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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m市灯火璀璨。
盛擎在咖啡厅里,坐在他对面的是大美人方淮淮。
这在咖啡厅的其他人眼里,就是俊男美女,很养眼,会很轻易的就把他们想成是一对情||人。
其实他们的关系比较特殊,朋友不像朋友,知己不像知己,但却可以在同一张桌上分享自己内心的某个秘||密。
比如现在。
方淮淮拿勺子搅动着咖啡,开着玩笑的说,“你趁人年纪还小,不懂世事,就把人连哄带骗的弄到手了,这种行为算不算上卑鄙?”
盛擎不置可否。
方淮淮说,“我们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盛擎打断她,“现在也没老。”
方淮淮的脸一抽,这人跟小孩子在一起之后变了不少啊,都知道计较起自己的年龄了,她看了一眼,三十多岁的男人跟同岁数的女人,确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是,你没老,我老啦。”
她继续说,“大学跟高中不一样,职场跟大学又不一样,他的人生充满太多变数和诱||惑,你已经定下来了,对他而言,不会有新奇的东西出现。”
盛擎沉默着喝了口咖啡,目光掠过窗外的街道,行人,车辆,霓虹。
方淮淮寻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里面混了无数种颜色,多数人趴在缸口往里面看的时候,只觉得好奇,好玩,新鲜,一旦跳进去,就会迷失自我。”
她是个医生,坐在这里,身份只是盛擎认识的人之一,“将来他对喜欢,对亲情有了更成熟,更清晰的判断和理解,发现自己搞错了,你要怎么做?”
盛擎冷淡道,“不会有那一天。”
方淮说,“他才十八岁,刚到可以飞翔,憧憬未来的年纪。”
盛擎的眉毛抬抬,飞翔?那个小疯子是不会飞出他的掌控范围的,未来也不需要憧憬,有他在,未来就在,并且一定不会枯燥乏味。
想到了什么,盛擎的唇角微勾。
方淮淮捕捉到这一个细小的变化,她惊愕了好一会儿,笑着感慨道,“说起来真是玄乎,我在你身上用了那么多种治疗的方法,都抵不过一个盛夏。”
盛擎说,“你不用对你的医学生涯产生怀疑,我是个例。”
“说的也是。”
方淮淮耸肩,这人是她接手的唯一一个心理障碍者,不是别的,是普通人与生俱来,都不能缺少的——性。
这么多年,她翻过数不清的医书,找过老师研究,无论是哪种方案,都是一样的结果。
方淮淮为这个男人感到可惜。
人就不能太完美,否则连老天爷都嫉妒。
但是人生充满未知,多的是意想不到,有时候是灾难,有时候是惊喜。
方淮淮是整个m市敢调侃盛家家主的人,这次她也没放过这个机会,“恭喜你,终于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盛擎挑眉,“有你的推波助澜。”
“主要还是你家夏夏的功劳。”方淮看一眼手表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刚才忘了说,十八岁还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年纪,你回去晚了,你家夏夏会以为你在外面偷吃。”
盛擎跟方淮淮告别,他开车回去的路上,无意间瞥见路边的一家蛋糕店,头莫名的痛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去。
那痛感来的怪异,又突然消失。
盛擎的车停在蛋糕店门口,他伸手揉揉太阳穴的位置,打开车门下去,买了一个水果布丁蛋糕。
直到车子开离蛋糕店,盛擎都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停车,又为什么去买蛋糕,但是又似乎知道答案。
公寓里,陈又盘腿坐在沙发上玩积木,实在没什么能玩的了。
门锁转动的声音一响,他就穿上拖鞋,瞪瞪瞪的跑到门口,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狗。
系统说过,盛擎给自己买了蛋糕。
陈又听完就开始等了。
盛擎开门,看到站在玄关的少年,严厉的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又哼哼唧唧,真是没情||调哎,这时候不是应该把我抱起来,压在门上,墙上,或者鞋柜上来个昏天暗地,山崩地裂的法式吗?
盛擎在原地站了三十多年,最近才开始奔跑,身心各方面还在不断调整的状态,难免会反应迟钝。
他盯了少年几秒,醒悟了。
身子腾空,陈又被抱起来放到鞋柜上,刚要亲上的时候,他的眼睛发现蛋糕了,“爸,是什么口味的?”
盛擎亲着少年,“水果布丁的。”
陈又立马就推开盛擎,跳下来去抱蛋糕。
盛擎按按眉心,去书房了。
他忙完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电视已经关掉了,蛋糕的盒子还在茶几上放着,里面的小蛋糕进了少年的肚子,太能吃了。
好在不挑食。
盛擎在客房找到少年,对方在喝牛奶,嘴边还有一圈层次不齐的奶胡子。
陈又刚洗过澡,准备喝完牛奶睡觉的,他看到进来的男人,就把嘴里的牛奶咽下去,“爸,你要跟我睡么?”
盛擎面容冷峻地看着少年。
粉色泰迪熊的睡衣睡裤,露出白白细细的胳膊腿,他就那么看着,脸上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又被看的浑身发毛,下意识的就去检查自己,睡衣没问题,睡裤没问题,拖鞋也没问题,手脚指甲都剪过了,头发也梳了,脸上还擦了香香,从头到脚都非常好。
难道是他有问题?
“爸,我……”
盛擎还是不出声,拿深谙的目光盯过来,身上还散发出强大的威势和低气压。
陈又吞了口唾沫,害怕的哭了。
他一哭,盛擎就大步走近,把他拎到厨房,喂了1000ml左右的酸奶,分批喂的,怕他喝太急了,不好吞咽下去。
瞧瞧,多细心啊。
陈又感动的哭个不停,妈逼的,喂喂喂,天天就知道喂,养猪呢你!
喂完了,盛擎拿手擦掉少年脸上的泪水,开口问道,“是牛奶好喝,还是酸奶好喝?”
陈又呜呜,“酸奶。”
喝了那么多酸奶,他一晚上起来上了好几次厕所。
哪个世界都是一个样子,暑假总是看起来好长,其实好短。
开学那天,陈又背着书包进教室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刷刷的看过去。
多叼啊,竟然闷声不响的从班级倒数第一的宝座下来了,单枪匹马直接杀进全年级前三十。
陈又的屁股刚挨到椅面,班主任就飘过来了,那点掐的好准,好像是在某个角落蹲守。
班主任把陈又叫到走廊,说他期末的成绩考的不错,进步很大,让他继续努力。
陈又嗯嗯,他能感觉的出来,班主任是怕他骄傲。
有句话他不太好意思说,他已经骄傲了。
班主任下一个就把肖琅苟叫了出去。
肖琅苟跟陈又不同,他是成绩下降,从稳坐第一直接掉到二十,就在陈又前面一名。
滑的太快,把班主任吓到了。
班主任背着手走动,对自己最中意的学生说,“你的成绩一向很稳定,尤其是语数外这三门,这次你发挥的不怎么好啊。”
肖琅苟没说话。
班主任也是操碎了心,都快谢顶了,“明年就要高考了,肖琅苟,你要给自己,老师,还有你的父母交一份答卷。”
肖琅苟还是没说话。
他耷拉着眼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班主任的眼睛眯眯,火眼金睛似的,没少跟早恋的学生过招,心里有数。
“现在把功课做好,把学习搞好,其他的,等高考结束再谈也来得及。”
肖琅苟说,“我知道了。”
班主任听到答案,就不往下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叛逆着呢,说多了烦,还会产生一种“你越阻止,我就越要去做”心理。
“去上课吧。”
肖琅苟转身回监视。
班主任叹口气,他对这个学生有很大的期望,最低也是重点。
早自习稀里糊涂的结束,陈又吃完馒头趴在桌上,压着语文书瞎画。
一小波学生进来,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陈又不感兴趣,继续画。
他的椅子被推了一下,以为是校草,扭头才发现是后座的女生。
“怎么了?”
女生用很小的音量说,“你听说了吗?”
陈又问,“什么?”
女生说,“就是那个啊。”
陈又的眼神有点儿怪,“……哪个?”
难道是那个?他在心里摇头,不会不会,妹子还很小,不懂的。
女生说,“2班的事。”
陈又确定自己没有听说,“什么事啊?”
女生顿时露出“我的天啦你竟然没有听说过”的表情,非常震惊。
陈又一脸懵逼。
他吃了一个馒头俩包子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你跟我说说撒。”
女生趴过去,“2班有两个男生在教学楼的厕所抱一块儿啃,被发现了。”
陈又,“噢。”
女生的声音放的更轻,怕被人听到,事实上大家都在说,她跟陈又是一国的,从智商上看的出来。
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女生终于说到重点,“他们是同。”
陈又,“噢。”在你面前的我也是呀。
女生嘛,心肠软,说着说着就叹气啊,同情啊,说那两个男生好可怜啊。
陈又说是很可怜,要被学校开除了,突然出柜,不说同学的鄙夷和恶心目光,家里肯定是腥风血雨,不死也要脱层皮。
女生抬头看陈又后面,他扭脖子,见肖琅苟站在教室门口。
陈又甩过去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看见了吧,做基佬。
肖琅苟若无其事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干着一天干最多的事,转笔。
一天下来,班里就没停过对同的讨论。
有两个男的怎么来的技术性问题,也有被开除了,高考怎么办的感应问题,还有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探索性问题。
反正挺多的。
上课的时候,陈又的耳朵里是语数英,政史地,下课了,全是杂音,像是有几十只小老鼠在吱吱吱。
肖琅苟拿着三角板画图,冷不丁的说,“放学跟我走。”
陈又装作听不见。
一句话前面不加名字,谁晓得是在叫哪个。
下课的铃声一响,老师没走,陈又就开始收拾课桌了,他火速把书包一拽。
老师前脚,陈又后脚。
刚跑到一楼,陈又的书包就被后面伸过来的手给抓住了。
他不高兴的往后说,“你放手!”
肖琅苟斜背着包,单手插兜,抓着陈又的书包往操场方向走。
陈又挣扎着想把书包搞下来,不要了也行,但是特么的,小熊在校草手里呢。
他回家的时候,盛擎没看到小熊,那他就要死啦。
放学是一天最开心的事了,谁也不管谁,学生并没有在意陈又跟肖琅苟。
穿过操场,肖琅苟把陈又拽到小食堂后面。
那是个小竹林,地上散落着一些卫生纸团。
“今天早上班主任找我。”
肖琅苟捏着陈又的胳膊问他,“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陈又的个头矮,体格瘦小,根本反抗不了,“期末没考好?”
“对。”
肖琅苟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考好吗?”
知道,但是我不想说,陈又动着胳膊,被对方捏的死死的,他挣脱不了。
肖琅苟说,“因为你。”
“考试的时候,我前面坐着一个男生,背影很像你。”
他苦笑,“我就一直盯着看,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肖琅苟不笑了,“是不是觉得我很傻||逼?”
陈又说,“你别这样。”
“哪样啊?”肖琅苟的呼吸很乱,“你说,我听听。”
陈又说,“上午的事你也知道了,为你好,不要再跟我这儿……”
“好个屁!”
肖琅苟吼着,不假思索的说出憋了一个暑假的话,“盛夏,你以为你一直催眠自己,你跟你爸爸就不是父子吗?”
陈又心说,真的,我跟我爸就是假父子,我俩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假的不能再假了!
“你果然知道了。”
“是,我是知道。”肖琅苟说,“2班的两个男生只是喜欢上了同性,你不同,盛夏,你这是……是……”
别说,那两个字不好听,陈又说,“我要回家了”
肖琅苟突然低头亲他。
陈又往左边扭脸,头发被亲到了,他看到不远处的人影,眼睛瞪的老大。
卧槽!这出戏没法收场了。
肖琅苟发现陈又不动,就去看,也是一愣。
靓妹过来了,带着一身撕||逼的味道。
陈又面如死灰。
肖琅苟比他冷静,面上看着是那样儿。
靓妹不敢置信,“盛夏,你跟肖琅苟,你们……”
她拔高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陈又把书包搞到前面,发现小熊的裙子被肖琅苟抓破了一块。
完蛋了。
现在不死,回去也是死。
肖琅苟抬着下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靓妹的脸苍白,“哪样?”
她问肖琅苟,“你亲盛夏,还是他亲你,或者是你们相互亲?”
陈又抽抽嘴,不是我说你,靓妹,你该配个眼镜了。
肖琅苟说,“有区别吗?”
区别老大了好么,校草你不要害我啊,陈又张口解释,话还没说出去,就被靓妹推倒在地。
说真的,不是他弱,是靓妹太强,一米七多的高个,不是白长的。
肖琅苟怒气冲天,凶狠的瞪着靓妹,“你干什么?”
靓妹咬下嘴唇,力气很大,出血了都,“盛夏,我想听你说。”
陈又说,“我跟他……”
肖琅苟拦了他的话,“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陈又,“……”
靓妹的眼睛红了,不能接受挖自己墙角的是个男生。
“盛夏,你的女朋友,是他?”
陈又的“不”嘴型才出来一半,肖琅苟再次拦下他,“对,就是我。”
原地爆炸吧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