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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朕还可以再许你一个愿望。”
再许他一个,愿……愿望……
他真的可以再要一个愿望吗?
楚逸心跳骤然加快,有些期待的道,“陛下,奴侍真的可以再许一个愿望吗?”
“当然可以。”她就知道,楚逸心里有事,如果能够帮到他,她很开心。
楚逸捂住跳动的心,仿佛马上就能够与他父亲团圆。他终于……终于可以实在他的愿望了。
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因为过份激动,眼里淌下一颗泪水。
顾轻寒伸手,用衣袖擦了擦他淌下的泪水,“兴奋就好了,眼泪就别掉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哭成花猫可不好看了。”
楚逸有些尴尬,任由她擦拭,多年了,从来都没有感受到温暖,而跟陛下出宫的这段日子,陛下却给了他无限的关心。
他知道,也许这个陛下不是以前那个陛下,更甚者,这个陛下,也许对任何人都那么好,可他还是很留恋她给的温暖。蠕动嘴巴,正想跟顾轻寒说,他想出宫,想终于服侍他父亲,一辈子青灯长伴。
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震怒的声音给吓到了,“贱人,你敢搭引陛下。”
随即一道身穿大红的妖艳衣服的男子放大在眼前,还未看得他的脸,脸上就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这巴掌用的力道很大,大得他差点被扇向坡底,头脑晕眩了几下,半响回不过神来。
只知道他有人扶住他欲掉下矮坡的身体,以及耳边有一道熟悉的怒骂声,“陛下,楚逸就是一个庸医,他就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心思恶毒的贱人,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他哪点值得您对他这么好。”
顾轻寒原本慵懒随意,轻松带笑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
这个段鸿羽,仗着有她的宠爱,恃宠而娇,蛮横无礼。之前因为他染了瘟疫,也没跟他计较偷令牌的事,新科宴会,跟小皇子联合欺负卫青阳,她也饶过他了,刚刚,当着全天下百姓的百,朝着楚逸吐口水,羞辱谩骂楚逸,她更因为楚逸的求情没跟他计较,如今,当着她的面,居然敢扇楚逸的巴掌,还敢如此责怪她。
她是不是最近太过宠过他,所以才养起了他这刁蛮的性子。
扶着楚逸起身站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生怕他跌下矮坡。
楚逸不着痕迹挣开她的搀扶,低下头,恭敬有礼的站在一边,不敢去看段鸿羽愤怒的脸色。
段鸿羽看到楚逸的这样动作,一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装,每次都装可怜,装委屈,装无辜,跟卫青阳一样,都是阴险小人。
“楚逸,我们走。”顾轻寒直接华丽丽的将段鸿羽给遗忘忽视了,牵住楚逸的手,往山下走去。
楚逸有些后怕,担心段鸿羽会生气,挣了几挣,不想让段鸿羽误会,可顾轻寒的手拉得非常紧,像铜墙铁壁一般,牢不可破。
挣脱不了,只能跟着顾轻寒往山下走去。
段鸿羽气得脑浆生疼,把他当成什么了?空气吗?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冲上去,拦在她们身前,魅惑的脸上,怒气冲冲,“陛下,他是坏人,你被他骗了。”
顾轻寒冷冷的看着他,语气有些嘲讽,冷笑一声,“你是想说,朕看人的眼光不好,是个昏君,连是非好坏都分不清吗。”
段鸿羽一惊,面色大变,忙道,“陛下,臣侍不是这个意思,臣侍的意思是……”
“够了,朕不想知道你的意思,朕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想要你的贵君之位,就给朕老实一点儿,朕对你,已经忍够了,别逼朕做一些不想做的事。”
顾轻寒冷冷的丢下这一句,不管段鸿羽惨白的脸色,不管楚逸惊砸的表情,自顾自的带着楚逸离开。
段鸿羽身子一软,挨靠在墙角上,魅惑的眸子,染上一层雾气,心里阵阵酸涩。
陛下变了,陛下不宠他了……陛下被楚逸勾引了。
陛下居然为了楚逸,把自己的狐裘送给他,甚至要废他贵君之位。
就在今天之前,陛下还对他那么好,不顾染上瘟疫的危险,不管他做了多少荒唐的事,陛下最多就是瞪他一眼,从来都不会这么训斥他的,可自从楚逸出现后,陛下就变了,变了……
潋滟的桃花眼里,流下颗颗泪水,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沉浸在自己委屈的世界里,任由一阵阵的刺骨的冷风吹来,也依然没有感觉。有人欢喜有人愁,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离宫数日,这几天因为瘟疫的事,也没上朝,如今顾轻寒急着回宫上朝,更急着去看望上官浩。
原本想留下帝师在东城好好整治一下瘟疫后的后事,可帝师染了风寒,只能够把这个重担再次压在路逸轩的身上。
让路逸轩及夜溪茗留下处理东城南城,以及附近村子里瘟疫的后事。
另外又单独对路逸轩下了一道秘令,让她暗中调查此次瘟疫散发的蹊跷缘由。
带着众人一路朝往帝都方向回去。
她们一路,并不张扬,很低调的坐了两辆马车回去,带着几个侍卫装成普通百姓,乔装进城。
如果以女皇或是贵君的身份进城,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阵仗,想想都觉得累人。
东城离帝都虽说不远,但也不算近了,走进整整了一天,才刚进城。
夜色也已经降临了,再往皇宫走去,估计到皇宫,就要深更半夜了,所以在帝师的邀请下,一路朝着帝师府上去,今夜暂住帝师府。
帝师独自一人坐一辆马车,倒也轻松自在。
而另一辆马车就不一样了,那里气氛诡异,暗流涌动。
马车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的特别就是这辆马车很大。
而从里面看,又不一样了,这辆马车布置精美雅致,粉纱流动,书画横挂,马车的位置很大,有一张软塌,可以歇息就寝,还有一张桌子,面对面而立,桌上放满了各种甜点水果。
段鸿羽依旧一身大红的艳衣,魅惑妖娆,乖顺的往顾轻寒杯中倒茶,伸手想挽住顾轻寒的胳膊。
不知道顾轻寒是不是有意,每次段鸿羽想挽住他的时候,总被有意无意的挡开。
最后只好靠着马车,眨也不眨的看着拿着兵书阅读的顾轻寒。
心里阵阵甜蜜,虽然昨天陛下骂了他,可他禀持着,陛下骂了就得讨好,陛下宠了,就得要求侍寝,所以现在陛下生气了,无论是谁的错,都得先得到陛下的宠爱再说,没有陛下的宠爱,一切都是空谈。
另一边楚逸拿着一本医书,谪仙脸上,恍恍惚惚,眼神迷离。
远看,还以为这个丰神如玉的男子,全神贯注的看着医书,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药草香,长身玉立,谪仙似雪,只一眼,都忍不住让人沉沦。
而如果从近处看,就可以看得出,他连医书都拿倒了,迷离的眼神透过医书,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鸿羽看了一眼楚逸,心底不屑的冷哼。哼,就算让你见到你的父亲又怎样,你都入宫这么多年了,你的父亲也不一定认识你,就算认识了,最多也就见一面,难道你还能有本事留在他身边伺候,想都别想。
帝师的正夫岂是那么容易相处的,那个人言而无信,背信弃义,能按以前你的要求,以侧夫的份例给你父亲才见鬼了。
帝师府,好久没去了,去看看也无妨,看看以前那些欺负他的人,现在都过得怎么样。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给顾轻寒又倒一杯,再剥了一个葡萄,递到顾轻寒的嘴里,嗲声道,“陛下,这葡萄很新鲜,吃一个吧。”
顾轻寒转了一个方向,不去理会他,径顾自的看着她的兵书。
段鸿羽放下葡萄,恨恨的瞪了楚逸一眼。都是他,都是他把陛下的魂都给勾了。
楚逸,看本君回宫怎么收拾你。
“踏踏踏……”
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楚逸心中一紧,害怕的攥紧拳头。
以前,他无数次幻想着重回帝师府,可是现在,就要到帝师府了,他却彷徨,害怕了。
看着顾轻寒跟段鸿羽先后下了马车,不敢耽搁,赶紧也跟着下了马车。
望着前面高大威武的狮子,数丈高的高墙,富丽堂皇的建筑物,以及凤飞凤舞,苍劲挺拔的三个大字,帝师府,心中阵阵酸涩,这是他的家?
他的家好漂亮,气势磅礴,不愧为帝都是第一家。
可他,今年都二十岁了,却第一次知道他家的正门,长的是这个样子……
他的父亲,就在这座大门之内……
他似乎都能够听得到到他父亲的心跳声了。
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恭敬的站在一边,彷徨而无措。
段鸿羽也有些彷徨,这一座座像宫殿般华丽的屋子,就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可是帝师府,外表看起来,辉煌大气,正义凛然,实际上呢,内院里面勾心斗角,一群的正夫,侧夫,侍夫,庶子,还有仗势欺人的奴仆……这些人,每天都在斗……每天,每天……
虽然只是一个大臣的宅院,可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完全不亚于皇宫,甚至比皇宫更加激烈。
他的父亲柔弱,所以他以前在这座府邸里,只有被欺负的份……
他的父亲……就是死在这里……还是一尸两命……
哈,帝师府,堂堂的帝师,富甲天下,权倾天下,却连一口薄棺,也舍不得给他父亲买。
只是任由他的父亲,尸体腐烂,臭到让人无法忍受,蛀虫满地爬行,才随便给他卷个草席,挖堆土,草草埋葬。
死片,灵位更无法入帝师府的宗祠里,一辈子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呵,帝师府,真穷啊……
魅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恨意,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