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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屋子外边的烟花不住绽放,光影交错,投在简亦非白色的长袍衣裳上,肖老大瞧着他那潇洒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孩他娘,我怎么越发的觉得这心里头不稳当了。”
肖大娘将银票收起,朝肖老大瞅了一眼:“咱们也过了一年好日子了,怎么还在想着不稳当?别放在心上,就照着三花说的那般,加把劲,好好的赚钱。”
肖家将龚亮与简亦非打发去了老屋那边住着,老屋已经重新修葺过,卧室里打了炕,肖大娘已经预先将炕头烧热了,一床被子放在上头,瞧着薄薄的,可是摸着十分柔软舒服。
“三花,这是啥被子?”简亦非有些惊奇,冬天里谁家不是盖大棉被?将棉絮弹得松松,然后平平整整的梳了,压紧压紧,一般八斤一床,重的可以到十二斤,盖到身上暖暖和和,只是觉得有些重。
这被子瞧上去不厚,可摸到手里却暖和,好像还能摸着一些梗子,也不知道里边放了些啥东西。简亦非瞧了一眼彦莹,见她微微的在笑,不由好奇:“三花,这是什么被子?蚕丝被?”
彦莹笑着摇了摇头:“你猜!”
“我猜不出来。”简亦非老老实实的答复,自己还是别猜了,三花总是有一些让人摸不透的新鲜主意,自己肯定是猜不出来的。
“我告诉你,里边放的是鸭绒,这就叫鸭绒被”彦莹很得意的摸了摸被子,杀了这么多鸭子,鸭毛堆积如山,她让人将那最细的鸭毛选了出来放到一边,晒干收好。本来打算做羽绒服的,可心里想着这般奇形怪状的服装,可能没有谁会乐意穿,不如先开发鸭绒被面。
“大姐,你帮我试试看,能不能做出鸭绒被子来。”彦莹拿了一袋鸭绒拖到了大花的屋子里头:“你知道该怎么做被子,可我还不晓得,只能找你来商量。”
“鸭绒被子?”大花有些惊奇:“你的意思是,要将鸭绒掺到棉花里头做被子?”
彦莹笑着点头:“是、大姐,你想想看,那些鸭子大冬天的在外边跑个不停,也不觉得冷,还不是有这层羽毛?咱们在棉花里掺些鸭绒试试,指不定还能少用棉花更保暖。”
大花眼睛一亮:“三花,你说得对,我来试试。”
大花手巧,有肖大娘打帮手,很快就做了一床小小的鸭绒被,叶儿首先体会了一把,她盖着鸭绒被睡了一个晚上,早上去喊她起床:“叶儿,昨晚睡得舒服不?暖不暖和?”
叶儿只是舍不得起床,揪着被角儿笑个不停:“新被子又软又暖和!”
彦莹这才放了心,把几袋鸭绒交给了大花:“大姐,你慢慢做着,先给咱们家里人都做上,我瞧瞧明年的情况,看看要不要买些蚕丝过来,搀着鸭绒做被面。”她心里头暗自打算,要是做好了,先送两床给豫王妃与许宜轩,若是他们用了都说好,自己就可以又开一条流水线,收购处理鸭绒,做鸭绒被子销往京城,专门供那些高门大户。
这鸭绒被,升斗小民真心买不起,只要豫王妃跟许宜轩能给自己做推销,不愁价格高,不愁没销路。今日简亦非过来了,彦莹将自己的羽绒被让了出来给他试试:“亦非,我跟你说,这是我明年要拿去京城卖的,你先盖一个晚上试试,明日告诉我,你觉得舒服不舒服。”
“只要是你做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舒服的。”简亦非听着彦莹喊他“亦非”,心里甜蜜蜜的,又像喝了点小酒,头有些晕乎乎的,大着胆子一把拉住了彦莹的手:“三花,我想亲亲你,行吗?”
彦莹虽然大胆,可听着简亦非那忽然变得软绵绵的声音,只觉得自己也轻飘飘了起来:“亦非,你好些歇着,明日一早我再来喊你。”
“你不给我亲,我就不放开你。”原来简亦非也会无赖。
彦莹瞪着他:“简亦非!”
“哎!”简亦非答应了一声,将她拉进了怀里:“三花,你喊我,是要我靠拢一些,对不对?”一边说着,一边将嘴唇凑到了彦莹的耳朵边上,轻轻咬了一下:“好软。”
“简公子,简公子……”龚亮叫着从屋子外边冲了进来,见着屋子里相依在一处的两个人,整个人呆在了门槛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彦莹将简亦非推开,大大方方的道:“姐夫,你有事情找他,那我就先回去了。”
龚亮望着彦莹跨步出去,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简亦非:“简公子,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简亦非憋着一口气坐了下来:“没有。”
第二百零四章
“这除夕过得可真是没有滋味。”程思薇叹了一口气,望了望窗户上边结着的霜花。虽然丫鬟们很勤快,可这一早上刚刚起床,也还没来得及清理,浅碧色的窗纱上结着一个个霜花,整整齐齐的六只角,边缘慢慢的模糊成了一片。
黄妈妈赶着给程思薇披上了一件米色香云纱斗篷,外边镶嵌着一圈淡青色的银狐毛,衬得程思薇更是唇红齿白,肌肤娇嫩似少女一般。
“夫人,何必计较这么多,既然公子这般心意坚定,你不如就答应了他的亲事,免得母子反目。”黄妈妈在一旁叹息,早些日子公子回来追着夫人要聘礼,夫人执意不答应,没想到公子就悄悄的走了!
虽然以前公子在终南山学艺的时候,也有几年没有回来陪夫人过年,可这一次除夕不在府里,却与以前的情况完全不同,他是为了一个乡下丫头与自己的母亲翻了脸呢!黄妈妈皱着眉头,也实在想不通,那个乡下丫头,瞧着不过是生得模样好些罢了,要论模样生得好的,京城多得是,不知为何,公子竟然这般死心塌地。
“我如何能答应这门亲事?”程思薇紧紧的抓住了香云纱斗篷的边缘,几根银狐毛从她手指缝里钻了出来,柔软的抚摸着她的指尖:“王爷已经给他找了一门极好的亲事,如何还由得他自己做主娶了那乡下丫头!”
吏部尚书的三小姐,嫡出,不管她得不得宠,至少那身份摆着,她已经托人去打听过,这位严三小姐虽然生得不是倾城倾国,倒也是面容清秀,更难得的是她是严夫人最小的女儿,严夫人甚是宠爱她。
娶了家里得宠的小姐,那可比娶了身世好却不得宠的强得多,程思薇听了关于严三小姐的一些传言,心里头很是满意,看来秦王确实是在贴心贴意的为简亦非打算,可这里头也隐隐透露着一件她心里很不情愿的事情,或许秦王不会认下他们母子,这才在千方百计做弥补。
若是秦王真想将自己接回秦/王/府去,那他不会这般对简亦非的亲事上心,一脚踏进秦/王/府的大门,简亦非的身价自然就翻了百倍,别说是严三小姐,只怕还有不少高门大户的小姐都会想抢着嫁他呢。
黄妈妈苦着一张脸道:“夫人,若是公子执意要娶那丫头,那咱们还有什么办法?绑着公子去与那严三小姐拜堂成亲?”
程思薇揉了揉那一团银狐毛,咬着牙恨恨道:“未必他还会为那个乡下丫头不要我这个娘?”虽然口里说得十分笃定,可心里头还是有些发虚——毕竟简亦非已经毫无顾忌的将她抛下,大年三十都没有陪在她身边!
“夫人……”黄妈妈有些为难,夫人这般执着又是为何!她是夫人的乳娘,一路看着她长大,自然知道她的心事,她不就想要报复安国侯夫人与她的嫡姐,可现在这形式来看,夫人要进□□很是为难,为何不就将过去的恩恩怨怨放下,与公子一道好好过日子?
公子少年得志,才十八岁的人就已经是正四品,前途不可限量,夫人若是肯将心里那仇恨放下,将那几分不服气撇到一旁,自然会过得十分舒适。都已经到了三十多的年纪了,也不是当年的少年气盛,何必苦了自己。
“妈妈,你别劝说我,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程思薇低着头,嘴角撇了撇:“我准备先去见见这位肖姑娘。”
黄妈妈有些紧张:“夫人,何必亲自出马,花点钱,找几个人去教训她一番,让她不敢再勾搭公子,那也就是了。”
程思薇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重重的说道:“人肯是要多带几个去的,不让她好好的得个教训,又怎么能长记性?”她的手搓了错香云纱的面子,衣料悉悉索索作响:“我得好好布置一番。”
初一崽初二郎,按着规矩,大年初一,儿子都是要陪着父亲过新年,初二才跟着老婆回娘家。大年初一一早起来,肖老大就带着二花去祖坟那边拜祭,龚亮听着说去祖坟,很诚恳道:“爹、娘,大花现在要照顾两个娃,不好出去,我替她过去。”
他这样一开口,肖老大高兴得全身都哆嗦了,龚亮的意思不就是将自己认作他的爹娘了吗?这是做上门女婿还是做儿子哇?只不过肖老大还是很有良心的:“龚亮,你还是先去拜祭下你父母,这里有二花跟我去就成。”
龚亮点了点头:“我会去哪,先陪爹过祖坟那边,我再去拜祭自己爹娘去。”
肖大娘听着在一旁直擦眼泪,三花真是眼光好,这么老实本分又为人着想的女婿,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就这样被三花牵着回家许给大花了!
简亦非在旁边也赶紧跟上,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笨,根本比不上龚亮,昨晚买烟花没抢着,今日这件事情也抢不过?他一把将放在旁边的香烛钱纸拿了起来:“龚亮,你回家去拜祭好了,我跟爹过去呐。”
肖老大心里头热乎乎的:“一道去。”
大花抱着长生坐在炭火盆子旁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上边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彦莹抬眼看了看她:“大姐,我求你一件事情哩。”
“啥事?三妹,你要我做啥事,只管直说!”大花赶紧答应下来:“别用个求字!”
“我想你这两日,赶紧赶出一床鸭绒被来,我有用处哩。”彦莹心里筹划着,简亦非就这样跑出来在自己家里过年,还不知道他娘会多么痛恨自己呢,得赶紧将简亦非打发回去赔罪才是。
虽然自己并不怕简亦非那刁难的娘,可毕竟婆媳关系很重要,自己与他娘不对付,现在简亦非一颗心还是热乎乎的,全向着自己,成了亲以后,他会不会因着夹在自己与他娘之间为难不好做人呢?
简亦非的娘刁难自己,也有她的理由,不管怎么说,简亦非现在是个官,年纪轻轻就到了正三品,而且从他的穿着来看,家里条件也不差,像这样的人家,又怎么会看的上她这乡下丫头?彦莹倒也能理解她,她相信简亦非的娘要是多与自己接触几次,见识到自己的能力,或许就能消除成见。
彦莹决定先礼后兵,看看能不能将简亦非他娘的心捂热,两人取得和解,这样简亦非就不用为难了——谁会想过别扭日子?总得要有个退让的,自己是小辈,就自己先退一步,免得将这事情激化。
这两日赶着做一床全新的鸭绒被子,捎上自己亲手做的烤鸭与红油罐头,让她指点自己这个未来媳妇还是很能干的,她尽可以放心——简亦非看中的女子,肯定不是一般人,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大花听着说要做鸭绒被子,点了点头:“好嘞好嘞,我这就动手。”
五花赶紧将长生抱了过来:“大姐,我得闲,正好觉得没事情做,我帮你带孩子。”六花也围了过来:“我跟五姐带长生和叶儿玩。”
叶儿靠着五花看了看长生:“娘,你去给三姨做被子,叶儿乖,不吵,看弟弟。”
彦莹心里头高兴,伸手摸了摸叶儿的脑袋:“叶儿真乖。”
叶儿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神色:“三姨,叶儿要快些长大,帮着阿娘做被子,做好多好多被子!”
大花跟肖大娘知道了彦莹的打算,两人都赞成:“是该给亲家母捎点东西,咱们将鸭绒铺厚些,京城那里比咱们豫州城更冷哩。”
有了目标,做事就有干劲,两人每晚都赶工到子时,棉线格子一层层的打得细细密密,选的是最浅的鸭绒,搀着蚕丝,厚厚的铺了上去,母女两人比较了好几种踩线阵法,最后选了瑞云格子:“亲家母是富贵人家,自然该用这五彩祥云。”绣到最后,四个被面角儿都绣的五色莲花。
简亦非见了这鸭绒被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肖大娘与大花这般尽心尽力,见着两人都顶着黑眼圈,就像那乌眼鸡一般,摸着被子都快说不出话来。彦莹走了过来,拿了一袋烤鸭和四坛红油罐头装好:“你用我教你的法子切了烤鸭给你娘吃,顺便赔个罪,毕竟你这般把她丢下,一个人过除夕,总是不好。”
简亦非点了点头:“我住知道。”
那阵子与母亲为了聘礼的事情吵架上头,他一口气奔到了豫州城,现在想着心里也有些歉意,这么多年除了终南山大雪封山下不去,他每年都与母亲在一处过年,他是母亲的全部,而现在他却轻而易举将母亲撇在了脑后,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不孝顺,这次回去,一定要负荆请罪才是。
肖老大一家将简亦非送出了肖家村口,他的马背上驮着一大堆东西,远远看去,就跟那骆驼一般,彦莹叹了一口气:“总归要简亦非他娘想得通就好。”
这世上,不怕人对自己有成见,就怕那人心肠硬得根本不会对自己改观,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做一两次,若是无用,她便不会再做。
第二百零五章
马蹄踏在雪地里,纷纷溅出了细细的雪花末子,白色的雪地上,几行马蹄,歪歪曲曲的往前边去了,微风渐渐,树枝上的白雪簌簌的落了下来,落在马上之人那白色的锦衣上,很快就融成一处,再也看不见痕迹。
简亦非望着那一线蜿蜒的院墙,只见着白色里露出些许黑色的瓦片,心中百感交集,院子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的纱灯,里边的烛光一闪一闪,在地上投下了暖黄的两团影子。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到了前边去,伸手敲门:“开门,开门!”
就听里边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一个小丫头子的声音清脆悦耳:“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门后露出了一张脸,眼睛倏然睁大:“公子,你回来了?”
简亦非牵着马走了进来,点了点头:“是,我回来了,夫人呢?”
小丫头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惘:“夫人……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简亦非一愣,这么些年,他每次回来,母亲都会在府里,这次回来,却听着说不在,心中实在惊奇,母亲难道去给亲戚们拜年了?可是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自己有什么别的亲戚,出生到现在,他只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姨母,一个全无。
“是,初五那日,夫人便带着黄妈妈和几个护院出去了,坐着马车出去的,到今日还没回来呢。”小丫头子皱着眉头,也显得很迷惘:“要不是黄妈妈交代了说夫人要出远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今日已经是初七,母亲竟然离开了快三日?这真是蹊跷!他从豫州一路打马,抄了近路回家,就是想着早些将三花的心意传达给母亲,可没想到一腔热血却是落了个空。他拉着马怅怅然走回了自己院子,吩咐长随将东西给卸下来:“好生拿放,不得损坏半分。”
长随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开始卸起东西来,简亦非背着手看了看一地白皑皑的积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着就往母亲院子那边去。
母亲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过去,还有一个烟柳留在院子里头,见着简亦非回来,很是高兴:“公子总算回来了,夫人一直惦记公子。”
简亦非朝她笑了笑:“夫人这些日子,可跟谁见了面?为何忽然出府去了。”
烟柳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没见有什么外人过来,只是奴婢偶然听着夫人与黄妈妈说话的时候,好像提到了豫州两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去那里。”
“什么?”简亦非的一颗心扑扑的跳了起来,豫州?难道母亲想要去找彦莹?他的脑子嗡嗡的响了起来,母亲带了黄妈妈和烟书过去,还带了几个护院……简亦非的头瞬间就痛了起来,母亲不会去想着找彦莹的麻烦吧,要不是还带护院去作甚?他的身子忽然一冷,大踏步朝外边走了去。
“公子,你先歇歇,晚上准备吃什么菜,奴婢去给厨房通传下。”烟柳拎着裙子追了出来:“公子你要去哪里?”
简亦非头也不回的往前边飞走:“我要出门一趟,不用去厨房说了。”
烟柳靠在门槛上,望着雪地里两行清晰的脚印,有些莫名其妙:“这不刚刚回来?怎么就又要出去?”
百香园门口挂着一排大红灯笼,喜气洋洋,铺面门口张贴着一副对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园。龚亮站在铺子门口,望着那幅对联眉开眼笑:“三妹,大家都说你这对联写得好呐,刚刚有个夫子过来说虽然俗套但对仗工整,符合时节。”
旁边有个年轻姑娘惊讶的看了柜台后边的彦莹一眼:“哟,这对联难道还是这位姑娘写的不成?”
龚亮很自豪的点了点头:“是,是我三妹写的!”
那姑娘探头看了看彦莹,赞了一声:“你三妹生得可俊。”
听着有人夸彦莹,龚亮很是骄傲:“那可不是?都说我三妹生得跟花儿一样呢。”
那姑娘又看了看彦莹,微微一笑,转身走开了去。她走得很急,不多时就没见了身影,龚亮摸了摸头:“这姑娘可真怪,咋就不买东西呐,好像专程来看三妹一样。”
“烟书,你见着她了?”马车里传来了柔媚的声音:“生得很好看?”
站在马车旁边的烟书低声道:“确实不错,她那百香园门口贴着一幅对联,说是她亲笔写的,奴婢瞧着那字写得很是好看,应该是念过书的。”
“哦?不是说是乡村丫头?”程思薇皱了皱眉:“先将马车赶去客栈,妈妈,你带着几个护院去了解下这肖姑娘的情况,事无巨细,我都要得知。”
“是。”车夫应了一声,挥动鞭子,将马车往豫州城的福来客栈赶了去,站在马车一侧的黄妈妈带了几个护院,匆匆的朝街头走了过去。
天色渐渐的阴了下来,客栈里头已经点上了烛火,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盏油灯,可瞧着却还是十分的光亮。程思薇坐在灯下,那忽明忽暗的灯光将她的一张脸照得有些飘忽不定,那眉眼似乎忽然苍老了几分。
“全部打听清楚了?”程思薇扬眉:“怎么可能?一个乡下丫头,竟然有这般作为?我还真是不相信。”
“他们都说那肖三花是得了豫王世子的青眼,才会这般顺风顺水的,现在就连豫州城的知府都捧着百香园,不时的要派管家去那铺子采买东西呐。”黄妈妈弯腰道:“她能借着豫王世子的势做成这个样子,确实也算不错。”
程思薇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不错又如何?出身决定了一切,她再聪明,如何能将自己的手掌伸到朝廷里去?就算将百香园开遍大周各处,她还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乡下丫头,如何能跟严三小姐相提并论?”
黄妈妈连声应着:“可不是这样?”
“只不过……”程思薇的眉头聚在了一处:“她要这般会做生意,倒也不是不可取,到时候我还需要不少银子替非儿去活动……”
黄妈妈眼巴巴的望着程思薇:“夫人的意思是?”
程思薇摇了摇头:“不妥当,银子是一码事,我想要银子,自然可以去拉拢那些看好非儿的官员,不见得就要靠她,再说了,不过小小的一间食杂铺子,又能赚得多少银子,我还没有看在眼里。”
见她有些反复,黄妈妈决定闭嘴不说话,现在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测了。
“不是说她大舅刘阿大跟她有过节?你去找她大舅,给他十两银子,”程思薇微微一笑,美艳的眼角显出一丝凌厉的光:“让他想方设法将那肖三花骗到僻静地方去,再让咱们的护院去动手,到时候万一被人发现,也可以说是他大舅因为私人恩怨下的手。”
“夫人,你想要杀了她?”黄妈妈身子抖了抖,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怎么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杀人……若是说她要杀了安国侯夫人或是秦王妃,那是为自己姨娘报仇,倒也说得过去,可现在要杀的,却是一个并无冤仇的乡下丫头,连鸡都不敢杀的黄妈妈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一阵阵发冷。
“我哪里说要杀她?”程思薇瞧了一眼黄妈妈,缓缓道:“我只是想让护卫去教训下她,在她的小脸蛋上划两道印子,她破了相,我就不相信非儿还会要她。”
黄妈妈抬头望了程思薇一眼:“破相……只怕也不大好罢?姑娘家毁了容,以后就不好嫁人了。”回想着肖姑娘那水灵灵的脸孔,真的跟花朵儿一样,黄妈妈就有些不忍心,好好的姑娘家,要被毁容!
“妈妈,你莫要这般优柔寡断,你还准备要我作甚?难道鞠躬作揖的将她迎进门来?”程思薇咬牙道:“我还没让护院杀她,已经是对得住她了!谁叫她一味死缠烂打,只将非儿迷得神魂颠倒!”一想着那乡下丫头这只手接了她一千两银票,转背就继续gou搭着简亦非,弄得他大年三十都跑豫州城来过了,程思薇就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黄妈妈垂手站着,不再说话,程思薇挥了挥手:“快去!她这样的小丫头,喊得一个护院过去,应该也就绰绰有余了,莫说还有他那大舅帮忙……只是为了万无一失,你派两个护院去罢。”
“是。”黄妈妈愁眉苦脸的走了出去,轻手轻脚的来到护院的门前,敲敲门,喊了两个护院出来:“李大海,赵二郎,夫人有桩事情要你去办。”
三个人站在角落里边,嘀嘀咕咕好一阵子,赵二郎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何一定要将那肖姑娘脸孔划伤?警告几句也就是了。”
黄妈妈大喜:“我知道你们两人心好,这才特地找来你们商量。我觉得若是将肖姑娘的脸划伤,即便她成不了咱们公子的妻室,可咱们公子心里头还是会记挂她,会觉得对不住她,到时候更怨恨夫人了。”
李大海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
黄妈妈见着两人都跟自己一样有同感,也很是欢喜:“我觉得,咱们不如好好劝劝肖姑娘,要她权衡利弊,明白想要嫁进简家,这是不可能的。夫人已经属意严三小姐,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她进门,还不如趁着年轻貌美,赶紧去找个好人家嫁了。”
李大海与赵二郎点了点头:“妈妈说得及是,咱们只消拿刀子出来吓唬吓唬她,乡下丫头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自然就会退缩了。”
“可不是,有劳两位了。”黄妈妈笑容满面:“我这就去找她大舅去,你们在客栈里头等我的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