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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她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儿能补偿姚菁,最后一再琢磨,从许秋的手里,夺过来舒蔓的手,然后把舒蔓往前推去。
“姐,蔓蔓这件事儿确实做错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说着,姚文莉给舒蔓使眼色,“蔓蔓,跪下,给你姨母道歉!”
许秋:“……”
舒蔓:“……”
姚芊芊:“……”
姚文莉一句让舒蔓跪下给姚菁道歉,惊得包括白志强和姚菁在内,全部都大吃一惊。
许秋完全没有想到姚文莉竟然都没有问一句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让舒蔓跪下给姚文莉道歉,她都懵了。
“姐,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还没有调查清查,你怎么能让蔓蔓……”
许秋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了解姚文莉了,她竟然都没有彻底了解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让舒蔓认罪,似乎就像是古代屈打成招,把这个害死白伊颂的罪名,强加到舒蔓的身上。
舒蔓执起眸,眼底泛着猩红的血丝,对视这个让自己觉得越发陌生的母亲。
她承认自己在这件事儿里有一定的责任,但是她已经道歉了,至于把她逼到要下跪认错的地步吗?
痛心,绝望……各种灰色的词汇弥漫舒蔓的心头,让她忽的一下,竟然冷笑出声。
那笑,无比凄凉,无比心酸。
原以为被自己母亲伤害,她的心不会再痛了,但是真正面对她对自己又一次的出卖,她的心,如同坠入冰窖,周围被寒冷包围,没有一丝的温暖可言。
姚文莉心里发虚的看着舒蔓蚀骨的笑,手掌心里不断的冒出冷汗。
在面对姚芊芊与舒蔓的二者权衡之间,她又一次决定选择姚芊芊。
既然舒蔓认错,她就将错就错下去好了,这样,不仅有人对白伊颂出车祸死亡一事儿认罪伏法,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至于受到牵连。
如此一箭双雕的做法儿,她没有理由不选择。
只不过……她注定要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姚芊芊在一旁,无比吃惊的看着姚文莉。
说来,自己是害人的凶手,姚文莉竟然为了自己,连她的亲生女儿都出卖,这太匪夷所思了。
姚文莉捏紧手指,让自己故作淡定。
“蔓蔓,错了就是错了,而且你也向你姨母、姨夫认错了,你要是想让他们心里舒坦,就坦诚的和他们道歉!”
“……”
“你要是觉得你自己下跪挂不住面子的话,我陪你一起跪!”
说着,姚文莉“扑通”一声,竟然真的跪在了姚菁和白志强的面前。
“文莉,你这……”
姚菁大惊,前不久这姚文莉脑震荡,这好不容易恢复了,她居然为了她那个害人的女儿向自己下跪,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都说父债子还,现在,舒蔓做下的孽,竟然是她的母亲来替她偿还。
舒蔓看下跪的母亲,已然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
本来,她是不能接受自己母亲敲定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做法儿,但是她替自己下跪,替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还债,她身为女儿,哪里会忍心看她替自己承受这一切!
心头被无尽的苦水所淹没,舒蔓知道自己和这件事儿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但是这不代表她要拦下全部的责任,不过自己的母亲都如此了,她就算是不认罪,所有的人,也都会觉得自己就是害人凶手。
在感性与理性间作斗争,到最后,她痛心的流下清泪,任由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再睁开眼时,她抿紧着唇,字字清晰——
“身为女儿,我怎么可能会让您替我偿还?”
“……”
“都说在家从父,我父亲死得早,既然,您一定要我认罪,我……就听你的,这个罪……我认!”
隐忍心头无比悲怆的无力感,她双膝变软,作势往地上跪去……
“蔓蔓……”
厉祎铭的声音,从拐角处突然传来,跟着,他几个大步流星走上前,在舒蔓的膝盖要接近地面的时候,猛地把她的身体拉起,跟着把她的人,按入自己的怀中。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厉祎铭的出现,全部都落在他的身上。
舒蔓身体被厉祎铭拥住那一刻,她缩在这个让自己足可以依靠的怀抱,当即嚎啕大哭出声,每一声都无比凄凉,充满了无助和彷徨……
厉祎铭还穿着白大褂,拥着舒蔓发软的身体,他无力的叹息出声。
他就是怕舒蔓会想不开的来医院这边,特意让苏阿姨看着她,又让自己母亲来家里牵绊她,不让她离开家里,没想到,还是没有阻止她来医院这边。
舒蔓呜呜的哭着,她觉得她异常委屈。
她不否认白伊颂的死,和她又一定的关系,但是她不觉得她要因为白伊颂的死,认罪不说,还要把自己当尊严都搭进去!
因为厉祎铭的突然出现,姚文莉暗自捏住了手指,心里变得越发心虚起来。
她从地上起身,尽可能面色如常的看着厉祎铭,生怕自己的不安泄露一丝一毫,会被厉祎铭给捕捉过去。
厉祎铭湛清的下颌抵在舒蔓的脑顶上,用手扣着她的后脑和腰肢,让她在自己的臂弯中,尽情宣泄她的委屈。
待舒蔓的情绪稍作屏幕,他一双湛黑的眸子,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对视姚芊芊的一瞬间,他眯起了黑眸,眼底折射出危险的精芒。
姚芊芊被厉祎铭的目光看得心头直发憷,下意识的敛住眸子,不敢去对视这双近乎能把自己吞噬了的眸。
厉祎铭的目光扫过许秋的时候还算平静,最后落在姚文莉的脸上时,又一次变得冰冷,好像他的眼里含着万年不化的坚冰一样,尽是阴寒之气。
姚文莉被厉祎铭的目光看得心弦直颤。
她不知道厉祎铭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看他对自己格外不友善的目光,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发现了些什么,不然,依照自己是舒蔓母亲的身份,他哪里能用这样的眼神儿看自己。
牵强的扯动嘴角,姚文莉克制手掌心不断冒冷汗的畏惧感,对厉祎铭说:“祎铭啊,你总算来了,蔓蔓的情绪很不好,你……带去快去休息休息,顺便好好照顾她!”
厉祎铭对视姚文莉虚伪的眼睛,眼底浮动黑潭般的幽深。
因为今天有他科室那边的医生请假,让他顶一下午,所以他一直都在办公室那边问诊,根本就不知道太平间这边出了事儿。
还是他科室那边有八卦的女医护,说太平间那边,有人在闹事儿,吵着要见死者的尸体,还有一位母亲让她的女儿下跪给死者家属。
厉祎铭一听说这话,立刻把姚菁、姚文莉和舒蔓联系在一起。
没有再继续办公的心思,他连外面的白大褂都顾不上脱,直奔太平间这边。
到了这边,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切都印证了他的猜想。
菲薄的唇,微微动了动。
“蔓蔓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孩子的母亲,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他说这话,语气很冷,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来他对姚文莉的不尊敬。
姚文莉不止一次不被厉祎铭待见,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挺不挂不住面子的,不过正所谓财大气粗,厉家人对自己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这边不友善,她只能受着。
厉祎铭冷冷的瞥看姚文莉,再收回目光的时候,他用双手抱住舒蔓的头,然后低首,与舒蔓头碰头。
“蔓蔓,乖,别哭!”
他懂这个小女人的傲气,如果不是姚文莉怂恿,她不可能跪。
但是重视亲情,是这个小女人最难能可贵的地方,也是她最脆弱、最致命的弱点。
姚文莉抓住了她这样的心情,自诩自己怎样无理要求舒蔓,舒蔓都会放下自己所为的骨气,俯首认错。
舒蔓情绪很不好,哪怕厉祎铭一再的支撑她,她还是难受。
“乖,你这么骄傲,怎么能轻易掉眼泪呢?”
舒蔓吸了吸鼻子,“华佗,我心里难受……”
她没有说自己是被亲情伤的遍体鳞伤,只是用轻描淡写的话语,说自己心里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