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战场宽度有限,他们的两个营对上三个骑兵连,也未必一定可以占到便宜。
    李秀山急道:“我们的炮兵呢?咱的炮弹怎么不开火?”
    “老三别嚷,张怀之的炮兵没闲着,哥萨克围着咱绕圈找破绽,炮队正在调度呢。”
    麦列霍夫的第五骑兵团编制兵力为九百名,进入金国前经过临时扩充,达到一千人的规模,他并没有设置备队,而是以五百人的兵力在右军的阵地侧翼游戈,仿佛一名刺客在摆弄着匕首,寻找着破绽刺出致命一击。
    此时的步兵、骑兵、炮兵大体上可以看做是这样一个关系。
    队型完好的步兵,可以令骑兵束手无策,而一旦被骑兵接近,则炮兵就只能望风而逃,当炮兵开火时,步兵就又要面临巨大杀伤。
    三支军兵种如同斗兽棋一般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具体的使用上,就只能看指挥官的个人能力与对战场的掌握。
    必须承认,在指挥千级部队的灵活性上,赵冠侯远不如麦列霍夫,对方以弱势兵力对他的优势兵力,竟是维持了一个平衡。
    其中固然有哥萨克骑兵的速度优势,对于战场的掌握熟练上,同样不可小觑。
    这种熟练并非来自于书本,或是军校的教授,而纯粹是来自于战场的磨砺,经验上的差距,以及根本部队的如臂使指,都让赵冠侯丝毫不敢大意。
    当然,哥萨克人的行动并非没有伤亡,尤其是得自韩荣处的大炮,第一轮试射之后,前线官兵已经很快的计算出射击角度及装药量,随后一排榴霰弹就发射了出来。
    哥萨克部队的经费并不宽裕,铁勒皇帝总是尽可能在他们身上节约开支,武器弹药,主要靠哥萨克自己想办法。
    他们的炮队里,榴霰弹数量极少,携行弹药中的榴霰弹,主要来源是从金国仓库里缴获的战利品。
    可是武卫右军向来打仗奢侈,这些榴霰弹更是从丰禄那里得来的外财,使起来毫无心疼的感觉,一股脑的倾斜而出。
    哥萨克兵还认为他们会发射一轮实心弹时,榴霰弹特有的破空尖啸声已经响起。
    麦列霍夫的马向后退了两步,他本人并没有受伤,但是几发铁子擦着耳边飞过去,让他的耳朵火辣辣地疼。
    他点了点头,眼前这支部队确实跟以往遇到的金兵不太一样。
    他们并不乱放枪,证明他们并不惧怕自己。
    而他们的炮火比自己要猛烈,排炮的攻击,正使得两翼的部队一点点向后退却,而且正有火炮开始支援正面阵地,准备与团属炮兵连展开炮战。
    该死的,要是安德烈那个混蛋能带着他的炮兵来就好了,现在没有炮兵,没有步兵,让勇敢的哥萨克只能靠血肉之躯,来撕敌人的阵地了。
    他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看到一名衣服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在频繁的发布着命令,这应该是他们的军官,也多半就是杀死彼德罗的凶手。
    看着他,波波夫脑海里又出现了彼德罗那具尸体。
    他猛的吩咐道:“集合部队,我们得改变战术,向后运动,把他们的队伍拉扯开。
    让他们追着我们跑,否则,我们就去打他们的车队,总之不能让他们的炮打的太舒服了。”
    官道上,来自太原的标营,正在艰难的前进,面前都是人,来自于各个府邸,每一座府邸提出来,都能令这些士兵感到心惊肉跳。
    每一名旅者,可能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不是这些最为卑微的士兵,所能得罪得起的。
    他们没办法用手里的枪开路,只能好言哀告着,提醒着对方,这是两宫的车驾,如果挡了御驾,是死罪。
    可是这御驾周围并没有太监,也没有那位李大总管或是崔二总管出面,只有几个士兵,那些逃跑者并不畏惧。
    “我们知道御驾,可是你看看,过的去么?我前面多少人呢,你让我躲开,我躲哪去,难道躲到官道下面去?我告诉你,我们府上也是有来头的,老佛爷出京,我们家老爷带头来保驾,赶我们下官道,你们吃罪得起么?”
    类似这样的说辞,几乎每个时刻都在发生,这些护车的官军除了焦急以外,竟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想。
    车里没有旨意,他们就不能伤人,除了上火以外,什么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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