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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廷枭一身湿气进来时,小丫头躺在床上发出浅浅的像小动物似的鼾声。
他走过去,伸手将她的长发拨到枕上,昏黄的壁灯下,女孩瓷白的脸颊泛着诱人的光,粉色的唇微微张着,呼出来的气息带着丝丝薄荷香气。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果不其然在底下摸到冰凉的匕首。
他曾经枕着枪睡了十年,自然明白她这种因为惧怕所以防备的行为,只是不太清楚这个小丫头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黑暗深渊,才会在睡觉的时候都要摸着刀睡。
茶庄那一夜,她又是梦见了什么,才会撕心裂肺地喊出那声“不要——”
这个小丫头,浑身充满了秘密。
燕廷枭给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准备离开,手却被扯住了。
冷色调在男人身后铺展陈设,泳池的波光透过窗帘的间隙钻出来,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天花板上,倒映着墙上那副深蓝色的浩瀚星河,女孩躺在深灰色的大床上,冷灰色被褥衬得她皮肤柔嫩白皙,露出的锁骨小巧精致,绸缎似的墨发缱缱绻绻地落在床单上。
江栩睁着眼睛,表情还带着几分刚睡醒时的怔忪,抓着他的手声音糯糯地问,“你去哪儿,不是说一起睡吗?”
昏黄的光线中,男人的声音略带磁性,些微低哑,“我自制力没那么好。”
江栩没跟上他的思路,迷蒙的眼眸中漾着浅显的茫然,她一双琉璃似的眼睛自茫然中悠悠转向清明,只看见男人高大笔挺的背影慢慢走出了视线。
她以为今晚两个人要一起睡的。
看枭爷走了之后,心里居然还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是失落。
大概一个人住在陌生的地方有点不适应吧,她这样想着,又重新进入梦乡,半梦半醒间,忽然想起枭爷那句话,什么自制力……她隐约想到什么,在梦里笑了起来。
这一晚,竟罕见地没有做噩梦,而是梦见了枭爷,自从枭爷第一次吻她的那天夜里梦见过他,至此是第二次梦见他。
梦里他和长歌争执着什么,江栩从洗手间打开门出去,看见两人正在拥吻,她心里莫名有几分不适。
忽然画面一转,她变成了长歌,唇上的触感真实而滚烫,她茫茫然喘着气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洗漱完出来后,沿着长廊走到练武房,门半开着,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搏斗的声音,她走进去推开门,正看见一群人站在擂台上打斗。
有马超,几个燕卫,以及枭爷。
众人听见声音,汗涔涔地回头看了过来,燕廷枭从擂台上翻身下来,额头一层薄汗,他接过燕卫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随后走向江栩问,“醒了?”
江栩点头,她接过马超递来的一套练武术的白色衣服,随后和燕廷枭并肩朝边上的一间房间走,男人到了里面一把脱下湿透的衣服,露出喷张狰狞、淌着薄汗的后脊,他的肌理结实硬朗,小块肌肉蛰伏在皮肤表层,透过暴突的青筋呼吸着周遭的空气。
一回头似乎才看见江栩,大掌抚上去摸了摸她的发顶,“去吃早饭。”
江栩点了点头,突然伸手碰了碰他胸口的疤。
男人呼吸屏住,呼吸的节奏随着她的指尖打着转。
江栩看了眼隔间,才看到里面有个洗手间,可以洗澡,外面是换衣服的,枭爷应该是准备洗澡,她收回手指,抱着那团衣服又走了出来。
燕廷枭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昨天一整晚好不容易压下的火被那小丫头一根手指又给勾了上来。
真是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