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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夏初七很狼狈。
她睁大眼睛一一看过帐门口不知所措的众人,包括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漠北赶到了阴山的甲一,双颊羞得通红,仿若在沸水里滚过似的。
“这床不太结实。”
她解释完,觉得更囧了!
“不是,我是想说,这床它经不住折腾。”
这……好像更不对!
就在她不晓得如何才能维护自己平素的威风时,赵樽却面不改色的抱着她直起身来,镇定地拍拍她身上的尘土,问了一声痛不痛。见她摇头,他严肃地看向门口仍在发呆的众人,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
“不过切磋几招,竟把床练坏了。”
阴山行营的军需都控制在夏廷德的手中,陈景去找军需官伍宗嗣要床时,那人正在夏廷德的大帐之中吃酒。
东方青玄也在。
一听说晋王殿下的床压断了,众人皆是错愕。
伍宗嗣看了看夏廷德,极是无辜的辩解。
“给殿下备的都是最好的……”
“多话。还不去办差?”夏廷德狠狠打断了他,抚着酒盏,阴阳怪气的笑看陈景,“莫要让人找了由头,说老夫怠慢了晋王,连一张好床都舍不得给,那老夫可吃罪不起。”
伍宗嗣尴尬地领了陈景下去,众人又恢复了谈笑风生。
只有东方青玄带着柔和的笑意面孔上,生生多出一抹僵硬。
一群人吃喝了一会,见时辰差不多了,夏廷德委婉的屏退了旁人,独请东方青玄留了下来。寒暄几句无聊的杂事,见东方青玄始终不开口问,夏廷德摸了数次脖子上包扎过的纱布,长长一叹。
“大都督,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请不吝赐教。”
东方青玄凤眸微挑,“魏国公客气,但说无妨。”
“老夫不明白,像大都督这般睿智洒脱之人,何苦投入晋王麾下,效忠于他?如今的局势大都督应当明白,晋王与皇太孙势同水火,但晋王继位,大都督能得什么好?皇太孙继位却不同,东方府的太子妃娘娘将会是皇太后,这份尊荣何人可及?”
夏廷德这话除了试探东方青玄,也有激将的意思。他想探一探东方青玄对储位的态度,二来也想探探他的口风,看看夏楚手里到底掌握了赵绵泽什么“证据”。
奈何,东方青玄又岂是善类?
微微一笑,他拿话反问他,“魏国公此言差矣!本座乃陛下的臣子,只效忠于当今陛下,怎会与晋王有勾连?魏国公这种话还是谨慎为好,以免有心人听了,给本座定上一个大逆不道之罪,那可不就像晋王一样,栽得冤枉么?”
夏廷德并不是蠢笨之人,见东方青玄如此,赶紧向他拱手致歉,拉回话来,朗声大笑,“大都督见谅,老夫酒后失德,言行无状了。”
“好说。”
东方青玄面色含笑,娇若春花,轻抿一口水酒,话题突地一转,“本座也有一事不明,魏国公弃了北平的繁华,独守在这阴山苦寒之地,可是有何计较?”
夏廷德目光微微一闪,打了个哈哈,“不是为了帮晋王夺回兀良汗劫去的粮草吗?”
“哦?”东方青玄也笑,修长白净的手指在酒盏上轻抚着,语气极是随意柔和,却字字尖锐锉骨,“本座还以为,魏国公是为了前朝藏宝。”
夏廷德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接,猛地抬头,与他看似在笑,其实冰冷的眸子对上,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面有窘色,“大都督说笑了,那藏宝之事不过民间传闻,切不可言。当日老夫也曾就此事问及兄长,兄长断言没有,老夫怎会相信?”
东方青玄淡淡而笑,“可本座听来的消息却不是这般?听闻当日阴山一役,缴获的藏宝多不胜数,都被夏廷赣藏于阴山,再由其夫人李氏设下奇门遁甲之术,以特殊符号记录藏宝位置,随后坑杀了搬运兵卒,如此一来,此事才成为了谜团。”
“啊?”夏廷德故意狠狠抽气,“还有这等事?”
东方青玄不管他的装聋作哑,继续笑,“当真不知?那为何夏廷赣全家被斩首,魏国公您却要抢着照看兄长孤女?”
“兄长只余一女,老夫不照看,谁来照看?”
“既然照看,为何又在国公府中私设刑堂,逼她吐口藏宝一事?”
“怎么可能?”夏廷德瞥一眼东方青玄似笑非笑的面孔,心里哇哇发凉,却只能装着不知,老脸上全是被冤枉的愤恨,“也不知哪个宵小之辈在私下编排老夫的不是。我兄长全家罹难,老夫怎会如此狠心毒害于她?真是气死老夫也。”
“看来是本座记错了。”