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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外面传来‘噗通’声响,我俩触电顺手把那铁锹锄头一摸就窜了出去——‘御敌于国门之外’这道理我们听过,现在用着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本以为外面是什么狼狗獾猪之类的东西,出去一看结果是个人,那孙子四五十岁年纪,穿着件光板羊皮袄,胸口位置绑了块尿桶盖子,脚打绑腿,背上是个长长的火铳,看着就像是从深山老林中摸出来的猎人。这丫倒在雪堆中**,脸青得有些发紫,看上去被冻得不轻。
看到这种情况,我俩还有什么话好说,连忙就把这家伙拖进了庙里,然后抓着雪在他身上腿上摩擦。我俩可劲儿弄了半天,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始终没有暖和起来,但是幸好丫的眼睛渐渐睁开了。
看了醒了,我们这才把火堆燃得旺些,然后给他弄了些热水和窝窝,这丫把东西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之后,终于才真正恢复了精神。
这叫陈大磕的家伙自称是个猎人,住在三里屯,今天出外捕兔子的时候没留神惊醒了只黑熊,当时就一路狂奔冲进了荒甸子里,后来即使摆脱了黑熊但却找不到路能出去了。陈大磕半在寒风中绕了半夜,最后好不容易看见了我们点燃的火光,这才找到了庙旁边来。
既然是猎人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俩自然留下陈大磕在庙里一起烤火,还把热水让给他…等他看起来差不多没事之后,我们这才和丫打个招呼,各自开始找地方睡觉。
没二话,我立刻就靠在墙上进入了梦乡。
开始的时候睡得很熟,但是梦中总觉得背后有点痒痒,我也没当回事,只是伸手在背后去挠了挠,突然有只手伸来把我给抓住了。
开始我还以为是铁勇这孙子和我开玩笑,一面骂一面随意的打了丫几下,但没想到那手接着开始把我朝着墙里拖,猛然间我才想起自己是靠着墙壁睡觉,身后根本呆不住人,顿时吓得跳了起来。
我这一跳气力很大,但是那手也跟着变长伸了出来,这时候我才看见抓住我的手长的吓人,比起普通人的至少长上一倍,从那墙壁中冒出来,抓住我的手使劲朝着墙里猛拉。
我这一叫,铁勇和陈大磕都醒了,两人连忙抢过来给我帮忙,铁勇拉着那怪手和我一起使劲朝外猛拉猛拽,陈大磕却反手就把自己肩上的火铳取了下来。
陈大磕取下枪,半蹲在那墙面前瞄准,跟着喊了声‘转头’,我和铁勇一起把头朝后面扭过去,然后就听见了‘轰’一声巨响,无数碎土泥沙溅了我们满身,接着我只觉得手上一松,和铁勇一起滚出了出去,直到在佛窟的背上一撞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那墙上已经被轰出了个破洞,但那怪手却找不见了,而陈大磕正朝着那火铳里面灌铁砂火药,做着下一枪的准备——这过程中他和墙壁保持着距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从他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出来这孙子知道点什么!
“怎么回事?”我气喘吁吁的问陈大磕:“你知道,对不对?”话一出口,铁勇立刻翻手把铁锹给拽在了手里,恶狠狠的威胁:“说啊,别给我说你不知道!”
陈大磕这时候再没有了初见我们时候的憨厚样子,继而变作了一副老谋深算的面孔。他先是把自己的火铳重新装填好,然后示意我们一起绕到了佛龛前面,和墙壁保持足够的距离之后,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开口:“这事儿我是从爷爷那里听来的,要说的话,可就长了…”
要说这庙里的故事,首先就要说说清末的义和团。
当年,义和团曾经有段时间在华夏大地上蔓延,打着‘扶清灭洋’的口号和洋人作战,但是后来因为清政府的妥协,这支从人民中诞生的力量最终被绞杀殆尽,而这庙便是当年位于荒甸子的秘密地点,也是‘红灯照’大师姐林黑儿最后消失的地点。
林黑儿是杨柳青南运河下游十里一船户之女,也是义和团青年妇女组织‘红灯照’首领。1900年春,林黑儿之父被洋人无故逮捕入狱,本年5月,在静海独流义和团首领张德成的支持下,林黑儿在天津城沿侯家后运河边设立红灯照坛口,自称“黄莲圣母”,并传学得了很多法术。
六七月间,八国联军进逼天津,她率众与张德成等联合作战,在老龙头车站及紫竹林等地攻击侵略者。后因清政府对帝国主义妥协投降,义和团遭受两股势力的夹击,伤亡惨重,张德成负伤,整个天津落入了外国势力和清廷的手中。
天津沦陷之后,林黑儿带着少数红灯照的骨干一路逃走,最后返回了古庙,准备稍事休息之后辗转从蒙古再回中原,不料没等她们喘过气,那追兵却已经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