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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昱面前:“哎呀,兄台怎么不早说,小弟可是土生土长的磁州人,风土人情再未有比我更了解的了。客栈也不要住了,兄台今晚就随我回家,我领兄台好好逛几日。”
孟昱心中好笑,道:“这太过叨扰,客栈中也甚是方便。”
“哎,不行不行。我与兄台一见如故,同住家中,方好彻夜详谈。”
海棠亦在一旁凑趣:“焦郎最是热情好客,孟公子难道还担心照料不好你么?”
孟昱这才顺水推舟地答应。
待酒过三巡,孟昱故意提起:“听海棠小姐说,兄台曾在县衙做县丞,再联系那歌词,想必背后必有一段故事罢。”
焦瑞已经喝得面红耳赤,听了之后重重叹口气,将酒盏掼在桌上,道:“那劳什子县丞,不做也罢。兄台不知,小弟在那县丞位置上做了八年有余,也薄有资产,便想升一步,做个知县。”
“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孟昱道。
焦瑞接着又说:“顺良府、磁州,一路打点上去,花了万贯有余。本以为千妥万妥的,熟料临了却派个李知县来。我气不过,索性辞官。那李知县,兄台可知他花了多少钱打点?”
孟昱摇摇头:“我自然不知”
焦瑞突然伸出四根手指,在孟昱跟前晃了晃,不忿道:“四万贯!买官就花了这么多,可以想见他上任之后还得捞多少才回本!这子长真要成个烂摊子了。”
孟昱听了只觉惊心动魄,一个知县就值四万贯!他手底下一个最普通的士兵一月有俸禄十五贯——若是普通百姓一月收入还得少一半。这四万贯,他们不吃不喝得存上几百年!不由怒道:“自古吏治难以清明,在下亦不是不知晓。只是兄台所言,实在匪夷所思。他怎可能有如此多钱来打点一个官位!”
焦瑞闻言嗤笑一声:“哪里需要他自己花钱!兄台想必亦曾听闻我子长产铁。”
孟昱点头到:“自然,尤以天坑村为佳。”
“围绕天坑村,大大小小有几十家铁矿场;子长县内就更多了。这些场主都是有钱到恨不能拿黄金擦屁股的。他们开矿又须当地长官行方便,买官的钱自然就是他们出了。不瞒兄台,我花的那一万贯,有八千都是场主送的。只是再想不到,那李小子竟能捞了几万贯来!”焦瑞说完,将海棠新斟的酒一气饮干。似乎还不解气似的,自己有满斟了一杯。
孟昱心道这人也是坏得坦承了。子长吏治*至此,他倒丝毫不为民生着想,只恼怒于为何李知县能比他多弄那些钱。
他想了想,又问:“铁乃榷禁之物,即便那些场主能扣留些肥己,又何至于有钱至此!”
“兄台有所不知,按照榷铁条例,这铁矿场虽都得官营,但若缴纳一定钱财,便可拿到开采资质,就能开矿场了。尤其顺良自来贫困,当日发现矿洞时,时任知州便上了一道奏折,请放宽顺良商人开矿的名额,以利百姓生计。本是为民谋利的法子,熟料现在矿场都被私营商人掌握了。官商一勾结,朝廷得不了利,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焦瑞说得义正言辞,仿佛他从前不是这官商勾结中的一员似的。
孟昱的语气不觉沉痛:“这若许年,朝廷就从未派人查过?”
焦瑞冷笑一声道:“顺良穷归穷,却是有通天的人。”
孟昱听焦瑞这话里有话,赶忙问:“噢?如此说来,这背后还大有文章了?”
焦瑞又饮了一杯酒,才道:“实话说,我一个小小县丞,再深的我也没法儿知晓。我知知道我平日里那些铁矿场主送我的钱都是九牛一毛,更多的都是给上头了。”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诡秘地朝上指了指:“那上头,不知上到哪里。但是知府衙门,甚至知州衙门的人,见了天坑村的场主都客气得很。”
“磁州产铁天下皆知,我这趟来磁州记述风土人情,自然绕不过铁矿。焦兄是否能领我去矿场、锻坊瞧瞧?”
“这点面子小弟还是有的,孟兄尽管放心。明日我们就去。”
孟昱又道:“子长之外,顺良府还有几个县都产铁,不知焦兄能否领我一道去看看?”
焦瑞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扭捏道:“这个嘛,也不怕孟兄笑话,其他县恐怕我无能为力。不过要是孟兄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个人。此人乃贱内同族亲戚,他对铁矿事务了解之深,远胜于我。”
孟昱大喜过望,问到:“那就有劳焦兄费心。不知贵亲现在何处,居何职?”他看出焦瑞说起此人时,面上有得意骄傲之色,料想必是官员,适才有此一问。
“顺良府通判,范诒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