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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今年节气晚,就有个闰四月,麦子也没那么早成熟。一家子忙活了个把月,加上有驴车更方便,倒是也小有成效。起码那片花树篱笆是起来了,长得郁郁菁菁的,蜀葵、紫茉莉、凤仙花、夹竹桃比比皆是。秀娴跟置气一样,收集了很多种子,种得那自垦田地头地边都是。
一个月的时间到,冯掌柜就让人来提了一次货,秀瑶赚了七吊钱。对于秦家来说,这不是一笔小钱,不过因为有外债在身,他们也不敢随便花,况且家里刚分家那么穷,如果一下子拿这么多钱置办东西,也容易招惹是非。所以柳氏把钱都藏在一只咸菜瓮里,里面自然没有咸菜,几只小瓮放在一起,也没人注意。就算贼来了,自然也是翻腾要紧地方。
而张氏却也从二婶三婶那里得了信的,之前从秦显嘴里知道是秀瑶张罗的这摊子赚钱的营生把自己家人撇开去给外人赚钱她就气得火冒三丈,如今听三婶说大房得了七吊钱!可是一口气得了七吊钱,回头后续的还有呢。
三婶给二婶使眼色,让她给婆婆倒碗水来,她则叹着气,“娘,你说这样的事儿,我也不好说什么。可咱们总归是一家人吧,大嫂竟然把这么好的事儿交给人家做,听说张桂芳一天的柴火钱都七文呢,这个时节烧什么柴火呢?还不是白赚?叫我说大嫂心里就是没有你和爹呢,只想着她娘家,赚了钱,不舍的吃不舍的穿,也不见来孝敬爹娘,还不是都拿去填娘家磨坊的窟窿了?”
张氏本来就气得肝儿疼,现在更了不得的,被三婶和二婶那么一说,火儿就蹭蹭得往上赶。
她蹭得跳下炕,“不行,我得去问问你大嫂,以前的过去就过去了,现在又有新活儿,干嘛不贴补自己家人。”
二婶帮腔,“娘,你就得去问,让她把钱交回来,起码也得把那钱分成四份,三份交到娘这里来的。”
三婶却拉住了张氏,劝道:“娘,你要是去,势单力孤的,还是等俺爹吧,你跟俺爹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拿出个章程来才行。”
二婶也说是,她就信服三婶说的,立刻转了话头帮着三婶劝张氏。
张氏气得浑身哆嗦,七吊钱,有好几次呢,大房起码能拿二十几吊钱,这是多少?这能买两头牛的。现在家里没牛没地的,大媳妇在想什么呢?她哼了一声,“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三婶让二婶去看看后窗,别有人偷听,“娘,我跟你说,你不如这样……”
张氏一边听,一边点头,虽然儿媳妇愣,三媳妇奸,可这个时候,在张氏的心里,柳氏是最有心眼最精明最不和自己一心的,所以她反而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自垦田那里,秀瑶一家日夜不停地忙活,收拾出两亩地左右一块地方,虽然不能用来种地,但是耪耪地,泼泼水,再压一压,就可以当场。除了收庄稼的时候用,平日里也能晒东西,光滑平整,没有浮土坷垃石子的,很方便。
按照秀瑶的计划,还要在这里盖房子,不过现在钱不够,只能盖场屋子。趁着夏天热乎,盖砖石的场屋子出来,能生火避风,冬天不用再挨冻。另外还得盖鸡窝、兔窝、羊栏,都用普通的土坯就好。
地方足够,唯一不足的就是材料。
秀瑶路过原来的场里,看到里面竟然种着些豆子,不禁好奇,回来问秦大福,“爹,俺爷爷家场里怎么种豆子,他不压场了?”最近又是织手套又是忙活石头的,她也没往那里去过。分家的时候说要合伙压场的,毕竟场没有分,就是大家一起用,现在爷爷不压场,那就是说要不给自己家用?
近来秀瑶怕二婶三婶知道自己家赚了钱会挑唆嬷嬷来算计,所以一直小心提防着,但是张氏倒是没有来捣乱,而自己家忙,所以秀瑶也就没在意了。
秦大福一心扑在自己家场里,也没多注意,“没全种,估计用不了那么大。”
秀瑶哼道:“肯定是今年不想让我们用场,所以就故意不压,反正咱们也不用他们的。”
秦大福笑了笑,“你爷爷不是那样的人,别瞎想。”
秀瑶可没瞎想,她一连几天去看,爷爷都没压场,问秦产,他还说可能要和三爷爷家一起合用。这不是摆明了不想给自己家用?爷爷这样也太偏心了,分家是他说的,分出来大房,结果还处处算计。不过,反正自己家有场的,不必去跟他们去挤。
转眼就到了麦收,织手套的活就先停了,大家都忙活麦子。秦业虽然手没好利索,他还是回来了帮忙,就算不能割麦子,帮着送个饭烧个火也行,而秦显也得了假期回来帮工。
秀瑶家不过是十亩麦子,对于这些家口来说一点都不多,但是收割起来依然慢。一人一把镰刀,两个大人一天下来也就收割一亩地,还得打捆,好在这次有驴车,能拉到场里去。
这日一大早,大家正在地里忙活着,秦三顺过来,喊道:“大哥,爹让我把驴车牵过去先用用,拉两趟麦子就送回来。”
秀瑶立刻道:“三达达,我们就要拉麦子了。”
秦三顺瞪了她一眼,“小孩子管那么多。”
他吃定秦大福不会有那个脸皮拒绝,所以就把驴车拉走了,而秦大福也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就让秦三顺把驴牵走了。结果等这边要拉麦子了,他还没送回来。秀娴几个气道了,对秦大福道:“爹,你还不去要回来?”
秦大福去了一趟,结果他也没回来,秦业去找结果也没回来。
秀瑶喊道:“二姐,你去呀,爹和大哥只怕被拉着干活呢。”那俩实心眼去,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气死她了!
秦显因为之前跟张氏和三婶几个闹翻了,基本不肯朝面的,所以他不会去的。秀瑶就和秀娴两个人去找。
她们猜的自然不错,爹和大哥都在那里被要求帮忙呢,三婶竟然还讥讽大哥,“大业,你恁大个个子,干活真细作,跟个大姑娘似的。”
秦业不好意思,他那只右手虽然觉得好了,可没到三个月,他是不敢用力的,再说了,就算好了也不过是十岁孩童的力气,也不当什么。他道:“三婶,我手还没好呢,本来就不能帮忙,我家麦子还在地里等着拉呢。”他把拎起来的麦捆随手扔下,走过去对正在忙活的秦大福道:“爹,咱家的麦子还在地里等着呢,晚了不拉到场里,别散了粒子。”而且这驴在三达达手里,简直就是受屈的,被赶着快走,还要时不时地抽鞭子,才拉了两趟那驴就累得一身汗,这简直是虐待牲口,让秦业看了直心疼。
秦大福有点为难,爹这里也需要帮忙,今年年头好,就算一场倒春寒,麦子都丰收了。爹这里两块地熟得快,已经莎啦啦掉粒子了,再不收回来就要白瞎不少粮食,而且这边场又小,粮食都放不开。
秦业皱眉,低声提醒他:“爹,娘和妹妹们还在地里等着呢,我来叫你的。”结果他也被留下干活,这算什么事。
秦大福犹豫了一下,很为难,“要不你先赶驴车过去。”家里的大事,都是柳氏做主,儿女的亲事还有瑶瑶的事情,他也是咬死了不会让娘插手的。可这个帮着干点活,又不是拿家里的钱,这应该不是大问题,而且爹娘对他都有意见,他心里难受,就想帮着干点活,爹娘心里好受点。
秦业就去牵驴,秦三顺道:“大业你等等,我还有一趟呢。”
秦业看都快晌天了,自己家地里还没拉呢,他道:“三达达,你等等吧。”
秦三顺一下子火了,“你这个大业,怎么这么没规矩,一个小辈这么和长辈说话呢?”
秦大福听了也忙让秦业让让,他们下午再拉麦子好了。
秦业手没好,立刻不够大,拽不过秦三顺,秦三顺哼了一声,“扎丫子了你。”赶着驴车就走。秦业有点难过,自己这样的状况,爷爷们一个也没有关心的,他对爷爷们也寒了心,不过还是没后悔救二叔,要是不救,眼睁睁看着二叔死了,那这一辈子他也不心安。他这么做求了自己心安罢了。
不过现在他不能退让,爹这么一直忍着他们,抹不开脸,分了家以后就一直被拿捏着,自己再不给娘和妹妹们撑腰,那这一家子永远没有出头日。他立刻就上前把缰绳抢回来,道:“三达达,这驴是我姥爷借给我们使唤的,说的是谁要使唤可以,先给三斤豆饼。咱们已经分了家,你就该有个分家的样子。我们家的麦子都爆在地里了,得赶紧拉到场里去才行。”
秦三顺火了,骂道:“你这个外住户子,眼里没有你三达达了是吧?”说着又喊秦大福,“大哥,你看看大业,这还像话吗?”
秦大福赶紧劝秦业:“大业,让你三达达先去拉。”
秦业也急了,要是爹都发了话让三达达先拉,那今天就得让他们先拉完,自己家就得夜里再拉麦子,人能将就,这驴可吃不得那么大的累,一天也就拉几次还得休息,白天晚上连轴转驴根本受不了。
他不禁也说气话,“要是这样,那我不如把驴车给俺姥爷家送回去。这可不是咱们分家分来的,谁也没有资格再转借给别人使。”他说这话,有对秦大福的不满,自己无能,赚不上驴车,还把丈人家的给别人使唤,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如何,就来大包大揽。
秦大福虽然老实厚道,却不傻,自然听出来儿子的话外意思来了,他也沉了脸,不过又不想责怪儿子,便默不作声。
这时候秀瑶和秀娴过来,喊道:“爹,咱家的麦子都烂地里了,没有人管啦?是不是叫俺爷爷和俺二达达先去给咱们收麦子?”
秦大福看闺女来喊,吓得慌忙迎上去:“来了来了。”说着就上去从秦三顺手里把驴缰绳接过去,道:“我先去了,要不你嫂子该骂了。”说着就赶着车走。
大哥出手,秦三顺就不能再拗了,他恨恨地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呸,还亲兄弟呢,亲兄弟也不如自己的婆娘亲。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时候三婶也骂道:“回头我跟娘说说,就说咱家的麦子都爆地里,大房的驴车都不舍的给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