时去金吾卫没什么好处,故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久在家中无事,反而心情郁结,河间王妃见状便请了娘家侄子韦悦出面,寻几个世家子弟邀李崇晦一道出门散心,前来东市宴饮取乐。
不知怎地便到了庆祥楼,上了琼花酿,引得李崇晦心生不悦。
韦悦见状问道:“崇晦兄,那谢逸曾对你和姑母不恭,确有其事?”
“少年英才,眼高于顶。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也不奇怪。”见李崇晦不言语,同来的雍州郭氏子弟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
“可不是,年纪轻轻便得了伯爵,还进了弘文馆……而今满长安都是谢逸的名头。”
“哼,一个伯爵而已,敢不把河间王府放在眼里,未免有些忒嚣张了。”
“听说那谢逸确有高超医术,若早些出手医治,崇晦兄脸上的伤痕或许能……抱歉,在下失言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李崇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没什么多余的话语。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河间郡王为何不为崇晦兄讨回公道呢?那谢逸虽然风头正劲,但论地位和恩宠,又如何比得过河间郡王呢?”不知道是谁猛然问了一句。
这下不光李崇晦脸色暗淡,连一旁的韦悦都愤愤道:“我听姑母提起,王爷似乎无意…真是……”
“崇晦兄,请恕小弟直言。令兄昔年犯错险受重处,全耐令尊周旋才得以……怎么到你这里……呵呵,来,喝酒喝酒。”
“韦悦啊。河间郡王或许有为难之处,但你们……崇晦兄是韦家的外甥,焉能受人欺负?”
“没错,京兆韦氏乃关陇首屈一指的豪族。文德皇后驾崩,后宫以韦贵妃地位最崇,说不定不久后便可能入主中宫。如此情势下。焉能让一介小人辱及韦氏?”
一杯接着一杯,哪怕是葡萄酒,喝得多了也难免有些醉醺醺的,韦悦尤其醉得快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起哄,李崇晦心情郁结,言辞多提及韦家时,爱面子的韦悦则是越发的气愤,声称要为姑母和表兄讨回公道,维护韦家脸面。
正在咒骂之时,有人突然在窗口喊道:“看看对面,安逸轩来了一位年轻妇人,店中上下似乎颇为恭敬……”
李崇晦走到窗口,神色冷然道:“是杜氏那个贱人!”
“谢杜氏?就是因为她,耽误了崇晦兄的伤势?”
醉醺醺的韦悦怒道:“就是她?一介贱婢而已,却误了表兄伤势,实在可恶……”
“那谢逸有官爵在身不好对付,但此女子……咳咳。”
“这妇人看着倒也有几分姿色,若是弄回府中,于榻上……崇晦兄是否能出口恶气呢?”
“是啊,年轻寡嫂与小叔……杜氏与谢逸之间未必清白,此举想必会让谢逸很难受,很难受。”
李崇晦脸色阴沉,很是难看,众纨绔的提议虽然下作,但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但自陕州受伤之后,他便再无阳刚之举,医药无效,府中擅媚的姬妾用尽手段,也无济于事。
对于一个年轻的世家纨绔而言,此举是多么残酷可想而知,此时提及,伤口再次被揭并撒盐,别提有多难受了。
“呃,河间郡王素来家教森严,想必崇晦有所不便,咳咳……韦悦兄,你刚不是嚷嚷着为崇晦兄报仇嘛。”
郭氏子弟笑道:“此女姿容尚可,想必符合韦悦兄一贯的口味,在榻上多用些手段,也算帮崇晦兄报复不是?”
“呃,有道理。”醉眼迷离的韦悦站在窗口,瞧见那如花似玉的容貌后,眼神中顿生邪意,脚步踉跄着下楼去了。
……
杜惜君走了一遭安逸轩,坐在纱帘之后听一众掌柜和账房盘点计算,最终报出数字。再便是道几句勉励祝福之语,此行便算圆满。
不过既然来一趟东市,也不好空手而归,年节将至,采买些年货礼品很必要。陆通当然不会让“主母”劳累,安排杜惜君在店内休息,命店中伙计去采办,不过半个多时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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