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礴这又坐直了身子,半晌又问祈安,“都说旁观者清,你跟朕说说,菀美人可有把朕搁在心里过?”
    祈安随着方辇走,回许礴的话,“这后宫里,哪有女人不把皇上放在心里的?”
    这话客套,许礴微抬了一下手,“不必与朕说这些个虚的,你知道朕对菀美人的心意,就说些实在的。
    朕也不怕你们说朕儿女情长,原也就是。”
    祈安哪里不知道那菀美人的本事?这宫里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知道皇上被她迷得团团转,就差当成菩萨供着了。
    只是这一回的事外人不知内因,祈安是知道的。
    因他不再与许礴打官腔,说:“若真如刚才那小宫女所言,菀美人心里必然是有您的,只是碍于面子,和那些个端庄贤惠的道理,没跟您使小性儿。
    怕她心里也难受,说的都是违心的话。
    偏您当真了,跟她来真格的。
    您这叫什么,楞木头。”
    许礴啧了一声,表示对这“楞木头”
    一词并不接受,可听这话确实也有道理。
    他确实不是情场老手,许多事情不能看得通透明白。
    他没跟多少女人相处过,自然不是十分清楚女人的心思。
    啧完他就认下了,偏又为自己拉些颜面,说:“她从也没对朕说过那交心的话,朕如何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朕又从何分辨?”
    “这哪里是分辨的事。”
    祈安还是笑,“皇上是打心底里没底气儿,被菀美人牵着走,从来不敢认为她心里有您,才这样呢。
    就奴才瞧着,那菀美人,也就是被您这样儿宠出来的。”
    许礴嘶口气,深深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上占着下风,然还是说:“朕不宠她,宠谁呢?”
    祈安知道他的心思,续的话却是:“宠也要有宠的法子,不能真心实意一股脑儿交出去,人都把你吃死了,还怕什么?就奴才说啊,皇上也该学学那些后宫里娘娘们用的法子,欲擒故纵。”
    许礴默默转头看向祈安,叫他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才是那要小心翼翼事事讨好的后宫嫔妃了。
    这可怜见的,大约古往今来,也没有他这样的皇上。
    看上个女人,真心实意对她好还不成,还得玩些个心计。
    而祈安说的欲擒故纵的法子,而后也解释得明白。
    也就是,该对她好还是要好,甚至要比以前更好些。
    但与此同时,再不要显出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心里来,非得稳得住沉得住。
    可不能跟傻子一般,把自己的真心全部抛出去,一点也不留下。
    他稳住了,不急躁不要求,不表心意,再有些若即若离,那就该轮到对家揣度了。
    揣度什么呢,自然是他到底什么意思。
    对她那般好,却又不明确表态。
    对家一揣度,慢慢那心思也就动荡了起来,迟早有一天,是要憋不住全部说出来的。
    到那时,岂还有不能互相交心的两个人?
    许礴坐在方辇上眯眼看祈安,心里想,没事得查查这老太监是不是真阉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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